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計質量、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

李國蘭 柏婷 陳靜

【摘 要】 文章以滬深A股上市企業2014—2018年的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基于企業產權性質和盈利能力對上市公司進行分類，綜合討論政府補助和審計質量對4類企業R&D投入產生的外部激勵和監督效應。研究發現：審計質量與企業R&D投入呈正相關性;政府補助能夠提高企業R&D投入，但這種外部激勵效應在不同類型的企業中存在差異，即相對于民營企業和虧損型企業，政府補助更能夠提高國有企業和盈利型企業對R&D的投入;并且高質量審計能夠進一步加強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的正相關性。

【關鍵詞】 審計質量; 政府補助; R&D投入; 產權性質; 盈利能力

【中圖分類號】 F239.4;F812.4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1）01-0141-06

一、引言

創新是第一動力，只有敢于創新、勇于變革，才能突破世界經濟發展瓶頸（習近平，2019）。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體制經歷了從社會主義計劃經濟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過渡。經濟增長方式也發生了較大的轉變，由以往“粗放型”的資源消耗式逐漸轉變為“集約型”的技術創新式增長。而國家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關鍵在于科技和技術創新能力和水平的高低。因此，如何提升企業R&D投入的力度和效度、增加企業競爭能力是當前迫切解決的問題之一。國內外相關研究發現，企業規模、融資約束、股權結構、產權性質、盈利能力、公司治理水平等因素是影響R&D投入水平的內部影響因素。事實上，除了這些內部因素之外，企業R&D投入水平亦受到市場環境、政策環境、行業規范和外部審計等外部因素的影響。

近年來，我國政府為了激勵企業技術創新，先后出臺了一系列的普惠政策和引導性政策。政府補助已經成為推進我國企業創新水平提升的重要力量。此外，第三方審計機構亦成為企業外部治理的重要力量之一，高質量的外部審計可以督促被審計單位加強經營管理效率，提高企業財政支出和財務信息的可靠性，降低企業利益相關者信息不對稱現象的發生，進而能提升企業對R&D活動的投入強度。因此，相較于過往內部因素與R&D投入的相關性研究，從外部治理角度，研究審計質量、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三者之間關系機制，探求我國企業科技創新的外部治理路徑，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文獻綜述與假設提出

（一）審計質量與企業R&D投入

外部審計作為企業強制性的監管機制，高質量的審計可以減少企業R&D活動自身外部性對企業的影響，從而促進企業在R&D活動的投入強度。我國關于審計質量與企業R&D投入的研究主要從理論與實證分析兩個方面來展開。

審計質量與企業R&D投入理論研究方面。馬寧等[1]認為提升企業技術創新能力很大程度取決于企業R&D活動的管理機制，而審計是揭示企業R&D活動管理是否合理的一種有效的辦法，高質量的審計在一定程度能有效提升企業R&D能力。吳秋生等[2]也提出企業的R&D活動研發費用支出和回報效率具有不確定性的特點，因此對企業R&D活動進行審計具有必要性，并且內部與外部審計聯合對企業的R&D活動進行監督，能夠有效促進企業的技術創新。

審計質量與企業R&D投入實證研究方面。自DeAngelo（1981）首次提出審計質量的具體定義以來，對該領域的研究也在不斷深入。國內學者大多都是以盈余管理、審計意見和會計師事務所規模等視角來展開研究的。如周青等[3]基于協作R&D網絡采用技術創新標桿測試審計模型來對高新企業協作R&D網絡管理狀況進行實證分析，結論表明在該審計模型中協作R&D網絡能顯著提升企業研發績效。包剛[4]在審計質量、債務違約與R&D投入三者之間關系機制的研究中，發現審計質量有利于提高企業R&D投入強度，并且抑制債務違約對R&D投入的不利影響。因此提出假設1。

H1：審計質量與企業R&D投入呈正相關性。

（二）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

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關系研究方面，國外最早由Blank、stigler（1957）開始對兩者關系進行研究，但是并未得出確切的結論。Czarnitzki et al.研究表明政府補助有助于提高企業R&D投入。國內關于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之間的關系研究表明，其在不同行業之間存在差異。董雅琴（2015）以創業板2011—2013年為樣本，研究得出了當期以及滯后一期的政府補助與當期企業創新績效都呈正相關，但滯后一期的影響程度小于當期。有學者分別對信息技術類產業、工業企業以及生物醫藥制造行業的數據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證明了兩者之間存在激勵效應[5-6]。因此提出假設2。

H2：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呈正相關性。

企業產權性質是影響R&D投入的一個重要因素。Atkinson et al.[7]對從企業產權性質的角度探究了企業創新，并認為國有企業比民營企業更具有創新的條件。一方面，國有企業具有更多的政治關聯，能夠及時知曉政府補貼優惠項目，因此國有企業相比民營企業更能獲得政府補貼[8]。另一方面，由于我國基本經濟制度的影響，國有企業在我國國民經濟中地位仍遠遠高于民營企業，并且國有企業資金雄厚，承擔風險的能力較強，因此，國有企業對R&D活動的投入強度更大[9]。同時也有學者的實證結果證實國有企業對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的影響效果更明顯。如劉繼兵等[10]基于政府補助與企業創新問題的進行探討，發現了國有企業較民營企業更有意愿進行企業R&D活動。張碩等[11]在研究戰略性新興上市公司政府補助與R&D投入與產出之間關系時，發現產權性質的差異會對影響兩者之間的關系。

此外，企業盈利能力也影響企業R&D投入水平，進而影響政府補助的研發促進作用。研究發現政府部門補助的對象和補助程度均顯著傾向于盈余管理為負的企業[12]。而虧損企業由于業績下滑明顯，首要任務是在有效時間內提升企業業績使得企業能夠正常運作，而R&D活動自身具有高風險、投資結果不確定的特點。因此，虧損企業對技術創新的動力較小。

從上述文獻分析可以看出，企業產權性質、盈利能力都會影響政府補助的研發促進效果，當為國有企業并且處于盈利狀況的企業，政府補助對企業R&D投入的正向促進效果更顯著。因此，在假設2的基礎下，進一步提出以下兩組子假設。

H2a：與國有企業相比，政府補助與民營企業R&D投入的正相關性較弱。

H2b：與盈利型企業相比，政府補助與虧損型企業R&D投入的正相關性較弱。

（三）審計質量、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

政府補助作為外部激勵因素很大程度上能刺激企業R&D活動的積極性，然而企業對待R&D活動的重視程度由多種因素共同影響。企業是否獲得政府補貼、獲得補貼數量的多少以及獲得的補助是否用于企業R&D活動上都會受企業治理機制的影響。公司治理機制可分為內外部治理機制（Fama，1980）。如果企業的內部治理機制存在缺陷，很大程度是企業內部控制質量不高造成的;企業內部控制質量越差，意味著企業利益相關者之間存在信息不對稱性的程度越大，管理層牟取私利的行為就越嚴重，發生財務舞弊的可能性就越大，進而削弱了政府補助的研發促進效果。而外部審計作為企業外部治理的重要組成，能有效降低企業利益相關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同時作為法律層次的監管機制能有效約束管理層的經營，很大程度上抑制了發生財務舞弊的可能性。也就是說，高質量的審計有利于提高R&D投入強度并且加強政府補助的研發促進效果。王昕等[12]將審計報告意見類型作為衡量審計質量的指標，認為注冊會計師審計作為企業外部治理的關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善政府部門與企業之間的信息不對稱，能夠有效削弱企業利用負向盈余管理來獲取更多的政府補助，進而激勵企業對R&D的投入強度。因此提出假設3。

H3：高質量的審計能正向調節政府補助對企業R&D投入的影響作用。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滬深2014—2018年A股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考慮到行業特殊性所帶來的影響，通過以下設置條件對研究樣本進行篩選：（1）剔除業務特征特殊的保險業、金融業上市公司樣本;（2）剔除處于ST、？觹ST及PT等非正常交易的公司樣本;（3）剔除財務數據缺失較多的上市企業;最終剩余13 706個樣本觀測值。同時為了避免極端值對回歸模型產生影響，本文還對連續變量在1%和99%分位進行了Winsorize處理。本文研究數據均來自WIND數據庫，其中政府補助及研發投入由財務報表附注中所披露的信息手工整理得到。在研究數據處理方面，首先采用Excel軟件對數據進行初步篩選整理，然后利用Stata13.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R&D投入。

R&D投入（R&D）。創新能力和水平的提升已經成為衡量當今企業是否能實現穩定發展的重要因素，企業R&D投入是保障企業技術創新的首要條件。因此選擇R&D投入強度作為被解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沿用董雅琴（2015）的研究方法，將R&D投入定義為企業R&D費用的自然對數。

2.解釋變量。本文的解釋變量為政府補助、審計質量、產權性質和盈利能力。

政府補助（Subsidy）。沿用佟愛琴、陳蔚（2017）的研究方法，將政府補助定義為政府補助總額的自然對數。

審計質量（Audit）。沿用Francis et al.（2009）的做法，將會計師事務所規模是否為國際四大作為審計質量的替代變量。

產權性質（Soe）。兩權分離是現代企業的典型特點，根據“終極產權理論”的觀點依據企業第一大控股股東的性質將企業分為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若該企業的最終控制人為國有性質、政府機關或事業單位，則該企業被最終定義為國有企業，其余則為民營企業。

盈利能力（Gain）。沿用鄭海英（2014）及何紅渠、劉家禎（2016）的做法，將利潤總額作為衡量企業是否盈利的絕對指標，即依據研究樣本2018年企業的利潤總額是否大于0，將所有樣本分為盈利型企業與虧損型企業。

3.控制變量。在選擇控制變量的過程中，為了控制企業變量對本研究的回歸結果的影響，本文借鑒以往政府補助相關研究文獻，將企業規模（Size）、資產負債率（Lev）、資產收益率（Roe）、流動比率（Cr）以及營業收入增長率（Growth）作為控制變量。為控制行業和年度之間的差異，引入行業和年度兩個虛擬變量。

變量定義見表1。

（二）模型構建

為檢驗本研究提出的假設，構建以下模型并采用多元回歸分析法探討審計質量、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三者之間的關系機制。將R&D投入作為被解釋變量，政府補助、審計質量以及政府補助與審計質量的交互項作為解釋變量，參考以往文獻研究引入七個控制變量后構建了如下多元回歸模型：

R&D=β0+β1Audit+β2Size+β3Lev+β4Growth+

β5Roe+β6Cr+β7Industry+β8Year+ε0? ?（1）

R&D=β0+β1Subsidy+β2Size+β3Lev+β4Growth+

β5Roe+β6Cr+β7Industry+β8Year+ε0? ?（2）

R&D=β0+β1Subsidy+β2Audit+β3Subsidy×Audit+

β4Size+β5Lev+β6Growth+β7Roe+β8Cr+β9Industry+

β10Year+ε0? （3）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與相關分析

從表2報告的結果可以看出，企業R&D投入的均值為17.70，且企業之間R&D投入差距較大，最大值為23.77，最小值為8.453，表明我國不同行業對技術創新的重視程度差距較大、我國上市企業應當提升對R&D活動的重視程度。政府補助強度的均值為16.12，最大值為22.48，最小值為6.685，表明我國政府對企業創新補助的力度較大，但在不同性質企業之間補助強度存在較大差異。此外，表2還列示了其他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3報告了主要變量的相關性分析結果，可以看出，本文主要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均顯著。企業審計質量、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是呈正相關的且1%的水平顯著，說明審計質量高的企業對R&D活動的費用投入也就越高以及企業獲得的政府補貼金越高企業的R&D投入也就越多，H1、H2在這里得到了初步驗證。

（二）實證分析結果

表4匯報了審計質量與企業R&D投入的回歸結果。首先，模型中的R2和Adj.R2最小值為0.276、最大值為0.382，表明模型1與數據之間的擬合程度較高，能對兩者之間正相關性進行較好的解釋，以及模型1的構建是合理的。其次，全樣本回歸結果中，審計質量的回歸系數為0.388，T值為7.79，在1%的水平顯著。在分樣本的回歸結果中，四種不同類型企業樣本與全樣本的回歸結果一致，國有企業、民營企業、盈利型企業樣本都在1%的水平顯著以及虧損型企業樣本在10%的水平顯著，進一步驗證了審計質量與R&D投入之間顯著正相關，即高質量審計的企業對R&D活動的投入強度更大，H1在此得到了驗證。此外，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也基本符合實際經濟邏輯，Size、Roe、Growth對企業R&D投入產生了顯著的正向影響，表明規模越大以及經營狀況越好的企業對R&D投入強度越大。Lev對企業R&D投入產生了顯著的負向影響，說明企業資產負債率越低，R&D投入強度越大。

表5匯報了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的回歸結果。首先，在全樣本回歸結果中，政府補助的回歸系數為0.271，T值為31.78，且在1%的水平顯著。表明了企業獲得政府補助越多對企業R&D活動的投入強度也就越大，即兩者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性。其次，從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樣本回歸結果對比可知，國有企業（政府補助的回歸系數為0.335，T值為18.09）、民營企業（政府補助的回歸系數為0.229，T值為26.14）都在1%的水平顯著。表明政府補助與R&D投入之間顯著正相關，并且在不同產權性質的企業中兩者之間這種正相關性強度有所差異;與國有企業相比，政府補助與民營企業R&D投入的正相關性較弱。最后，政府補助強度對盈利型企業R&D投入正向影響在1%的水平顯著，政府補助強度對虧損企業R&D投入存在同樣的正向影響，且在1%的水平顯著。從政府補助強度對企業R&D投入的具體正向影響程度來看，政府補助強度對盈利型企業R&D投入的正向影響（系數為0.271）大于其對虧損型企業的正向影響（系數為0.122）。以上分析充分表明，與盈利型企業相比，政府補助與虧損型企業R&D投入的正相關性較弱。因此，H2、H2a以及H2b在此都得到了驗證。

為了進一步驗證外部審計視角下政府補助對企業R&D投入的影響機制。本文在回歸模型中加入政府補助與審計質量的交互項Subsidy×Audit利用模型3進行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審計質量與政府補助的交互項與企業R&D投入強度顯著正相關，回歸系數為0.117，T值為4.57，且在1%的水平顯著。表明企業審計質量越高，越能促進企業政府補助與R&D活動投入強度的正相關性，即審計質量對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的關系有正向調節的作用。因此，H3在此得到了驗證。

（三）穩健性檢驗

為了使得本研究的結論更加穩健，對上述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借鑒曹陽等[6]的研究，將本文的被解釋變量R&D投入替換為研發投入與營業收入的比值、解釋變量Subsidy替換為政府補助與營業收入的比值重新構建模型進行回歸，實證分析結果與上文分析一致，表明本文結論基本穩健。

五、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不斷進行技術創新是企業始終保持競爭力的主要措施，加大企業R&D活動的投入強度，提升市場占有率，是企業在競爭激勵的市場中實現健康發展的關鍵。因此，本文選擇滬深A股上企業2014—2018年的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對影響企業R&D投入強度的外部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得出以下結論：審計質量與企業R&D投入呈正相關性，即高質量的審計能夠有效降低企業利益相關者信息不對稱、約束管理層徇私謀利不良現象的產生以及保證公司治理的有效進行，進而顯著促進了企業R&D投入的持續增強;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呈正相關性，即獲得政府補助越多的企業，在R&D活動的投入強度越大;由于企業產權性質與盈利能力的不同，導致企業獲得政府補助的強度不同，發現政府補助與民營有企業、虧損型企業R&D投入的正相關性較弱;并且審計質量能正向調節政府補助與企業R&D投入的正相關性。

（二）建議

技術創新是企業的命根（習近平，2019），R&D投入是企業技術創新的基石。事實上，R&D投入強度受內外部因素的共同影響，其中內部因素主要包括融資約束、股權結構、盈利能力、企業規模、公司治理水平等，外部因素主要包括市場環境、政策環境、行業規范和外部審計等。從外部治理的角度，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一是審計單位應加強審計質量管控，強化對R&D投入的外部監督效應。審計單位應從完善自身審計質量控制制度著手，嚴格按照制度的規定建立專門的R&D項目審計質量管理領導小組，質量管理小組成員應當對審計項目的每一個環節進行嚴格的監控，以防止在審計項目投標、實施過程中發生的一切舞弊行為。執業人員在實施R&D審計時應對民營企業、盈利能力較差的企業保持更高的謹慎性以及內容上應重點關注企業R&D戰略制度是否合理、是否披露了與企業R&D投入相關的政府補貼以及披露是否屬實等環節可能存在的濫用政府補貼、盈余操控、粉飾報表等問題。

二是政府部門應進一步提高政府補助政策的精準度。營造公平有效的政府補獎政策，在推進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進程中，使得民營企業能公平獲得相應的政府補貼;政府給予企業補貼金不能僅以企業盈利能力好壞為依據，對于不同盈利能力的企業應加以區分，對于盈利能力較差的企業，政府應規范其內部治理效率而不是一味地給予補助，對于盈利能力較好的企業，政府應當關注其R&D投入效率的高低給予補助;另外可從會計制度、審計行業監管等方面保障政府補助政策的有效執行，如進一步完善會計信息披露機制，要求企業必須披露政府補助的具體用途以及加強對企業R&D活動披露內容以及形式的管理，增強企業經營管理的透明度，為利益相關者構建公平的環境;對第三方審計機構的發展進行合理的管控，加強審計機構的入門門檻，提高審計機構的業務質量。

此外，就企業自身而言，管理層應提高對研發項目投入的重視程度，通過優化內部控制與增強信息透明度，對研發項目在立項、審批、執行等環節可能遇到的風險進行嚴格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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