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粉絲社群的網絡民族志研究
——以明星肖戰的網絡粉絲社群為例

□蘇丹

近年來，隨著互聯網的高速發展，一批又一批的“流量明星”進入公眾視野。從鹿晗、吳亦凡、張藝興、黃子韜幾位韓流“歸國四子”，到朱一龍、李現、肖戰等每年一變的“夏日限定男友”，年輕人對于流量明星的追逐，塑造了百花齊放的“飯圈文化”。然而，隨著粉絲群體的壯大和青年亞文化的繁榮，“飯圈文化”也帶來了各種問題和弊端。不知從何時起，“流量明星”變成了一個貶義詞，“飯圈”也變成了令人談之色變的話題，網絡粉絲社群究竟是青年亞文化的傳播者，還是網絡噴子的聚集地？本文借助網絡民族志①的研究手段，基于影響較大的互聯網事件，對肖戰的粉絲社群進行分析，揭開飯圈“門派林立”的現狀。

一、虛擬粉絲社群的調查與分類

（一）根據迷戀對象，對粉絲社群進行分類

約翰·費斯克認為“當讀者被特定文本所吸引，并有一定程度認同與涉入時就有可能成為粉絲”。在當今互聯網高度發達的時代，影視劇、小說乃至虛擬偶像都可以擁有粉絲社群。根據粉絲的迷戀對象，可以將粉絲社群細分為作品粉絲、品牌粉絲、體育粉絲和明星粉絲四大類型。粉絲會用“飯”一詞來指代自己，還會用一些特殊詞語對粉絲群體進行命名，例如李宇春的粉絲自稱“玉米”，易烊千璽的粉絲自稱“千紙鶴”，肖戰的粉絲自稱“小飛俠”等。所有的命名和自稱都是為了凸顯該社群的與眾不同，打造獨屬于該社群的“飯圈文化”。從本質上來說，“飯”和粉絲兩種稱謂并無差別，為了避免指代不明，本文將統一使用粉絲一詞來代替“飯”。

作品粉絲容易對某類文化作品著迷，例如小說、影視劇、游戲等，而明星粉絲的關注對象是偶像本人，品牌粉絲迷戀于某一品牌，體育粉絲喜歡某項運動。值得注意的是，各類型粉絲具有流動性和共通性。假設有粉絲因為喜歡《陳情令》而喜歡上肖戰本人，那么她就同時具備了作品粉絲和明星粉絲兩種屬性；有粉絲因為喜歡肖戰所以喜歡上肖戰代言的品牌，那么她就同時具備了明星粉絲和品牌粉絲兩種屬性。當兩個粉絲社群爆發矛盾的時候，該粉絲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支持的粉絲社群并為其發言。

筆者使用網絡田野調查的研究方法，對102位在校青年學生進行粉絲分類調查。除去20.59%并不屬于任何粉絲群體的學生以外，將近80%的學生認為自己至少具有一種粉絲屬性。由此可見，粉絲社群已經從小眾走向大眾，從邊緣文化走向主流文化。此外，調查還顯示，在粉絲分類中，作品粉絲和明星粉絲是粉絲社群的主要組成部分。在102位學生中，作品粉絲占比49.02%，明星粉絲占比44.12%。雖然從數據上來看作品粉絲基數高于明星粉絲，但實際上作品粉絲產生的影響力顯然不如明星粉絲巨大，這是由粉絲黏性的差異性所導致的。事實上，在抽樣對幾位肖戰的作品粉絲和個人粉絲進行訪問后，筆者發現，雖然她們同屬于肖戰粉絲，但她們對于227事件、光點事件和義捐事件的看法完全不同，甚至會出現意見針鋒相對的情況，因此可以推測，即使是粉絲內部，也會有不同粉絲派別產生，不同的粉絲類型，其主要訴求也不盡相同。同類型的粉絲們互動更頻繁，行動更一致；不同類型的粉絲們幾乎不交流，甚至會因為訴求不同而出現相互對立的極端情況。

例如，在網絡同人小說《下墜》一文中，《陳情令》作品粉絲把肖戰和王一博兩位明星作為小說主人公，對二人進行了藝術加工并撰寫成文，在互聯網廣泛傳播，引起肖戰部分粉絲的不滿。這個事件本質上就屬于肖戰作品粉絲與個人粉絲之間的一次沖突。顯然，在作品粉絲眼中，肖戰和王一博并不是兩個現實生活中的明星，而是作品中的人物在現實世界中的替代符號，因此不會意識到自己出于興趣所進行的同人文傳播行為會對現實生活中的明星造成影響；而明星粉絲則會將作品角色和現實明星區分開，雖然他們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被影視劇作品所吸引而喜歡上肖戰，但他們屬于作品粉絲提純之后的個人粉絲，這類粉絲以維護偶像形象、幫助偶像發展為己任。這個事件再次證明，即使都是肖戰的粉絲，其內部也有所分化，并不能一概而論，社群內部理念不同的粉絲會產生互相對立的極端情況。

（二）根據社群內粉絲職能，對粉絲進行分類

從粉絲職能角度解讀粉絲成分，可以將粉絲類型分為三種：核心粉絲、普通粉絲和路人粉絲。核心粉絲擁有很大的話語權，在社群內地位較高，一般被外界稱為“粉頭”，被普通粉絲親切地稱呼為“大大”；普通粉絲屬于粉絲組織的主要構成人員，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參與粉絲社群活動，是各位粉頭需要指揮號召的對象，也是衍生產品的主要消費對象；路人粉絲指對偶像或作品存在好感，但基本不參加社群活動的粉絲群體，路人粉絲很少為偶像及其衍生產品進行消費，但路人粉絲人數眾多，其對偶像的印象會決定偶像在大眾群體中的口碑，一旦偶像出現負面新聞，路人粉絲就很容易脫粉。

核心粉絲會通過參加不同的活動來承擔不同的粉絲職能，因此核心粉絲又被細分為三類：粉絲組織的管理者、維護組織的鐵粉以及生產內容的技術粉。技術粉本身屬于同人文化創作者，會使用文本創作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的粉絲心理。筆者的調查顯示，在102位被調查對象中，只有11.76%的青年粉絲進行過同人創作活動，屬于技術粉絲，他們的數量相對較少，但是影響力強。例如在227事件中，B站②技術粉絲“一銀子”曾在《“227大團結”reaction》一文中聲討肖戰個人粉絲：“戰粉享受著‘鮮活生命’（有產糧③太太④們創作的肖戰的美圖、同人文⑤、二次創作的同人視頻）的動人美好，而今卻越發嫌棄‘子宮’（AO3等網文創作交流平臺）的骯臟污穢丑陋不堪。”筆者私信留言聯系“一銀子”詢問其寫作初衷，她在對話中稱自己既是肖戰粉絲，也是一名技術粉絲，事件影響到同人圈的創作自由，因此她選擇站在技術粉絲的角度發文表達自己的觀點。

二、不同類型粉絲社群的行為特征

（一）明星粉絲社群：維護偶像形象，產生極端舉動

明星粉絲社群的行動源于他們對偶像的“投射”心理。“投射”概念最早由弗洛伊德提出，他認為“投射是從別人身上發現自己的情感、想法或愿望的心理保滬機制”。粉絲在追星過程中，同樣也是“將個人理想自我、情感和信念向外放大的一個過程，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深層次的自我認同”。粉絲為偶像投入大量的時間、金錢、精力和情感，希望通過這些手段讓“自己”和“偶像”一起變好，這本身是一種積極的想法，但在偶像權益受到侵害時，這種想法就會導致粉絲容易使用過激行為來“保護偶像”，最終造成輿論上的負面影響。

肖戰粉絲的一切行為都可以從“維護偶像”的出發點來進行解讀。在227事件中，肖戰粉絲群體在網絡上舉報平臺是為了避免偶像被“污名化”，后期賠禮道歉是為了保護偶像的商業價值不受損害。在227事件之后，粉絲們多次有組織地消費肖戰相關產品，試圖證明肖戰的商業價值，并組織集體義捐挽回肖戰的形象和口碑。2020年8月21日，肖戰粉絲再次進行義捐，確定捐贈7.8萬元幫助四川省宜賓市屏山縣龍華鎮銅廠村修路，并將這條路命名為“戰放路—龍洞坪公路”。據肖戰粉絲自述，此舉目的是慶祝肖戰10月5日的生日。在筆者看來，此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227事件的負面影響。

在筆者的問卷調查中，50%的青年學生對于肖戰粉絲沒有什么特別的看法，自身選擇性無視掉粉絲社群相關的負面信息；32.35%的青年學生認為有關部門應加大措施管理以肖戰粉絲群為代表的互聯網粉絲社群；僅有16.67%的青年學生認為可以理解肖戰粉絲社群的激進做法，但不提倡此類做法。調查問卷的102位青年學生中，沒有人支持肖戰粉絲社群在227事件中的行為，雖然在這102名學生中有40%左右的學生也屬于肖戰明星的粉絲，但他們無論是從情感還是行為上，都未曾掀起網絡暴力。也許在大眾眼中，肖戰粉絲是瘋狂的、極端的，但實際上經過統計發現，極端的粉絲少之又少，而明星粉絲的一切初衷都源于對偶像形象的珍視和維護，只要明白了這一小部分明星粉絲的行為動機，就可以從根本上引導粉絲社群向好向善發展。

（二）作品粉絲社群：興趣交流為主，主動避免沖突

作品粉絲社群是基于對某類文化作品的共同愛好，在網絡空間中聚集的粉絲群體。此類粉絲的群內議題主要是基于共同興趣的信息交流和情感分享，作品粉絲社群結構松散，沒有強有力的領導者，沒有固定的傳播活動，因此粉絲黏性較差，屬于粉絲社群中較為“佛系”的一類粉絲。以興趣為驅動力的作品粉絲幾乎不會主動與其他類型粉絲產生正面沖突。

根據筆者在《陳情令》電視劇相關粉絲社群的觀察，作品粉絲的出路一般有三條：第一條是轉變興趣愛好，從該作品脫粉并轉粉其他作品；第二條是自己成為作品衍生內容的生產者，轉變為技術粉絲；第三條是“愛屋及烏”，轉粉作品的作者、角色扮演者以及角色聲優等，成為明星粉絲。比如隨著《陳情令》的完播，《陳情令》吧中的大量粉絲分流成為肖戰唯粉或王一博唯粉，粉絲傳播活動變少，活躍度變低，原有粉絲大量流失。目前《陳情令》貼吧帖子數量為996348個，與肖戰吧246486558的帖子數量差距巨大，《陳情令》粉絲社群呈現出明顯的衰退趨勢。總的來說，以興趣為驅動力的作品粉絲社群生命周期較短，屬于“圈地自萌”⑥型的虛擬粉絲社群。

（三）技術粉絲社群：進行創作活動，實現需求表達

“粉絲在網絡時代，已經不再是生產鏈上對文化工業品產生預期反應的受眾，而是積極對產品進行挪用和盜獵的能動受眾。”部分擁有創意和技術的粉絲會自發生產明星畫冊、小卡、手幅等應援物品，也會進行小說撰寫、視頻剪輯等同人創作活動，“他們的著迷行為激勵他們去生產自己的文本。”從事同人文本創作的粉絲被歸類為粉絲群體中的技術粉絲。

學者龍文懋將同人創作定義為“志同道合者在原作或原型的基礎上進行的文化再生產活動及其成果，表現形式包括但不限于文字、音樂、短視頻”。部分同人創作的作品不適合全年齡段受眾欣賞，這種受眾的限定性正是同人亞文化的表征之一。國內未成年粉絲在接觸到這部分同人作品時容易產生抵觸心理，由于正義感的驅使，未成年粉絲會自發抵抗和舉報這部分同人作品，致使部分技術粉絲的文化創作和自我表達的權利受損。

學者陸燁在《自媒體時代粉絲文化的網絡民族志研究》一文中曾提出，“如果從民俗文化、‘參與式文化’的角度去看粉絲文化，將粉絲群體視為正常人口的組成部分，就會看到粉絲群體在追星過程中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力，以及共同作用粉絲文化形成的其他力量”。大眾應看到同人作品的積極影響，不能因為部分同人作品的受眾限制性，就否定所有的同人創作，甚至舉報同人創作平臺。“經過多年的發展和演變，同人文化已經成為當代中國網絡上最大的亞文化現象。創作同人小說也成為同人作者探討歷史和人性，思考人生、愛情、友誼和家庭的重要途徑。”大眾應充分理解粉絲對于創作和欣賞同人作品的合理訴求，相關平臺也應制定一系列創作準則，確保技術粉絲的創作訴求得到滿足。

三、虛擬粉絲社群的分類引導

（一）明星粉絲社群：偶像本人出面，引導粉絲行為

明星粉絲社群的主要訴求是維護偶像利益，偶像對于粉絲的影響效果是極為顯著的。偶像本人應在日常生活中積極引導自己的粉絲，尤其是在粉絲爆發矛盾時，偶像不能失聲，應該在第一時間阻止事態惡化。

飯圈流傳著一句話——“粉絲行為，偶像買單”，無論是出于捍衛自身權益的動機，還是出于保護粉絲利益的動機，偶像都應積極承擔起對粉絲的引導工作。例如華晨宇粉絲曾為維護偶像利益“手撕”華晨宇所屬經濟公司，華晨宇為平息事態，微博喊話粉絲停止罵戰，既保護了粉絲又控制了事件的負面影響。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偶像本人應認清自己與粉絲之間的關系，積極對粉絲進行引導，避免受到粉絲的“反噬”。例如肖戰在4月25日發布數字專輯《光點》后，部分粉絲出現極端言論催銷量，肖戰工作室第一時間下場引導，提出“每一份愛，不分大小，都是有意義的光點，匯聚在一起形成最美好的光芒。”使用相對柔和的方式呼吁粉絲理智消費，是一次很好的粉絲引導案例。

（二）作品粉絲社群：平臺推進合作，引導文化融合

作品粉絲社群的訴求是看到更多符合自己喜好的文化作品，對于這類粉絲的引導，應從倡導青年亞文化與主流文化融合入手。亞文化其實并不是天然地與主流文化二元對立，在一定程度上，亞文化是主流文化的補充和擴展。青年群體作為亞文化作品的粉絲，同樣希望自己的興趣愛好能夠被主流文化所認可。如今大火的B站，曾經也是青年亞文化——二次元文化的聚集地，B站的破圈正是青年亞文化與主流文化的融合范例。

2019年11月17日下午，共青團中央B站官方賬號和知名動漫吐槽UP主⑦LexBurner共同制作了一期6分鐘左右的動漫吐槽視頻，獲得692.2萬次播放量，并引起動漫作品粉絲的廣泛討論和強烈認可。這次合作既宣傳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又對動漫粉絲群體形成正向激勵，為飯圈粉絲提供了合理的表達空間，是青年亞文化得到主流文化肯定的一次積極嘗試。在此之后，共青團中央先后又與涼風Kaze、戴胤少年、沈謐仁mile、奇然liya等多位B站青年UP主合作，使用年輕人喜聞樂見的方式積極引導青年亞文化與主流文化相適應，努力營造健康向上的飯圈氛圍。

除了與官方賬號合作，B站也會自發引導UP主創作亞文化與主流文化相結合的視頻作品。比如美食區UP主“徐大sao”投稿作品《大sao蹭飯消防員》，將美食與消防結合，以品嘗消防員的午餐為切入點，為粉絲介紹消防知識；生活區UP主“中國boy”投稿作品《這是我去過上海最牛的地方了》，探訪上海民防博物館，揭秘防空洞的內部構造，為粉絲科普民防知識；舞蹈區UP主“欣小萌”投稿作品《當女特種兵是什么體驗》，探訪陸軍特戰女兵營，體驗女特種兵的生活，為粉絲科普國防知識。B站平臺通過大量的原創優質作品，引導粉絲積極擁抱主流文化，最終達到平臺、UP主和粉絲三方受益的良好效果。

（三）技術粉絲社群：設立分級制度，引導合理創作

技術粉絲社群的主要訴求是自由創作衍生的同人作品，因此應從作品分級制度入手進行引導，幫助粉絲在合理合規合法的范圍內進行二次創作。

同人一詞來源于日本，日本在1998年就制定了明確的四級電影分級制度：“（1）G級：無任何限制。（2）PG-12級：12歲以下要有家長陪同觀看，劇情包含性、暴力、恐怖，及兒童可能會模仿的不良行為。（3）R15+級：15歲以下禁止入場，劇情包含比較深度的性、暴力、恐怖、集團排擠，及青少年可能會模仿的不良行為。（4）R18+級：18歲以下禁看，劇情包含深度的性、暴力、恐怖，以及青少年可能會模仿的不良行為、使用毒品、反社會行為等。”日本同人創作者延續使用這一電影分級制度，會在作品首頁顯眼處標明PG-12、R15+以及R18+等年齡限制，以最大程度避免作品產生負面影響。

在227事件中，作者將《下墜》一文上傳平臺時，已經在文章標題下方標明了“underage”未成年人限制，但還是有未成年粉絲進行閱讀，并引起大眾的負面言論。該事件說明在國內單純依靠同人創作者或技術粉絲完成對未成年受眾的保護是非常困難的。筆者呼吁我國有關部門將作品分級制度細化為全年齡段、12歲以上、15歲以上以及18歲以上四個等級，確保每個年齡層次的粉絲群體都能夠得到合理的保護。目前國內互聯網用戶畫像技術已經十分先進，各大網絡平臺完全可以通過實名注冊、身份證號碼驗證以及用戶肖像采集技術來完成對用戶信息的收集，結合細致的作品分級制度，將未成年粉絲與成年粉絲分類管理，在保護未成年粉絲不接觸帶有“成人元素”文化作品的同時，也保護成年技術粉絲們自由創作的權利。

四、結語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粉絲社群和飯圈團體都是大眾眼中的“負面”代表，“腦殘粉”等帶有侮辱性的詞匯深入人心，刻板的印象讓大眾對飯圈文化誤解重重。然而，指責和打壓并不能改變飯圈現狀，只有分類了解不同類型粉絲社群的真正訴求，進行針對性引導，不斷推進互聯網平臺實名制，細化作品分級制度，倡導青年亞文化與主流文化相融合，才能讓飯圈風氣煥然一新，讓粉絲社群真正成為“有力量青年”的聚集地。

注釋：

①網絡民族志，英文為Netnography，是基于線上田野工作的參與觀察研究。它使用計算機中介的傳播作為資料的來源，以獲得民族志對文化或社區現象的理解和描述。

②B站，嗶哩嗶哩視頻彈幕網站簡稱，英文名稱為bilibili，現為中國年輕世代高度聚集的文化社區和視頻平臺。

③產糧，ACG界網絡流行語，最早該詞是指農民伯伯辛苦地生產糧食，但在飯圈和二次元領域，產糧其實是指粉絲們為自己喜歡的人事物自發創作衍生作品，如段子、小說、漫畫、MV等。

④太太，一般指同人創作者，例如lofter中對畫手和寫手，屬于對作者的尊稱和褒獎。

⑤同人文，即擁有相同興趣、志向的個人或者團體所創作的文學。同人文擁有“自主創作、創作自由度大”的特點。

⑥“圈地自萌”，指在小圈子內自娛自樂，沉迷于自己的興趣愛好。一些非大眾的、比較主觀的、可能會影響他人的愛好，最好不要在“公眾平臺”大肆宣揚或者是爭論，并非不能在公眾面前說自己有這個愛好。

⑦UP主，uploader，網絡流行詞，指在視頻網站、論壇、ftp站點上傳視頻音頻文件的人。UP是upload（上傳）的簡稱，是一個從日本傳入的網絡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