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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漢中后期儒生政治的勃興與極端化

2021-01-29 12:35:00袁寶龍
社科縱橫 2021年1期

袁寶龍

(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歷史學院 北京 102488)

漢元帝自幼成長于儒學意味濃重的文化氛圍下,登基后一改武宣以來的執政風格,舍棄霸王政,專一用儒,西漢社會正式進入儒生政治時代。元帝以后諸君皆循此道,然而在面對作為武宣時期重要政治遺產的外戚與宦官集團時,儒生政治缺乏實踐經驗的弊端凸顯無遺,不堪一擊,節節敗退,西漢之中衰,實緣于此。元成之世,災異屢現,社會動蕩,民不聊生,多有嘯聚山林、翦徑為寇者,天下間處處烽火,現實危機極為嚴重。除此之外,理論思潮的洶涌澎湃,也在不斷沖擊西漢帝國的統治根基。隨著陰陽學理論與讖緯之學的勃興,基于公羊學視野闡發理論、剖析現實,每每得出不利于漢室的結論,末世憂懼因此始終縈繞于西漢后期社會的上空,揮之不去。凡此種種,儒生政治當此困境,并無切實有效的應對之策,一方面在與外戚、宦官集團的政治斗爭中屢屢失利,另一方面又因此逐漸喪失對西漢政權的信心,這兩條戰線的節節敗退,導致儒生政治的極端化轉向,亦為西漢晚期的末世動蕩與帝國瓦解埋下伏筆。

一、宣元時期的社會危機與儒生政治的初興

(一)宣元時期的政治運作機制與現實危機

漢宣帝即位之初,有褒顯武帝之意,盡管招致夏侯勝的激烈反對,不過宣帝仍然銳意于此,與群臣共議尊武帝為世宗,一如高帝、文帝舊例。由此事,約略可見漢宣帝對于曾祖武帝的仰慕之情。

有司遂請尊孝武帝廟為世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下世世獻納,以明盛德。武帝巡狩所幸郡國凡四十九,皆立廟,如高祖、太宗焉[1](P3157)。

事實上,漢宣帝無論在治國理念抑或執政風格上,皆與漢武帝有諸多神似之處,這種高度相似甚至超越了政治范疇,滲及個人生活的諸多方面。漢武帝對于文采英華乃至神仙方術的偏好喜愛,漢宣帝皆有傳承:

宣帝時修武帝故事,講論六藝群書,博盡奇異之好,征能為《楚辭》九江被公,召見誦讀,益召高材劉向、張子僑、華龍、柳褒等侍詔金馬門。神爵、五鳳之間,天下殷富,數有嘉應。上頗作歌詩,欲興協律之事,丞相魏相奏言知音善鼓雅琴者渤海趙定、梁國龔德,皆召見待詔[1](P2821)。

又據《漢書·楚元王傳》:

是時,宣帝循武帝故事,招選名儒俊材置左右。更生以通達能屬文辭,與王褒、張子僑等并進對,獻賦頌凡數十篇。上復興神仙方術之事,而淮南有《枕中鴻寶苑秘書》。書言神仙使鬼物為金之術,及鄒衍重道延命方,世人莫見,而更生父德武帝時治淮南獄得其書。更生幼而讀誦,以為奇,獻之,言黃金可成。上令典尚方鑄作事,費甚多,方不驗[1](P1928-1929)。

漢武帝生活豪奢,漢宣帝亦承其舊,“是時宣帝頗修武帝故事,宮室車服盛于昭帝”[1](P3062)。可以說,孝宣盛世的形成,不僅限于經濟層面的恢復與重振,其于政治、制度乃及邊疆經略諸方面皆有卓著收效。這些重大功業的建立與取得,固與漢宣帝的過人的視野膽魄息息相關,但宣帝也必然在對曾祖功業的向往回顧中汲取了諸多經驗智慧,始可于“有為”精神幾乎無以為繼之際,再造盛世。

不過,漢宣帝對漢武帝的仰慕效仿,有所得亦有所失。其得如前所述,而其所失,便是昔日武帝為政之弊,一一復現于當下。

宣元之際,天時屢變,災害頻發,西漢社會的經濟基礎因此遭到劇烈動搖。事實上,漢宣帝執政晚年,歷時二十余年的中興局面就已經表現出盛極而衰的跡象。這種跡象至宣元易代之際表現得愈發明顯,漢元帝初即位,現實危機日益嚴峻,天災人禍不絕如縷,已然到了危及國本的程度。

然上始即位,關東連年被災害,民流入關,言事者歸咎于大臣。上于是數以朝日引見丞相、御史,入受詔,條責以職事,曰:“惡吏負賊,妄意良民,至亡辜死。或盜賊發,吏不亟追而反系亡家,后不敢復告,以故浸廣。民多冤結,州郡不理,連上書者交于闕廷。二千石選舉不實,是以在位多不任職。民田有災害,吏不肯除,收趣其租,以故重困。關東流民饑寒疾疫,已詔吏轉漕,虛倉廩開府臧相振救,賜寒者衣,至春猶恐不贍。今丞相、御史將欲何施以塞此咎?悉意條狀,陳朕過失”[1](P3043-3044)。

自然災害頻發,底層民眾艱于生存,原本隱藏于盛世光輝之下的階級矛盾便也日益尖銳起來。這種情況的出現,亦屬漢武帝時代在經濟層面對豪強大姓、富商大賈壓榨政策轉向后的必然結果。

事實上,從鹽鐵會議的緣起、經過及結果來看,漢武帝時代的豪強富商階層已經難以忍受漢代長期持續的戰時經濟體制,有著強烈的革易舊制、獲取經濟利益的現實訴求。宣元之世經濟政策的不斷調整,正是對這一迫切訴求的官方回應。

鑒于漢武帝末年,民生凋敝,經濟蕭條,“有為”之政已經無以為繼,因此漢宣帝的當務之政為恢復經濟,以養民力。漢宣帝時代關于經濟改革的一系列舉措皆可視為在鹽鐵會議既有成果的基礎上,推動漢代經濟由戰時體制向常規體制轉向的卓絕努力。就在轉變的過程中,富賈階層開始隨著經濟民生的恢復悄然崛起,漢代階級形勢與權力結構亦隨之發生了深刻變革。

有霍光的前車之鑒,漢宣帝的霸王政額外注重對丞相以下外朝官僚體系的抑制掌控,為達此目的,他有意扶植外戚作為皇權延伸的觸角,此舉無疑加速了外戚勢力的蔓延滋長,使其與皇權共同成為社會資源的優先配置者,亦為西漢后期風起云涌的外戚政治埋下伏筆。

如果說漢宣帝時期,貴戚集團、商賈勢力的發展與影響尚在漢宣帝的把控之下,其所作所為有所節制。至元成時期,隨著皇權逐漸暗弱,前述諸集團已經羽翼豐滿,無所忌憚,發展成為足以影響國家決策的重要政治力量。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不同集團多重身份的重合交叉成為這一時期統治階層的顯著特征,如宗室、官僚又兼為豪強地主的現象,屢見不鮮。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利益相連,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統治階層的利益訴求逐漸凌駕于國家公義之上,帝國政治的執政原則與實施效率也便無從得到保證。富商大賈與達官貴戚的身份結合使得西漢后期官場盛行貪財逐利之風,這無疑加速了霸王政的瓦解,加劇了西漢社會的現實危機。

如漢元帝時,張禹為相,“禹為人謹厚,內殖貨財,家以田為業。及富貴,多買田至四百頃,皆涇、渭溉灌,極膏腴上賈。它財物稱是。禹性習知音聲,內奢淫,身居大第,后堂理絲竹管弦”[1](P3349)。漢成帝時宰相翟方進亦惟以良田為圖:

初,汝南舊有鴻隙大陂,郡以為饒,成帝時,關東數水,陂溢為害。方進為相,與御史大夫孔光共遣掾行視,以為決去陂水,其地肥美,省堤防費而無水憂,遂奏罷之。及翟氏滅,鄉里歸惡,言方進請陂下良田不得而奏罷陂云。王莽時常枯旱,郡中追怨方進,童謠曰:“壞陂誰?翟子威。飯我豆食羹芋魁。反乎覆,陂當復。誰云者?兩黃鵠。”[1](P3440)

作為群僚之首的宰相尚且如此,西漢官僚群體對于寶貨財物、良田佳園的向往攫取自然成為不足為怪的慣例常態。隨著孝宣盛世的終結,在自然災異以及苛捐雜賦的多重壓迫下,處于社會最底層的廣大群眾所面臨的生存危機變得尤為嚴峻。

《漢書·食貨志》云:“元帝即位,天下大水,關東郡十一尤甚。二年,齊地饑,谷石三百余,民多餓死。瑯邪郡人相食。”[1](P1141)百川沸騰的社會現實與宗室皇族腐化奢靡的生活形成鮮明對比,有識之士已然意識到此種反差背后潛藏的巨大危機。漢元帝初即位之時,年歲不登,郡國多困,諫大夫貢禹上書痛陳當時由上而下奢侈風氣之弊:

至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節儉,宮女不過十余,廄馬百余匹。孝文皇帝衣綈履革,器亡雕文金銀之飾。后世爭為奢侈,轉轉益甚,臣下亦相放效,衣服履绔刀劍亂于主上,主上時臨朝入廟,眾人不能別異,甚非其宜。然非自知奢僭也,猶魯昭公曰:“吾何僭矣?”今大夫僭諸侯,諸侯僭天子,天子過天道,其日久矣。……方今宮室已定,亡可奈何矣,其余盡可減損。故時齊三服官輸物不過十笥,方今齊三服官作工各數千人,一歲費數巨萬。蜀廣漢主金銀器,歲各用五百萬。三工官官費五千萬,東西織室亦然。廄馬食粟將萬匹。臣禹嘗從之東宮,見賜杯案,盡文畫金銀飾,非當所以賜食臣下也。東宮之費亦不可勝計。天下之民所為大饑餓死者,是也。今民大饑而死,死又不葬,為犬豬食。人至相食,而廄馬食粟,苦其大肥,氣盛怒至,乃日步作之。王者受命于天,為民父母,固當若此乎!天不見耶?[1](P3069-3070)

貢禹痛心疾首于開國諸君節儉風氣的衰微凋敝,亦可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儒生群體對于時政時局的失望之情。其書既上,漢元帝感念其言,詔令宮室各方支出皆當有所裁減,表現出恤民之意。不過此時風氣既成,固非元帝一紙詔令所能改變。

永光二年(前42 年),漢元帝詔稱:“元元大困,流散道路,盜賊并興。”[1](P288)三年又詔:“乃者己丑地動,中冬雨水,大霧,盜賊并起。吏何不以時禁?各悉意對。”[1](P290)可知此時興兵為盜之事已露端倪。統治者意識到現實危機的嚴峻性,每有風吹草動,便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勢。而底層民眾一旦意識到西漢政權朽敗不可復雕的現狀,唯有改弦易轍方為上策,武裝暴動頻發也便成為必然之事。

(二)儒生政治的初興與王道想象

漢元帝與漢宣帝的經學分歧,為眾所周知之事。漢元帝自幼于成長于宮廷之內,當時碩儒如夏侯勝、蕭望之、孔霸等人皆曾教授其學業。漢元帝對儒學的理念高度認同,以及對漢武帝以來霸王政的不滿之意,引發了儒生群體的普遍支持。因此漢元帝即位,極大地順應了儒生群體關于王道盛世的向往之情,“上好儒術文辭,頗改宣帝之政,言事者多進見,人人自以為得上意”[1](P3338)。蕭望之、周堪等人用事,更使得儒生意志得以真正體現于西漢帝國的權力高層。

及宣帝寢疾,選大臣可屬者,引外屬侍中樂陵侯史高、太子太傅望之、少傅周堪至禁中,拜高為大司馬車騎將軍,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勛,堪為光祿大夫,皆受遺詔輔政,領尚書事。宣帝崩,太子襲尊號,是為孝元帝。望之、堪本以師傅見尊重,上即位,數宴見,言治亂,陳王事。望之選白宗室明經達學散騎諫大夫劉更生給事中,與侍中金敞并拾遺左右。四人同心謀議,勸道上以古制,多所欲匡正,上甚鄉納之[1](P3283)。

值得注意的是,始創于漢武帝一朝的太學制度于漢朝自元帝進入了高速發展階段,元成時期尤堪為太學的黃金時代:

昭帝時舉賢良文學,增博士弟子員滿百人,宣帝末增倍之。元帝好儒,能通一經者皆復。數年,以用度不足,更為設員千人,郡國置《五經》百石卒史。成帝末,或言孔子布衣養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學弟子少,于是增弟子員三千人。歲余,復如故。平帝時王莽秉政,增元士之子得受業如弟子,勿以為員,歲課甲科四十人為郎中,乙科二十人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補文學掌故云[1](P3596)。

太學之盛于元成,殊非偶然。無論從元帝個人的興趣取向,抑或從儒學興盛的整體視野來看,作為以傳承和傳播儒學為宗旨的官方機構,太學于儒學大盛背景下的發展壯大均表現出一種歷史必然性,這種轉變也記錄著儒生政治從孕育醞釀到磅礴開啟的宏大歷程。

在此情況下,以明經入仕成為尋常士人躋身社會頂層的重要階梯,也成為天下儒士的畢生夢想。夏侯勝稱:“士病不明經術,經術茍明,其取青紫如俯拾地芥耳。”[1](P3159)如翼奉“治《齊詩》,與蕭望之、匡衡同師。三人經術皆明,衡為后進,望之施之政事,而奉惇學不仕,好律歷陰陽之占。元帝初即位,諸儒薦之,征待詔宦者署,數言事宴見,天子敬焉”[1](P3167),以經術而俯拾青紫的經歷也在不斷激勵著廣大儒生的向學之心。如貢禹、孔霸等人皆以一時宿儒而得立于廟堂之上,儒學風氣彌漫于朝野內外、舉國上下,儒學意旨逐漸取代此前的“有為”精神,成為西漢帝國的價值引領與治國意旨。

自武帝立《五經》博士,開弟子員,設科射策,勸以官祿,訖于元始,百有余年,傳業者浸盛,支葉蕃滋,一經說至百余萬言,大師眾至千余人,蓋祿利之路然也。初,《書》唯有歐陽,《禮》后,《易》楊,《春秋》公羊而已。至孝宣世,復立《大小夏侯尚書》《大小戴禮》《施》《孟》《梁丘易》《穀梁春秋》。至元帝世,復立《京氏易》。平帝時,又立《左氏春秋》《毛詩》、逸《禮》、古文《尚書》,所以罔羅遺失,兼而存之,是在其中矣[1](P3620)。

皮錫瑞稱,漢代經學自此進入極盛時代:

經學自漢元、成至后漢,為極盛時代。其所以極盛者,漢初不任儒者,武帝始以公孫弘為丞相,封侯,天下學士靡然鄉風。元帝好儒生,韋、匡、貢、薛,并致輔相。自后公卿之位,未有不從經術進者[2](P101)。

許倬云指出,正是因中央太學與地方學校教育的昌盛,才使得天下智術之士有機會進入政治的權力結構中,參與權力的運行。西漢中葉以后的士大夫政治,成為漢代政權的社會基礎[3](P474-478)。以對王道盛世的仰慕向往為訴求,以摒棄霸道、張揚王道為實施路徑的漢代儒生政治由此登上歷史的舞臺。

王道與霸道,始終是中國傳統政治思想體系內有著密切聯系卻又截然有異的價值選擇。秦漢以前,二者因儒與法的天然對立而爭執不休,最終隨著秦人以法家混一天下,雙方之爭遂以霸道的強勢勝出而告終結。至漢代,王霸之爭風云又起。只不過耐人尋味的是,這一爭議并未因漢武帝獨尊儒術而如秦帝國時勝負判然,反而由于霸王政的橫空出世使得二者之爭變得越來曖昧復雜,撲朔迷離起來。

至唐初,唐高宗與令狐德棻談及秦漢王道與霸道之事,心中猶存疑惑:

時高宗初嗣位,留心政道,嘗召宰臣及弘文館學士于中華殿而問曰:“何者為王道、霸道?又孰為先后?”令狐德棻對曰:“王道任德,霸道任刑。自三王以上,皆行王道。唯秦任霸術,漢則雜而行之。魏晉已下,王霸俱失。如欲用之,王道為最,而行之為難。”[4](P2598)

令狐德棻以德刑而象王道與霸道,其謂漢則雜而行之,自然指代武宣之世的霸王政對王道與霸道的兼容雜糅。不過這種王霸兼用的風氣自漢宣帝而止,自漢元帝開始至王莽篡漢,漢代社會便進入以追求王道為意旨的儒生政治時代。對于王道的向往由孔子發其端,成為歷代儒生鍥而不舍的夢想,董仲舒通過對儒學的改造首度把關于王道盛世的想象諸訴筆端,使這一盛世想象變得具象而立體起來。儒術獨尊,又使得這一想象由微而著,漸成燎原之勢,成為時人的共同向往。不過在霸王道時代,處于緣飾地位的儒學始終無法真正地影響帝國政治,臨淵羨魚卻又求之不得。直至元成之世,這個曠日持久的夢想才真正成為現實,始終存在于想象中的王道盛世就此與儒生們咫尺相望,氣息可聞。皮錫瑞稱:

元、成以后,刑名漸廢。上無異教,下無異學。皇帝詔書,群臣奏議,莫不援引經義,以為據依。國有大疑,輒引《春秋》為斷。一時循吏多能推明經意,移易風化,號為以經術飾吏事。漢治近古,實由此。蓋其時公卿大夫士吏未有不通一藝者也[2](P103)。

此皆在講述儒生政治初發時的盛景,公卿大夫皆通經術,遂得以經術飾吏事。王夫之說:

元帝詔四科舉士,即以此第郎官之殿最:一曰質樸,二曰敦厚,三曰遜讓,四曰有行。蓋孱主佞臣懲蕭、周、張、劉之骨鯁,而以柔惰銷天下之氣節也。自是以后,漢無剛正之士,遂舉社稷以奉人,而自詡其敦厚樸讓之多福。宣帝曰:“亂我家者,必太子也。”其言驗矣[5](P105)。

漢元帝以經學取士,是儒學的意志體現,也是儒學政治話語下仕進理念演變的必然結果。而經學原則在取士過程中被反復強調,也在推動著儒生政治向著極端化的方向前行。

二、儒生政治的困境與極端化

(一)成帝世的現實危機與理論困境

競寧元年(前33 年),43 歲的漢元帝去世,太子劉驁即位,其母王政君被尊為皇太后。漢成帝性情柔順,沉迷酒色,鮮具治世之才,即位之后的主要作為是廢黜石顯等宦豎勢力,宦官集團自此基本退出權力中央,王政君執政,王氏擅權的歷史由此開始。中央政治格局的此種劇變,當屬儒生政治持續發展的必然結果,不過卻對西漢后期政治文化的演進產生了至為深刻的影響。

尤為不能忽視的是元帝時期漢代社會現實危機的進一步深重發展。漢成帝永始二年(前15年),“歲比不登,倉廩空虛,百姓饑饉,流離道路,疾疫死者以萬數,人至相食,盜賊并興”[1](P3393)。谷永曾如是描述當時天下之民的艱難境況:

王者以民為基,民以財為本,財竭則下畔,下畔則下亡。是以明王愛養基本,不敢窮極,使民如承大祭。今陛下輕奪民財,不愛民力,聽邪臣之計,去高敞初陵,捐十年功緒,改作昌陵,反天地之性,因下為高,積土為山,發徒起邑,并治宮館,大興繇役,重增賦斂,征發如雨,役百乾溪,費疑驪山,靡敝天下,五年不成而后反故。又廣盱營表,發人冢墓,斷截骸骨,暴揚尸柩。百姓財竭力盡,愁恨感天,災異屢降,饑饉仍臻。流散冗食,餧死于道,以百萬數[1](P3462)。

往年郡國二十一傷于水災,禾黍不入。今年蠶麥咸惡。百川沸騰,江河溢決,大水泛濫郡國五十有余。比年喪稼,時過無宿麥。百姓失業流散,群輩守關[1](P3470-3471)。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朝野上下甚至竟以奢靡相尚,醉生夢死,驕侈暴佚。永始四年,成帝詔稱:

方今世俗奢僭罔極,靡有厭足。公卿列侯親屬近臣,四方所則,未聞修身遵禮,同心憂國者也。或乃奢侈逸豫,務廣第宅,治園池,多畜奴婢,被服綺縠,設鐘鼓,備女樂,車服、嫁娶、葬埋過制。吏民慕效,浸以成俗,而欲望百姓儉節,家給人足,豈不難哉[1](P324-325)。

成帝之詔,雖有對奢靡風氣的指責,但措辭中已經顯露出風氣既成難以猝改的無奈之意,惟希望公卿權貴感念生民之艱有所收斂。在此情況下,百姓無路求生,往往嘯聚山林,揭竿而起,天下處處烽火,累有義兵,再無往昔的安寧氣象。

如果說漢元帝時民眾起義不過初露鋒芒,至漢成帝之世則已經高度普遍化和規模化,聚眾起兵之事頻現于史籍。“會南山群盜傰宗等數百人為吏民害,拜故弘農太守傅剛為校尉,將跡射士千人逐捕,歲余不能禽。”[1](P3233)河平三年(前26 年),“東郡莊平男子侯母辟兄弟五人群黨為盜,攻燔官寺,縛縣長吏,盜取印綬,自稱將軍”[1](P1310)。除此之外,漢成帝時期出現了大規模的刑徒起義,這意味著反抗主體范圍的進一步擴大。

陽朔三年(公元前2 年),“夏六月,穎川鐵官徒申屠圣等百八十人,殺長吏,盜庫兵,自稱將軍,經歷九郡,遣垂相長史、御史中叁逐捕,以軍興從事,皆伏誅”[1](P314)。鴻嘉三年(公元前18 年),“十一月,廣漢男子鄭躬等六十人,攻官寺,篡囚徒,盜庫兵,自稱山君”[1](P318)。永始三年(公元前14 年),“尉氏男子樊并等謀反,賊殺陳留太守嚴普及吏民,出囚徒,取庫兵,劫略令丞,自稱將軍,皆誅死。庚子,山陽鐵官亡徒蘇令等殺傷吏民,篡出囚徒,取庫兵,聚黨數百人為大賊,逾年經歷郡國四十余”[1](P1311)。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縱觀成帝時期各種“刑徒”起義,雖然各次起義彼此孤立,但這些孤立的起義同時又構成一個整體,以時間為序表現出規模越來越大、斗爭越來越激烈的總體特征。這其實是當時矛盾激化的現實反應,亦是漢代社會不同階層斗爭鏈條上的重要環節[6]。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深刻地反映了當時社會矛盾的嚴重激化,成為此后規模更大的綠林、赤眉起義的先聲。

成帝之世,民眾的對于西漢王朝的信心日益崩潰,杯弓蛇影,風聲鶴唳,末世恐慌充斥于社會各個角落。

成帝建始三年十月丁未,京師相驚,言大水至。渭水廄上小女陳持弓年九歲,走入橫城門,入未央宮尚方掖門,殿門門衛戶者莫見,至句盾禁中而覺得[1](P1474)。

時隔二十三年之后,這一幕再度出現:

成帝綏和二年八月庚申,鄭通里男子王褒,衣絳衣小冠,帶劍入北司馬門殿東門,上前殿,入非常室中,解帷組結佩之,招前殿署長業等曰:“天帝令我居此。”業等收縛考問,褒故公車大誰卒,病狂易,不自知人宮狀,下獄死[1](P1475)。

這是典型的因社會性恐慌引發的群體性事件,表明當時的漢代社會自上而下皆已對公共安全失去信心,極度缺乏安全感。此一事件甚至成為政治斗爭的導火索,引發時局動蕩,直到多年后仍被視為西漢王朝天命已盡的征兆。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表明,走過兩百年歷程的西漢帝國政治已經漸漸進入無解的死局[7]。鮑宣痛陳時局之弊,稱時民有“七死”“七亡”,而無“一生”“一得”:

凡民有七亡:陰陽不和,水旱為災,一亡也;縣官重責更賦租稅,二亡也;貪吏并公,受取不已,三亡也;豪強大姓蠶食亡厭,四亡也;苛吏徭役,失農桑時,五亡也;部落鼓鳴,男女遮迣,六亡也;盜賊劫略,取民財物,七亡也。七亡尚可,又有七死:酷吏毆殺,一死也;治獄深刻,二死也;冤陷亡辜,三死也;盜賊橫發,四死也;怨讎相殘,五死也;歲惡饑餓,六死也;時氣疾疫,七死也。民有七亡而無一得,欲望國安,誠難;民有七死而無一生,欲望刑措,誠難。此非公卿守相貪殘成化之所致邪?群臣幸得居尊官,食重祿,豈有肯加惻隱于細民,助陛下流教化者邪?志但在營私家,稱賓客,為奸利而已。以茍容曲從為賢,以拱默尸祿為智,謂如臣宣等為愚。陛下擢臣巖穴,誠冀有益毫毛,豈徒欲使臣美食大官,重高門之地哉[1](P3088)。

鮑宣所書代表了當時的儒生群體對于西漢社會現狀普遍的失望之情。自元成之世儒生政治開啟以來,儒生群體始終不遺余力地嘗試推動新一輪改制更化。儒生們試圖真正以儒家經義來指導朝廷的禮制建設,進而把這一指導思想擴展到王朝的制度建設,最終王莽的出現使此輪改制達于巔峰[8]。不過,在此之前的西漢末世,由于外戚集團的出現,極大地制約了儒生的政治實踐,儒生政治的現實前行因此僅停留于正朔、祭禮、禮制等方面,未能深及肌理,遑言締造繁華盛世。可以說,理論困境與現實危機,都在不斷摧毀儒生集團的信心,關于歷史循環周期的深刻思考亦在這一時期愈發為時人所關注,陰陽學理論激蕩澎湃,讖緯思潮亦漸起于青萍之末,西漢后期的末世氣息愈發沉悶而凝重。不斷揭竿而起的義兵,更是宣布了西漢盛世的終結,強盛的西漢帝國自此開始逐漸步入下沉軌道,無以自拔,且不可逆轉。

(二)外威擅權與儒生政治的極端化

與外戚、儒生時而威脅皇權不同,西漢中后期的宦官集團始終與皇權休戚相關,雙方一直處于同一戰營,這種特殊的陣營架構,為儒生政治的生發滋長提供了絕好生態。漢成帝即位后,終結了宦官政治,在某種程度上破壞了宦官與外戚互相制衡的格局,儒生政治因此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嚴峻挑戰。在缺乏實踐能力的儒生面前,失去宦官的羈絆后,外戚勢力一家獨大已成必然之勢。

河平二年(前27 年),“上悉封舅譚為平阿侯,商成都侯,立紅陽侯,根曲陽侯,逢時高平侯。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1](P4018)。王氏勢力之大于此可見一般。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王政君領導下的王氏家族在此后數十年間陸續擊敗了許氏、趙氏等外戚集團的挑戰,牢牢掌控著西漢后期的中央政局,權不出族,勢傾天下。一姓擅權,固為西漢帝國建基以來所罕有,亦使這一時期的政治氛圍日益凝重,艱于視聽。

劉向目睹王氏宗族于朝中翻云覆雨、權勢熏天的現狀,深感憂慮。曾上書極言王氏擅權之弊,具言王氏宗族所為有逾人臣之節:

今王氏一姓乘朱輪華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蟬充盈幄內,魚鱗左右。大將軍秉事用權,五侯驕奢僭盛,并作威福,擊斷自恣,行汙而寄治,身私而托公,依東宮之尊,假甥舅之親,以為威重。尚書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門,管執樞機,朋黨比周。稱譽者登進,忤恨者誅傷;游談者助之說,執政者為之言。排擯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毀而不進。遠絕宗室之任,不令得給事朝省,恐其與已分權;數稱燕王、蓋主以疑上心,避諱呂、霍而弗肯稱。內有管、蔡之萌,外假周公之論,兄弟據重,宗族磐互。歷上古至秦漢,外戚僭貴未有如王氏者也。雖周皇甫、秦穰侯、漢武安、呂、霍、上官之屬,皆不及也[1](P1960)。

如前所述,與漢宣帝時期外戚始終作為延伸皇權的觸角不同,漢成帝之世因皇權暗弱加之宦官勢力不復有制衡外戚的能力,外戚集團的光芒隱然凌駕于皇權之上。趙翼稱:“西漢武、宣諸帝,東漢光武、明、章諸帝,皆無外戚之禍,由于不假以權也。成帝柔仁,專任王氏,而國祚遂移。”[9](P69)隨著王氏勢力的滋長,漢成帝的詔令難出宮門之外,舉止言行皆在王氏的掌控之內。

成帝以劉向之子歆通達有異材,頗加贊賞,欲以為中常侍:

臨當拜,左右皆曰:“未曉大將軍。”上曰:“此小事,何須關大將軍?”左右叩頭爭之。上于是語鳳,鳳以為不可,乃止。其見憚如此[1](P4019)。

時太后承先帝意,遇定陶共王甚厚,共王來朝,成帝有意留而不遣,以慰太后之意,然卒因王氏的橫加干涉,事不得行:

大將軍鳳心不便共王在京師,會日蝕,鳳因言“日蝕陰盛之象,為非常異。定陶王雖親,于禮當奉藩在國。今留侍京師,詭正非常,故天見戒。宜遣王之國。”上不得已于鳳而許之。共王辭去,上與相對涕泣而決[1](P4019)。

可見漢成帝之世,皇權已不復武宣時傲睨萬物、唯我獨尊的風范,反而隱藏于外戚的權勢盛焰之下。事實上,王氏擅權與漢成帝優柔寡斷的個人性格有直接關系,正因漢成帝屢屢姑息養奸,加之王鳳等人吸納社會賢達為己所用,勢力日張,故能屢敗政敵,終成尾大不掉之勢[10](P176)。王氏擅權,手執國重,以人臣而凌駕于至尊之上,有悖于儒學精神下的道德倫理秩序,自然會引發儒生群體的強烈憤慨。

尤為儒生所不能容忍的,是外戚擅權破壞了自漢武帝以來確立的仕進機制與選官模式,直接侵害了儒生群體的切身利益。漢元帝世的宦官徒以權柄財富為終極追求,尚不足以動搖儒學精神下既有的政治格局。諸宦皆為刑余之人,出身鄙陋,權力主要源自皇權,其權力架構缺乏自生的支撐力量與可持續特性,故其影響徒限于一時、一事而已。相比之下,外戚獨大后的形勢又有極大的不同。外戚可以以血緣之親接近天子,更可以借此聯系宗族,廣布爪牙,為其權力提供以血緣姻親為紐帶的制度性保障,進而形成脫離于皇權之外的權利壁壘。“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諸曹,分據勢官滿朝廷。”[1](P4018)這無疑在根本結構上動搖了儒生政治的基礎。經此變化后,儒生由對外戚的不滿中逐漸滋生出對皇權及現有政權的置疑,儒生態度的轉向亦使得西漢末年易代改姓的傳言前所未有地真實起來。

貢禹曾詳盡述及西漢選官制度的變化,以古喻今,指明當今之弊:

孝文皇帝時,貴廉潔,賤貪汙,賈人贅婿及吏坐贓者皆禁錮不得為吏,賞善罰惡,不阿親戚,罪白者伏其誅,疑者以與民,亡贖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內大化,天下斷獄四百,與刑錯亡異。武帝始臨天下,尊賢用士,辟地廣境數千里,自見功大威行,遂從耆欲,用度不足,乃行一切之變,使犯法者贖罪,入谷者補吏,是以天下奢侈,官亂民貧,盜賊并起,亡命者眾。郡國恐伏其誅,則擇便巧史書習于計簿能欺上府者,以為右職;奸軌不勝,則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服下者,使居大位。故亡義而有財者顯于世,欺謾而善書者尊于朝,悖逆而勇猛者貴于官。故俗皆曰:“何以孝弟為?財多而光榮。何以禮義為?史書而仕宦。何以謹慎為?勇猛而臨官。”故黥劓而髡鉗者猶復攘臂為政于世,行雖犬彘,家富勢足,目指氣使,是為賢耳。故謂居官而置富者為雄杰,處奸而得利者為壯士,兄勸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壞敗,乃至于是!察其所以然者,皆以犯法得贖罪,求士不得真賢,相守崇財利,誅不行之所致也[1](P3077)。

此言前朝舊事,漢文帝時令行禁止,刑錯之風大行,以貴廉賤貪、賞善罰惡之故。至武帝時奸軌酷吏漸多,甚至有“犯法贖罪”“入谷補吏”者。誠然漢武帝時有軍國戰爭的現實訴求,不得不借助法家的原則與效率,喜用酷吏。但是在儒生政治時代,清正自守,仁政愛民,成為判斷官吏優劣的主要原則,武帝時代主要服務于帝國政治的選官原則與吏治風格因此受到前所未有的置疑與指責。

貢禹以為,漢武帝之世已矣,但當此儒生政治大有作為之際,王道盛世遲遲未達,正因價值觀念的錯舛,有悖儒家倫理與陰陽學理論:

今欲興至治,致太平,宜除贖罪之法。相守選舉不以實,及有臧者,輒行其誅,亡但免官,則爭盡力為善,貴孝弟,賤賈人,進真賢,舉實廉,而天下治矣。孔子,匹夫之人耳,以樂道正身不解之故,四海之內,天下之君,微孔子之言亡所折中。況乎以漢地之廣,陛下之德,處南面之尊,秉萬乘之權,因天地之助,其于變世易俗,調和陰陽,陶冶萬物,化正天下,易于決流抑隊。自成康以來,幾且千歲,欲為治者甚眾,然而太平不復興者,何也?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奢侈行而仁義廢也[1](P3078)。

貢禹這項奏議的主要目的在于閱古知今、針砭時弊,回顧漢文帝以來選官制度逐漸敗壞的歷程。在勸諫之中,貢禹仍以“天人感應”的災異理論為據,也可以從另一個側面看出,儒生政治在西漢時期對這一理論工具的高度依賴。

簡言之,漢武帝以來,漢代以察舉制為主要形式的仕進選官體系基本確立,儒學觀念成為漢代社會選拔取士的基本原則。不過,此項制度在漢武帝時期即已顯示出行將敗壞的跡象,時至如今隨著外戚集團的崛起,越發破碎而零落,日漸邊緣化。此中原因在于,外戚、宦官以皇帝姻親或近侍之故,往往可憑借非常規手段竊居高位,掌握選官之權,以經術入仕的規則行同虛設,大量德行有虧、學養不足的人僅因裙帶關系而入仕為官。在儒生眼中,這不僅影響了儒生的仕進之途,同時也使得漢代政治的儒學色彩被無限淡化,整個帝國偏離了既定的前行方向,盛世夢想自然無異于緣木求魚,南轅北轍了。

可以說,西漢帝國政治文化體系中外戚與宦官集團的次第崛起,于武帝宣帝之世皆屬在皇權主觀支持下的必然結果,二者最終都成為張大皇權的重要輔助手段。故其于官僚體系的影響并未超越皇權預定的邊際,反而成為支撐霸王政施行的強大力量,且不觸及權力核心的既有格局。漢宣帝時代,對于講究親親尊尊之道的谷梁學備加推崇,為外戚宗族強盛提供了合理化解釋,這一思維范式最終被宣元以后諸帝廣泛接受。漢哀帝稱:“漢家之制,推親親以顯尊尊。”[1](P339)申屠剛亦云:“且漢家之制,雖任英賢,猶援姻戚,親疏相錯,杜塞間隙,誠所以安宗廟,重社稷也。”[11](P1012)也可以說,漢宣帝時代,講究親親之道的谷梁學因現實需求而盛,為外戚昌盛提供了理論支撐。至成哀時期,皇權暗弱,不復宣帝世之盛,但漢宣帝時代對外戚擅權的合理性闡釋卻為王氏擅權埋下伏筆,西漢晚期政局陷入儒生政治與外戚擅權的深重矛盾之中,日益沉倫,卒至崩潰。

如果說漢武帝之獨尊儒術,有為自身的霸王政尋找理論依據的現實訴求,那么其借重儒學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認可儒學理論的公共性與合理性,以及默許儒學思想的野蠻成長乃至鼎盛昌明。武宣二帝皆能精準地把握理論外衣與現實內核之間的細微尺度,使儒學理論為其所用,但其意旨作為又不為儒家理論所局限束縛,這種理想局面的形成,很大程度上獲益于武宣二帝的個人能力,而非制度化因素。隨著武宣盛世的終結,儒學經數十年之積淀醞釀,越發表現出強大的號召力與旺盛的生命力,成為西漢社會的道德歸依與精神引領。在此情況下,有著濃重理想化色彩的儒生政治萌發、形成乃至真正走上歷史舞臺,也就成為勢所必然之事了。只不過,儒學的內在特點決定了儒生政治一旦興起就必然走上極端化路徑的結果。西漢帝國獨特的政治文化體系為在儒生政治的興起提供優質土壤的同時,也在無形之中引導著儒生政治走向極端化,進而埋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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