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漢電視臺《電視問政:每周面對面》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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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學者Mark Bevir對治理(governance)做出了這樣的概念界定:治理指的是一個有序的過程,執政者匯聚各方意見和利益,制定并執行公共政策,監督并評估執政的舉措,以提升執政的正當和有效程度①。結合我國的國家治理情況,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把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看成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這對表明政府行政管理方式仍有很大的優化空間,政府工作執行力也有待進一步提高。由媒體搭臺,以節目的“軟形式”為決策管理層與民眾創造對話空間,是社會治理模式創新的媒介化體現,也體現了新聞媒體作為黨和人民的喉舌的定位,符合以“協商”為基礎的民主化建設。現階段我國公民制度化參與仍顯不足,而問政節目的創新性在于它提高了民眾對公共事務的關注度,擴大了民眾從信息受眾身份轉向傳媒公眾身份的積極性和可能性,為公共政策的話語討論擴展了公共空間。
城市建設需要政府的規劃和引導,也需要公眾的支持和參與。在城市規劃與建設的過程中,政府需要各類主體共同參與,實現共建共治共享。電視問政節目,將作為城市管理者、服務者的政府職能部門,與代表城市建設主體的市民代表、企業代表組織在一起,圍繞當下城市建設中的民生問題,聚焦公共話題,向管理者提出疑問和建議,讓管理者正面回應市民關切并作出整改舉措的承諾。
追根溯源,電視問政的概念以及節目模式應當起源于中國②。作為真人秀節目的問政平臺,兼具真實性和表演性特征③。真實性體現為真問題、真處理;表演性體現為按既定人物、故事、規則、情境的真人秀套路推進。我國的電視問政節目實踐探索早在上個世紀初就已開始。從2002年鄭州電視臺的《周末面對面》到2005年蘭州電視臺推出的《“一把手”上電視》等節目,電視問政聚焦于“問政問責”,打造公眾廣泛參與的傳媒空間,使作為社會建設主體的公民掌握了話語主動權,這一社會性功效使得電視問政節目得以在不同電視臺復制。
作為中部六大城市之中的特大城市,武漢市處在經濟建設和城市規劃的前沿。新聞媒體作為一種社會監督力量,分析其報道案例、節目形式,對于反觀當下媒體創新、媒介化治理乃至社會治理模式調整具有重要參考意義。武漢市的電視問政節目實踐始于2012年12月17日武漢市治庸問責辦公室主辦的電視問政節目。該檔節目通過高水平的專家評點,尋找體制機制缺陷及解決路徑。節目播出后被多家電視臺效仿,并取得良好的收視反饋。本文以武漢電視臺《電視問政:每周面對面》為例,分析作為媒介化社會治理形式的電視問政節目,其節目建構特征、存在的問題以及這種現狀形成的原因,并嘗試對節目創新提出一些建議。
作為“政府——媒體——民眾”三方直接互動溝通、交流的平臺,電視問政已然成為國內不可忽視的政治傳播現象④。作為一種媒介化治理形式、公民問責形式,電視問政節目為城市建設中的建設者、管理者(或稱服務者)、監督者搭建了一個公開討論的公共空間。《電視問政:每周面對面》(下面簡稱《面對面》)每周五晚八點半播出,市民代表與企業代表就本周以及以前積留的城市建設、管理與生產、生活問題,直接向管理部門問責。在節目宗旨的引導下,相關部門負責人即時給出確定的答復,并作出采取舉措的承諾。電視問政節目出爐以來,在打通公民意見輸出、優化政務服務能力方面發揮了獨特作用。
《面對面》自2020年5月首播以來,關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的企業復工復產與城市建設、服務話題。節目自2020年5月9日到2021年2月19日共計播出35期,其中,關注政府服務企業復工復產的節目共有15期;關注企業事項申報與項目施工進度的節目共有4期;關注文明城建與服務百姓工作的節目共有10期;關注行政執法工作的節目共有6期。這檔問政節目,線索來源主要是市長熱線等投訴平臺和節目自身的報料熱線,其次是來源于各作風巡查組反映的情況。節目選用的所有話題都發生于本地,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貼合觀眾的收視需求。
《面對面》場內嘉賓設置為政府工作人員、市民代表(包括企業代表)各6名,市民代表就有關部門過去一周內的工作直接向現場6名政府工作人員提出質疑。在話語推動上,主持人先引導市民代表提出疑問,再邀請相關責任人作出正面回答,每一輪的討論都以一問一答的形式進行。在話語比例上,節目給予雙方大致相同的敘述時長,并嚴格控制官員冗余的“官話”“套話”,如節目主持人多次打斷責任人的“幾點感想”,要求其回答緊扣問題。參與主體的數量對等,問答時長均衡,使得節目真正在一個有問有答的有序過程中逐漸接近問題本質。
監督式電視問政真正取得成效,在于使雙方公開面向觀眾,達成共識,作出承諾。電視問政是一個持續的過程,在這期間,新的問題不斷被提出,舊的問題被一一剖析,公眾與政府之間的博弈在媒體組建的公共空間之下持續進行。問政過程公布于電視畫面之中,被問方進入輿論考場接受民意測評,在現場問政主體話語詢問和電視機前觀眾“凝視”的內外合力之下,必須就公眾反饋的問題作出回應,公共話題討論的有序性與公共決策協商的張力也在這一程序中得以顯現。武漢廣播電視臺新聞綜合頻道聯合多家媒體及其網站、移動媒體客戶端、社交媒體賬號以及地鐵電視同步直播,多渠道聯動。節目前期宣傳受到了觀眾的廣泛關注,進而引發對節目本身的持續關注與話題討論,并以多種形式加入這場公開對話。例如,市民可通過“掌上武漢”App給出場外滿意度測評分值,測評結果實時投射到節目現場的滿意“笑臉”、不滿意“哭臉”投票計數中來。此外,每一期節目會對上一期節目中未解決的問題再度回顧,對仍未解決的一部分難題再做梳理與簡單討論。
在媒介化的時代,治理的權威需要在媒體上展演,也需要在媒體上接受挑戰,并由此而增強其正當性⑤。《面對面》建構了問責追責的公共空間,推進市民代表在事件討論中掌控話語權,并最終對相關政府職能部門負責人、承諾單位負責人形成輿論壓力,督促其做出正面回應。然而,由于該節目是由武漢市治庸問責辦公室主辦的,而每一期的主題由中共武漢市紀委敲定,在多個不同話題中,呈現哪些話題,只能按照主辦方“群眾急難愁盼”的主觀標準來判斷和篩選。場外觀眾事先無法得知,亦無線上渠道參與話題預熱和投票;節目播出過程中,場外觀眾現場連線的缺失;節目結束前引入個別網友提問的形式過場,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公眾無法真正地全程參與到公共事務的討論中來。
公共話語空間雖然開放,但是聲音稀少,鼓勵民眾發言,但是意見單一,折損了問政節目的直播價值,影響了社會治理和服務機構的權威與公信力,因而也削弱了電視問政節目的社會意義。
問政節目的主旨十分明確,提出質疑、明確責任、督促整改。電視中的問政流程仍然需要專業主持人的引領和推進,這是問政類節目一致的設定。然而問政能否真正深入人心、有關責任人的態度能否贏得民意支持,問政節目能否突破同質化,實現形式和內容創新,真正實現問責有果,關鍵在于問責雙方能否充分互動。
符號學家巴赫金提出的“對話理論”表示,兩個聲音才是生命與生存的最低條件,話語是發聲者與聆聽者之間共有的空間。尤其在公共話題討論空間中,僅有一方持續發聲而另一方陷入沉默或消極回應,則媒體無法構建傳媒空間的公共屬性,無法引導政策議題公共價值的實現。在該檔節目中,被問政的主體的話語表述較為被動。在第2場《刀刃向內,打造一流營商環境,看“店小二”如何直面政策落實落細》節目中,對于市民代表的提問,官員、承諾單位負責人紛紛承認工作不足、表明決心、堅定立場,一致表示“將明確責任,落實落細”,在企業復工復產中“扮演好‘店小二’的角色”。然而落實工作的具體措施將如何制定、監督工作成果的具體渠道如何搭建,才是公眾接下來想要得到的答復,責任方卻在“低調謙遜”的敘述中淡化自身責任,對于公眾心中“急難愁盼”的回答不夠集中和具體。問政探的應該是管理者的一種態度,尋的應該是管理者有針對性的工作計劃和措施。
《面對面》節目的結構并未構建問題根源追溯模塊、市民代表意見發表等環節,問政雙方一進一退,針對問題的討論卻不夠系統深入。責任方在鏡頭前一時應允下來的承諾并不能完全兌現,反而影響了政府職能部門的公信力。
喬恩和哈文在《美國社會問題》中將“社會問題”定義為:一個社會的大部分成員和一部分有影響的人物認為某種社會狀況不理想或不可取,應該引起全社會關注并設法加以改變的某種社會情況⑥。我國民生建設的公共事務由政府代為治理,而公民擁有對政府工作過程糾偏和提出建議的權利。政府成員在決策與治理的過程中,難免因個體的認知和經驗而作出與公眾意愿不一、社會精英也不盡認同的決定,繼續實施下去未必能獲得理想成效,同時可能難以獲得公眾的支持與配合。因此,社會問題的界定、處理在這個時候已超出了個別政府部門或機構的功能范疇,需要各類社會主體廣泛參與,共同協商。
電視問政節目架起了群眾與政府溝通的橋梁,促進并監督政府部門認真履行自己的職責與義務,發揮了突出的輿論監督作用,這也是電視問政節目能夠長期運作的一個重要原因。關注公共領域話題的電視問政節目及其直播形式,中斷了普通觀眾的日常生活,使觀眾出于對公共事務的責任心和公民主體的義務而參與到對社會治理的共同關注中來。《面對面》通過對節目的提前策劃、宣布和廣告宣傳,向受眾提示了事件的重要性,大眾被“邀請”來參與一種監督社會正常運作的“儀式”,參與了一場“文化表演”。電視問政節目通過規律的、共時的關注,以社會事務的淺層討論,不斷喚起觀眾集體的心聲,以凝聚觀眾對社會的關注,政府職能部門在公開的集體注視下需要對群眾質疑做出回應,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群眾對有關職能部門的信心。然而公眾被動接受內定話題,且無法深入話題探討,場外觀眾的“失語”狀態,使得觀眾只能在問政節目營造的“在場感”中,借由電視直播的現場觀看實現虛擬參與,電視問責最終也難免落入俗套、陷入平庸。這一現狀的產生,與我國現階段對于政治參與的程度把控、對公共政策討論的范圍圈定以及“政治真人秀”的節目形式有關。
然而,問政節目仍然有創新空間。問政的目的在于借輿論力量強化社會監督功能,令有關職能部門擔起責任,即使不被問政,也能主動作為。而媒體能否借問政平臺鼓勵有關部門問需于民、問計于民,或可成為問政節目脫離同質化的突破口。首先,在公共政策議題中,政府、媒體、公眾三方不斷博弈,對公共政策的討論和實際工作的復盤,應當包含前期公開而廣泛的民意調查、話題預熱、話題篩選,直播過程中需要后臺持續跟蹤場外觀眾意見,將那些與討論內容關聯密切的問題引入現場,實現場內場外實時聯動,即時討論。其次,電視問政應當跳出“問責”的格局限制,淡化“問責”壓力,強化問策傾向,搭建問計問策的平臺,避免問政節目流程形式大于實際價值。由此,問政節目方能實現價值層面的提升和影響力的擴大。
注釋:
①Mark Bevir,A Theory of Governance,Berkeley,C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13.
②劉旭.融媒體時代電視問政提升地方政府治理能力研究[D].石家莊:河北師范大學,2019.
③何志武.對話與協商:電視問政的理念[M].武漢: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18:23.
④劉珊.責任政府視角下中國電視問政研究[D].杭州:浙江大學,2020.
⑤閆文捷,潘忠黨,吳紅雨.媒介化治理——電視問政個案的比較分析[J].新聞與傳播研究,2020(11):37-56+126-127.
⑥[美]喬恩·謝潑德,哈文·沃斯.美國社會問題[M].喬壽寧,劉云霞譯.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