淺析當今朝鮮經濟政策與外商投資的機遇

李春日

[關鍵詞]朝鮮經濟政策;“一帶一路”;中國企業家;機遇

[中圖分類號]F132： 1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007（2021）01-114-06

自新冠病毒疫情席卷世界以來，全球經濟面臨著嚴峻的挑戰。同時，因國際社會對朝經濟制裁仍未松動，且疫情不得不封鎖國境數月，這顯然對剛有起色的朝鮮經濟產生了負面影響。

然而，朝鮮似乎已經習慣于承受各種壓力，在困難中仍堅持走自力更生之路。近期丹東一新義州的鴨綠江新橋朝鮮段的工程已落地，新義州正在加緊鋪設瀝青工程。這意味著疫情之后的中朝經濟關系會出現新的機遇。

中朝兩國關系步入新時代，兩國的經濟關系也隨之發生了很多變化。兩國間的經濟合作不斷出現新的模式，盡管經歷過一些波折，但最終目標在于求同存異、優勢互補，力爭構筑符合新時代要求的新型雙邊經濟關系。

在兩國貿易收支不均衡的情況下，兩國間的貿易保持持續發展態勢，說明兩國的貿易具有一定程度的互補性。當然，從表1中可見，2018年的交易額急劇下降，這是由于國際社會對朝制裁而出現的不可逆現象。

朝核問題對兩國的經濟關系造成了不和諧影響，具體而言，即朝鮮2013年的第三次核試驗和2017年的第六次核試驗。2013年那次實驗，中國第一次向朝鮮表達了強硬反對立場，采取了限制中國游客赴朝旅游等措施;2017年中國贊同聯合國制裁朝鮮，并于9月28日發布“商務部、工商總局關于執行聯合國安理會第2375號決議關閉涉朝企業的公告”。

其間值得關注的是，中國在2015年正式推出“一帶一路”倡議，極力改善與周邊國家的關系，擴大國際間合作領域。而朝鮮至今未對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給予實質性回應，而是集中精力調整內部的經濟管理方式。

2017年11月，朝鮮以第六次核試驗為契機宣布核武力建設完成使命，2018年4月，宣告“并進路線”告一段落，將全力以赴搞經濟建設，此舉預示著國家大戰略的轉移。金正恩在一年時間內連續4次來華訪問，并與習近平主席會面，打破了僵局，兩國的友好關系逐漸恢復。中國對朝鮮的經濟建設路線表示贊賞，習近平主席于2019年6月訪問朝鮮，使兩國的友好關系再次強化，表明因核問題出現僵局的政治外交關系得以恢復，兩國對雙方的經濟合作達成了共識。

中朝關系的歷史變遷給我們如下三點思考：首先，中朝兩國的經濟合作關系受兩國政治外交關系的影響;其二，中朝兩國無論從政治角度還是經濟層面均有不可分離的戰略關系;其三，中朝關系與從前不同，更具有現實主義的因素。

2020年，“5月9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習近平向朝鮮勞動黨委員長、朝鮮國務委員會委員長金正恩致復謝口信。習近平表示，我高度重視中朝關系，愿同委員長同志一道，指導兩黨兩國有關部門落實好雙方重要共識，加強戰略溝通，深化交流合作，推動新時代中朝關系不斷向前發展，造福兩國和兩國人民，為地區和平穩定和發展繁榮做出積極貢獻。”

綜上所述，我們不難看出，中朝關系沒有被單純的經濟利益關系或者一時的政治利害關系所左右，它是以長期的政治外交關系為基礎建立的戰略“同盟”關系。即使出現某些誤解或矛盾，但兩國因地理位置、歷史特征、執政黨關系、國際政治布局等因素很難相互分離，這種同盟關系必將持續很長的時間。中朝關系的這種局面給兩國未來的經濟關系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本文將著重分析朝鮮近幾年實施的經濟政策以及隨之發生的一系列經濟變化，并在此基礎上展望中朝經濟合作前景和中國企業家面臨的商機。

一、朝鮮的經濟政策與發展現狀

朝鮮第三代領導人金正恩執政已近十年，這些年來國際社會對朝鮮的核武試驗和民生持續關注，引起了各種廣泛的猜測。國際社會對朝鮮的經濟制裁逐漸升溫，而強調自力更生的朝鮮似乎產生了對制裁的免疫力。在對朝制裁最嚴厲的狀況下，朝鮮試圖在逆境中竭力提高經濟增長速度。朝鮮社科院李基成教授的發表研究數據顯示，朝鮮在受到制裁期間，GDP保持在3%以上的增長（2016年3.9%，2017年3.7%）。這說明朝鮮通過內部調整激發生產能力，挖掘增長因素，取得了顯著的成果。這些成就得益于朝鮮采取的實用性經濟政策，使朝鮮的經濟在最惡劣的環境中反而出現正增長。

總體而言，金正恩在調整國內經濟政策方面下了很大功夫，從早期在先軍政治延長線上推出的核武力與經濟兩手抓的大方針，到全力以赴搞經濟建設的轉變，顯現出逐漸適應到“安全落地”的變化過程。

首先，朝鮮經濟政策的階段性變化經歷了試驗期、普及期和確定期三個明顯的轉變過程。

試驗期大致為2012年到2014年上半年。2012年6月28日，朝鮮對內導入了“朝鮮式經濟管理體系”，重新調整國家和生產部門之間的分配方式，在部分工廠和農場進行試驗，調動生產積極性，給經濟活動注入了極大活力。對外經濟方面也出臺了一些打破常見的政策，羅先經濟特區和黃金坪一威化島經濟特區成立與中方共同管理、共同開發委員會，把管委會主任交由中方擔任等大膽舉措，期待能夠有突破性的進展。

朝鮮在2013年3月31日正式宣布把經濟建設和核武力建設并舉路線作為朝鮮勞動黨的戰略路線，一邊抓緊搞核武力建設，一邊搞經濟政策的大調整。朝鮮對國內進行的一系列經濟政策調整的試驗情況嚴格保密，外部世界的媒體則集中聚焦核試驗和導彈發射方面的新聞，而不了解經濟政策調整的實際情況。其實，朝鮮政府對工廠和協同農場的自主經營權的下放，對社會生產能力的提高起到了一定的激勵作用。

普及期是從2014年的下半年到2018年上半年，處于決定全面搞活經濟建設之前的階段，朝鮮用四年的時間在全國范圍進行推廣和普及。

從對內政策實施的角度看，在2014年5月30日，金正恩通過與黨政軍干部們談話的方式，把已經試驗兩年多的“朝鮮式經濟管理體系”在全國范圍內普及，提出全面實行社會主義企業管理責任制和農村圃田責任制，啟動經濟循環機制。具體而言，包括賦予企業等生產主體經營權、計劃權、生產組織權、產品開發權、品質管理權、人事管理權、合營及合作權、財政管理權、定價權等12種經營權限。

從對外經濟的角度看，2013年朝鮮開始連續推出若干經濟開發區，將過去僅有的中朝邊境和北南交匯處的4個經濟特區迅速擴大為22個經濟開發區，平均每個道有2～3個開發區。盡管這不能認為是全面改革開放的舉措，但在國內施行的經濟政策的確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并與能夠吸引外資的措施之間形成了一定的互動布局。

2016年對朝鮮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年，5月6日朝鮮勞動黨第七次代表大會時隔36年重新召開，會上制定了國家經濟發展未來5年的戰略，提出了以自強力為基礎的經濟強國建設目標。在計劃經濟的大框架下明確了經濟發展的目標和任務，給工廠企業吃了定心丸，對提高實際產能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確定期是從2018年4月召開的朝鮮勞動黨第七屆三中全會至今。七屆三中全會明確宣告“并進路線”的使命已經完成，黨的中心工作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為此舉國上下全力以赴重視經濟的政策終于公開化。朝鮮要求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全力投身到經濟強國建設的“戰線”上，此舉對朝鮮來說應是劃時代的節點。

金正恩在2019年4月的施政演說中再次強調經濟建設是朝鮮勞動黨的中心任務，具體指出了經濟建設的發展方向和國民經濟各個部門的任務。這也向外商傳遞了朝鮮的商機即將到來的強烈信號。開城工業園的韓國投資商們紛紛表達了重新復工的強烈愿望。在中國也出現了不少企業家對朝鮮經濟關注度急劇升溫的跡象，近兩年中國企業家商務考察團越來越多，每年有2000～3000人去朝鮮進行商務考察和商務洽談，足以說明中國企業的經濟敏感度。還有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離朝鮮最近的丹東曾出現過房價一時暴漲的現象。

其次，朝鮮國內經濟領域的變化有目共睹，其明顯的變化是工廠企業的設備運轉率大大提高，企業的外事權下放到所有企業，也就是說國內企業更方便與國外企業進行接觸。不少企業負責人經常出差到國外，尋找合作伙伴，還邀請外商到朝鮮的工廠企業參觀洽談，進行設備的更新和新產品的開發。

競爭已經變成所有企業和部門以及每個員工必須面對的事情，設定目標進行評比成為常態。信息獲得的渠道相互保密，注重人才挖掘和調用，企業自己研發更多產品，同時可以自己定價、自己銷售，諸如此類現象都是近幾年才出現的。

城市的建筑熱潮最為突出，平壤的街景已面貌一新，倉田大街、未來科學者大街、黎明大街等新建成的街道吸引世人眼球。元山的馬息嶺滑雪場、元山—葛麻海岸國際旅游區的建設，三池淵國際旅游區的建設，陽德溫泉國際度假區的建設，以及像新義州、惠山、羅先等地也有許多新建筑群拔地而起;2020年的5月1日順川磷肥工廠竣工剪彩等。

城市生活的變化也值得關注，平壤街頭有3000多輛出租車晝夜穿梭，城市公交和地鐵的車輛更新也很顯著。更引人注目的是長途客運和物流的車輛明顯增多，平壤的很多地方都設有去外地的大、中、小巴士的臨時客運站。過去很多依靠農貿市場供給的現象也發生了改化，像光復商業中心、大成百貨商城、第一百貨店等商業城里出現了大型超市，形成了新的流通渠道。在這些大型超市里陳列的幾百種食品大部分是朝鮮自產的商品，數量品種多樣化趨勢明顯，足有1000多種食品在柜臺上供消費者選擇，說明朝鮮的食品率先實現了國產化，老百姓逐步擺脫了對供給制的依賴。

朝鮮近幾年變化最大的應該是旅游行業，因為旅游不屬于制裁范圍，每年有不少的外國游客到朝鮮旅游，其中主要是中國游客。據傳赴朝旅游人數每年都在顯著增長，2018年突破20萬人次。朝鮮的旅行社增加到26家，旅游商品和旅游設施正在大幅改善和提高。

再次，朝鮮在積極改善外資引進環境。其實，朝鮮一直致力于改善投資環境，其投資環境可以從政治、經濟、文化、法律等層面去觀察。從政治層面看，朝鮮國內一貫穩定;從經濟層面看，地下資源、水產資源、礦產資源、人力資源等比較豐富;從文化層面看，中朝兩國具有不少相似性，注重傳統友誼;從法律層面看，各類外商投資法規齊全，投資優惠政策和保護投資利益的條款均有詳細規定等。

尤其值得關注的是朝鮮法律層面的完善程度，“經濟特區法”和“經濟開發區法”明確了投資獎勵、稅務優惠、特惠政策、手續簡化、提供便利等諸多優惠政策和保障措施。朝鮮稅金種類與中國很相似，優惠幅度比中國略有優勢。企業所得稅、個人所得稅、營業稅、交易稅、財產稅、資源稅、地方稅等稅種都有明確規定。在這里需要提醒的是，朝鮮在1974年就全面取消了稅法，上面所講的稅務制度只適用于外資投入的合營、合作企業。

最后，簡要分析一下朝鮮的經濟現狀與存在的問題。目前有兩方面的因素是朝鮮引進外資成功與否的關鍵：一是國際環境的改善與否;二是國內經濟政策的深化程度。國際環境的改善目前仍不能過于樂觀，但只要朝鮮專注于經濟建設，一定會向國際社會傳遞積極的信息，國際社會的反座也會有所改變。在這里主要分析一些存在的問題和朝鮮國內政策進一步深化的必要性，這關系到能否吸引外商投資眼球以期增加信心的問題。

其一，到目前為止，中國企業在朝鮮的投資合作比重占90%以上，歷來中國企業關注朝鮮的資源領域，對朝投資的80%集中在朝鮮的礦業，未能實現產業均衡分布。其主要原因是國際制裁仍未解除，加上國際社會對朝鮮的經濟政策了解有限，對朝鮮的各種法律條款的疑慮仍未消除。當然也有市場規模小，當前購買力有限，外匯結算的風險依然存在等原因。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需要改善的地方，如當地的交通、電力、通訊等條件仍然比較落后，陪同制度和客戶間會面的手續比較繁瑣等。

其二，朝鮮一貫強調自強力，即朝鮮主要依靠自身的力量來發展經濟，對外經濟只能處于補充地位。我們從中可以發現，朝鮮實行的政策與中國的改革開放仍然存在比較大的差異，即中國實行的是市場經濟，而朝鮮仍舊是計劃經濟。當然，不搞活對外經濟，不與國際經濟接軌是很難整體改善物資基礎和改變技術落后局面的。當前的另一個難題是朝鮮出口創匯的“孝子”——礦產被限制出口，導致外資很難流入朝鮮。所以，中國企業只能以短平快的手法注重眼前利益，而無法建立長期的戰略合作關系。

其三，朝鮮對外經濟合作法規有“外國人投資法”和分類的具體法規，如《外國人企業法》《合營法》《合作法》等。但在朝鮮實際上很少有外國獨資企業，合營企業也很有限，朝鮮國內多為合作企業。合作法規定，合營企業是共同投資、共同管理的模式，而合作企業是雙方投資后由朝方獨自經營的模式。合營企業依照稅法要按國家規定的標準繳納相關費用，經營成本明顯提高，為了降低這些經營成本，許多朝鮮企業都愿意選擇合作企業。但是外商投資企業很難接受這種只投資卻不能參與經營的模式，所以，朝鮮的企業得到外商的大規模投資難度大。這是一個矛盾的現象，據說朝鮮近期正在修正已有的對外經濟法規，使其更能體現國際化程度。

目前，朝鮮似乎進入了冷靜面對現實的階段，并為此做好了應對的準備。2019年12月28日～31日，朝鮮勞動黨七屆五中全會在平壤召開，宣布當今局勢下要開展“正面突破戰”。其主要意圖是動員國家所有的力量和政策，掃除一切經濟戰線上的困難和障礙，爭取經濟的增長。由此可以預測，朝鮮將在一段時期內高舉自立富強、自立復興的旗幟，增強自強力，開展經濟強國的建設。

朝鮮所說的“自強力”“自力更生”是不被外部壓力所左右的力量，只靠自己的力量來實現經濟建設的目標，而對外經濟關系只是強化自身力量的補充。目前朝鮮非常希望與國際社會建立聯系，可是不被國際社會接納，除非棄核。朝鮮用幾十年的代價獲得的核武器不會輕易放棄，于是在得不到安全保障的前提下，朝鮮再走自力更生之路是其所能選擇的唯一路徑。

每年的元旦，金正恩的新年賀詞都倍受國內外關注，因為新年賀詞時效性強，可以準確傳遞朝鮮當年的時政及奮斗目標，提出具體的經濟改善措施。2020年比較特殊，用朝鮮勞動黨七屆五中全會的決議來替代新年賀詞，決議里明確了黨的經濟發展方向，繼續強調由內閣作為經濟戰線的總指揮，把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納入正常軌道。

二、外商投資的機遇

朝鮮國內經濟政策的調整不僅給朝鮮企業帶來生機，也為與外商合作奠定了一定基礎。外商主要指的是中國企業家，朝鮮在2018年4月釋放的集中精力搞經濟建設的信號，的確觸到了中國企業家的興奮點。疫情之前很多手握資本、技術、設備和創業經驗的中國企業家，密切關注朝鮮的經濟動態。已有不少企業家前往朝鮮進行過實地商務考察，并進行各種商務磋商，看得出已經進入了某種程度的前期準備階段。

當今全力以赴抓經濟建設的朝鮮和大力推進“一帶一路”核心政策的中國，恰好給中朝經濟關系的進一步合作提供了有利條件。商機無處不在，我們可以從政策角度、現實角度、時間角度、互補角度來評估其商機的可靠性。

從政策角度看，中國的“一帶一路”政策帶來的機遇一定是長期的。中國、俄羅斯、蒙古、朝鮮、韓國、日本等國的東北亞物流網一旦形成，必將激活我國東北三省的對外經濟活力。到目前為止，朝鮮已經批準的特區與開發區共有29個（5個經濟特區、24個經濟開發區），這表明朝鮮想把對外經濟合作從點擴大到面，表現出了強烈的引進外資的愿望。

其實，琿春一羅先已經開通公路，丹東一新義州的新橋也剛剛落成。假如新義州一平壤的高速公路能開通，韓國的鐵路連接中國，朝鮮半島與中國東北就很容易形成一個經濟圈。雖然，朝鮮國土面積只有11萬平方公里，人口不到2700萬，市場價值其實并不突出，但是，朝鮮的地理位置決定其是一個連接韓國、日本乃至太平洋沿岸國家的重要戰略通道。同時，朝鮮擁有優越的人力（朝鮮施行12年義務教育制）、物力資源，這是朝鮮提高國際競爭力的固有優勢。反之，朝鮮利用“一帶一路”政策或許可以破解制裁。加上北南關系再次復原，北南經濟合作更上一個臺階，朝鮮經濟的飛速發展是指日可待的。

從現實角度看，中朝兩國的友好關系進一步加強，朝鮮向國際社會邁進一步，其內部發展條件就能明顯好轉，新的合作機遇必將出現。因為朝鮮的工廠企業經過幾年的磨合已具備了較強的自主權，打下了一定的商品經濟基礎。朝鮮對外國資本和技術的需求從被動轉為主動，朝鮮企業與外國合作的各種準備基本就緒。

未來中國企業對朝經濟合作應集中在投資合作、技術合作、旅游合作以及邊境貿易等領域。具體的合作項目會很廣泛，尤其集中在電力工業、交通運輸、旅游服務、農業、技術服務、科研等領域。其中，不受制裁影響的旅游產業和文化交流應率先復蘇，朝鮮已完成生態旅游、海洋旅游、醫療觀光等設施的建設。同時，邊境貿易與合作、來料加工等項目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且今后會逐漸加大推進力度。農業和養殖業的合作前景也很樂觀，尤其是肅川農業開發區和江陵綠色示范區的合作值得期待。

朝鮮擁有許多優秀的IT人才，而且平壤附近的平城地區已經有類似中國中關村的恩情高科技產業開發區，為今后吸引更多高科技產業合作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如果中國的民間資本對朝鮮基礎設施加大投入，將擴大經濟開發區、邊境合作區、互市貿易區等領域的投資。當前是介入的最好節點。朝鮮經歷了多次磨難，自然形成了抗壓心態，而且新經濟政策帶來的變化使朝鮮政府認識到了經濟發展帶來的好處。

朝鮮的工廠企業利用自主經營權敢于創新，認識到資本、技術、新設備對提高生產效率的功效，于是他們為了獲得這些資源勇于投身到競爭當中。可以說競爭在朝鮮已成為企業生存的必要手段，信譽逐漸成為企業發展的基本條件。我們可以期待在朝鮮能夠尋找到誠實可靠的合作伙伴。曾經有很多人預言過朝鮮的發展潛力，但朝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主動，去迎接更高層次的國際合作。

從互補角度看，與合作者的互補性越強，合作的成功概率就越高。朝鮮目前有國際合作經驗的人仍是少數，但他們渴望與外商接觸并尋找合作伙伴。中國的企業家們帶著40多年改革開放積累的商務經驗和眼光去觀察朝鮮市場，不難找到商機。等到兩國的貿易趨于正常時，互惠互利將成為經濟合作的“主旋律”。當然，要尋求投資的安全，做好投資前的各項縝密調研則十分必要。

中朝兩國間的經濟交往有很多互補性。朝鮮有對資本、技術和設備等的需求，中國有對朝鮮資源的偏好以及以最小的投入獲得最大產出的愿景等，都說明兩國可以進行更深入的合作。

下一步就是如何保障投資安全的問題。首先要對朝鮮的法律規定和現行政策有徹底的了解，同時要對朝鮮的市場狀況進行調研，捕捉現階段朝鮮真正的需求點。當然，更要謹慎的是選擇好合作伙伴的問題，要投入一定的時間和精力尋求合作伙伴。需要提醒的是，在朝鮮做生意一定不能忽略朝鮮國情的特殊性，要尊重他們的生活習慣和思維方式。合作方式的選擇也有多種形式，如合營合作、共同開發，以項目承包建設經營（建設—經營—轉讓）（BOT）、私建公營模式（建設—租賃—轉讓）（BLT）為基礎的投資、加工貿易、租賃、補償貿易、合作研發及技術合作等等。

國際社會對朝的制裁何時能夠緩解暫且不能預判，但可以期待中朝兩國友好關系的進一步升溫。中國認為天時、地利、人和是成功三要素，就朝鮮而言這三個要素近在眼前，相信兩國企業家都有善于捕捉時機的睿智。

近幾年，中國的中小企業面臨嚴峻的挑戰，經商環境欠佳，傳統產業的經營遭遇瓶頸，需要尋求新的增長點。眼下不少企業轉移到東南亞，如果僅按照廉價勞動力的因素去選擇的話，朝鮮同樣可以成為不錯的選擇。朝鮮不僅有高素質且低廉的勞動力，其他資源類的儲備更是東南亞不可比擬的。若是中國企業家把朝鮮當作新的市場開發對象，無疑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筆者從事朝鮮經濟政策研究十余年，一直關注朝鮮經濟變化，目前朝鮮已具備迎接外商投資的條件，只欠“東風”吹來。北南關系不會輕易轉暖，這反倒給中國企業家提供了更為寶貴的時間。

中國的中小企業如果抓住這一商機，加大對朝鮮的貿易和投資行為，或突破眼下經營桎梏，找到自身發揮的新舞臺，找到共同發展、互惠互利的商業模式，即可獲得再次飛躍的良機，因為朝鮮的經濟增長指日可待。

總之，中朝兩國的經濟合作條件逐漸趨于成熟，一旦外部環境有松動，雙邊合作關系的大門就會被打開，互惠互利的經貿關系也將迎來新的發展階段。

[責任編輯 楊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