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省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措施研究

余侃柱，李 蕓

(1.甘肅省水利水電勘測設計研究院有限責任公司，甘肅 蘭州 730000；2.集美大學，福建 廈門 361021)

2019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上指出，黃河流域在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態安全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1]。目前，一些專家學者對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進行了多方面的研究，王浩等[2]提出了新時期治黃五大方略；金鳳君[3]提出要處理好黃河流域“四大關系”，加強重點生態功能區保護，強化以水為核心的基礎設施體系建設；左其亭[4-5]提出了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研究框架，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編制水利專項規劃思路與內容框架；江恩慧[6-7]提出系統論思想方法治理黃河，指出黃河泥沙研究重大科技進展及趨勢；張紅武[8]指出科學治黃方能保障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史紅艷[9]提出黃河上中游水土保持發展思路、目標、戰略布局和關鍵措施等；趙忠楠[10]等提出黃河流域水資源、水生態、水環境、水災害四水問題；楊永春[11]等研究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的基本條件及其核心策略；張金良[12]提出“點線面結合”“五水同治”總體思路；王金南[13]提出新時期推進黃河共同保護和協同治理的總體思路；楊開忠[14]提出“要素—空間—時間”三維分析框架；徐勇[15]提出“基底—生態優先、承載—發展約束、驅動—內外關聯”3個邏輯遞進環節搭建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國家戰略的總體框架。但是，有關甘肅省境內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研究文獻較少，筆者在借鑒前人研究和實踐經驗的基礎上，從甘肅省黃河流域地理及地域氣候環境特征來探討生態環境保護和高質量可持續發展的措施和建議，以期為該方面的研究及“十四五”規劃編制提供參考。

1 流域概況

甘肅省黃河干流長913km，約占黃河干流全長的1/6，屬黃河上游。甘肅省黃河流域東起甘陜省界，北至甘寧省界，西北至烏稍嶺，西至甘青省界，西南起甘青、甘川省界，南至迭山及西秦嶺，區內大部分地區為黃土覆蓋，植被覆蓋率低，水土流失嚴重，流域總面積為14.59萬km2，占甘肅省總面積的32%，是黃河上游重要的水源涵養和補給區。甘肅省黃河流域轄9個市(州)58個縣區，流域內總人口1809萬人，城鎮化率43.3%。

該區受高空西風氣流控制，遠離海洋，屬典型的大陸氣候，冬季寒冷干燥，夏季涼爽，春、秋季短且多風，氣溫日、年溫差大，無霜期短。多年平均降水量由西北向東南遞增，為185～660mm，年內分配極不均勻，冬季降水量占全年降水量的1%～3%，6—9月降水量占全年降水量的70%～80%，且多以暴雨形式出現，極易造成水土流失和滑坡、泥石流、山洪等災害。降水量在地區分布上極不均勻，降水中心主要位于黃河上游吉邁—瑪曲—唐乃亥區間和支流大夏河、洮河、湟水等地區。甘肅省黃河流域各氣象站主要氣象要素統計見表1[16]。

表1 甘肅省黃河流域各氣象站主要氣象要素

黃河瑪曲縣—積石山縣段多年平均年降水量大于500mm，永靖縣—景泰縣間多年平均年降水量一般在300mm以下。黃河上游徑流主要由流域內降水形成，以雨水補給為主，融雪補給為輔，由于有天然湖泊、沼澤的調蓄，徑流量變化相對穩定。黃河上游枯水期為12月至翌年3月，主汛期為6—10月，非汛期為11月至翌年5月。黃河上游洪水主要由大面積長歷時暴雨形成，降水水汽主要來自印度洋孟加拉灣。黃河上游洪水漲落較緩，歷時較長，洪次較少，間隔較長，一次洪水過程平均40 d左右。黃河徑流年內變化受環流形勢、降水、氣溫和下墊面等因素的影響，徑流量年際變化不大，但存在連豐、連枯交替現象，出現過連續11a枯水段1次和5a以上的連續枯水段3次。包括豐、平、枯在內的一個比較完整的水文周期為50～80a。

2 實施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戰略措施與建議

2016年以來，甘肅省先后發布了《甘肅省全面推行河長制工作方案》《甘肅省建設國家生態安全屏障綜合試驗區“十三五”實施意見》《甘肅祁連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條例》《甘肅省推進綠色生態產業發展規劃》等。2019年9月甘肅省水利水電勘測設計研究院有限責任公司編制了《甘肅省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水利規劃》，2019年12月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編制了《甘肅省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規劃》。這些法律法規和政策體系建設為甘肅省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戰略的實施提供了重要保障。

2.1 因地制宜劃分水土流失防治區

按甘肅省黃河流域地理氣候特征，堅持生態優先、綠色發展、保護優先、防治結合，加快補齊重點地區水土流失治理短板，建議劃分為5個防治區。

(1)甘南高原高寒濕潤區

該區為黃河上游重要水源涵養區和補給地，重在保護。其位于甘肅省西南部，包括瑪曲縣、碌曲縣、夏河縣、合作市、卓尼縣、臨潭縣，處于青藏高原東部邊緣與黃土高原過渡地帶，地形復雜，以山區、草原、濕地為主，海拔1100～4900 m，高寒低溫，濕潤多雨。黃河一級支流洮河、大夏河均發源于本區域。山區以封山育林，大量種植喬、灌木，實施天然林保護工程為主，退耕還林。草原區實施封草禁牧，沙化治理，恢復天然草場，劃分核心區、緩沖區、實驗區，采取暖棚飼養牦牛、藏羊、蕨麻豬，發展畜牧業特色產業鏈，實施核心區草原牧民生態移民搬遷等。山洪災害治理。加強濕地保護的國際合作，建立若爾蓋高原濕地生態補給機制。實施調水工程，如引博濟合工程、九甸峽水利樞紐工程、引洮濟潭、白龍江引水工程、南水北調西線工程、長江流域“兩江一河”生態保護與綜合治理等。

(2)隴中黃土高原溫帶半干旱區

該區為水土流失防治區，重在治理。其位于甘肅省中部西南，包括臨夏市、臨夏縣、康樂縣、積石山縣、永靖縣、和政縣、廣河縣、東鄉縣，處于青藏高原東部邊緣，海拔1563～4585m，黃河一級支流洮河、大夏河、湟水流經本區。以山區、盆地、黃土高原為主。山區應實施封山育林，大量種植喬灌木、經濟林，實施天然林保護工程為主，退耕還林，黃土溝壑小流域綜合整治，平整改造坡耕地，種林種草，圈養牛羊馬，實施適當的生態移民搬遷。發展生態農業、特色農業、高效農業。實施跨流域調水工程，如臨夏北塬供水工程、引黃濟臨工程、積石山引水工程、南陽渠工程、引洮濟夏水源保障工程等。

(3)隴西黃土高原半干旱區—干旱區

該區為黃河流域的重點生態治理區、黃土丘陵溝壑防治區、生態修復區。其位于甘肅省中部，包括蘭州市、皋蘭縣、榆中縣、永登縣、白銀市、靖遠縣、會寧縣、景泰縣、定西市、通渭縣、臨洮縣、隴西縣、漳縣、渭源縣、岷縣，平涼市的莊浪縣、靜寧縣，為典型黃土高原地貌，海拔1200～2500 m。黃河一級支流大通河、湟水、莊浪河、祖厲河、渭河均流經本區域，降水量少，生態脆弱，是水土流失最嚴重的地區之一。應以黃土溝壑小流域綜合整治為單元，生態屏障建設為目標，建設高標準的水土流失防治體系和生態經濟體系，建立山、水、林、田、路、湖、草綜合治理的模式，強調工程措施、生物措施、土地整治、耕作措施相集合，加大治溝骨干工程和小型溝道淤地壩工程建設力度，實施高效農業節水工程。實施調水工程，如景電供水工程、靖會工程、興電工程、皋蘭西岔工程、榆中三電工程、中部移民與生態保護工程、黑山峽水庫等。

(4)隴東黃土高原半干旱區

該區為黃土高原溝壑小流域治理區。其位于甘肅省東部，六盤山以東包括慶陽市的西峰區、正寧縣、華池縣、合水縣、寧縣、慶城縣、環縣、鎮原縣；平涼市的崆峒區、涇川縣、靈臺縣、崇信縣、華亭市，海拔1200～1800 m。該區為典型黃土高原地貌，黃土丘陵溝壑縱橫，黃土溯源侵蝕現象突出，地表黃土厚度達100 m以上，地形以黃土塬、梁、峁、坪、川、溝、壑等多級階梯地貌相間并存，水土流失嚴重。黃河一級支流涇河流經本區。應以黃土高原溝壑小流域綜合整治為單元，山、水、林、田、路、湖、草綜合治理的模式，生態修復，強調工程措施、生物措施、土地整治、耕作措施相集合，加大治溝骨干工程和黃土溝壑溝道工程谷坊、淤地壩建設力度，分區、分片、分層次，平整梯田，坡地改造，退耕還林，建設高標準的水土流失防治體系和生態經濟體系，實施高效農業節水工程。實施跨流域長距離調水工程，如引洮供水工程延伸、白龍江引水工程等。

(5)隴中黃土高原與隴南山地過渡帶

該區屬暖溫帶半濕潤到半干旱過渡帶，黃土高原南部溝壑區與西秦嶺山脈結合地帶，生態恢復區。其位于甘肅省東南部，包括天水市的秦州區及麥積區、甘谷縣、秦安縣、武山縣、清水縣、張家川縣，海拔755～3120 m，年降水量400～800mm，以山地、黃土梁峁、盆地為主要地貌。黃河一級支流渭河流經本區域。以小流域治理為單元，山、水、林、田、路、湖、草綜合治理的模式，生態恢復，強調工程措施、生物措施相結合，大力種植經濟林帶，山洪災害治理，溝道治理骨干工程谷坊、淤地壩建設，實施天然林保護工程，退耕還林，坡地改造，封山育林，大力發展綠色生態農業和經濟林帶。實施跨流域調水工程，如天水市城區引洮供水工程、天水曲溪城鄉供水工程等。

2.2 建設綠色發展共同體及生態綠色經濟帶

山洪災害、河道治理除了防洪減災排澇外，還應具有保護水環境與促進生態環境和諧發展功能。應提倡“政府引導、企業社團介入、個體承包、群眾參與、社會力量驅動、利益共享”的治水理念，引導更多金融資源配置到黃河流域的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中來，積極開拓BOT、TOT、PPP、ABS融資模式。

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統籌山林水田湖草系統綜合治理，發展高效節水生態農業、農林牧副綜合深加工產業鏈，增強生態系統循環能力。

根據河流段自然地理、地質條件、地域文化、產業結構、城鄉建設、旅游景觀等，構建統籌協調的產業鏈條，建設綠色發展共同體，促進農業與休閑、旅游、文化、教育等產業的深度融合，形成生態綠色經濟帶，促進社會繁榮，驅動經濟發展。

2.3 深入開展水污染治理和節水

生態環境保護已經成為我國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抓手。水污染影響工業生產、人民生活、破壞環境，直接危害人類的健康。應開展流域水污染一體化治理，調整產業結構，推動產業升級，積極探索治理農村面源污染防治的方法和措施，鄉村生活污水統一收納入排污管網系統，通過專用污水管網輸送至污水處理廠處理。

黃河流域水資源開發利用率已經達到80%，面向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目標，未來一個時期水資源供需矛盾依然十分嚴峻。應堅持節水優先，治污為本，嚴格控制入黃河排污總量。把水價水權改革作為促進水資源節約的重要手段，開源與節流并重，提升水資源重復利用率，積極推動黃河流域水資源節約集約利用。

2.4 加強黃河水文化建設

黃河水文化是流域經濟社會發展的標志和縮影，建立凸顯黃河水文化的元素，實現黃河水文化與生態黃河建設的互融共進，把現代水利科技與黃河水文化緊密結合起來，把甘肅黃河流域藏族、回族、東鄉族、土族、保安族、撒拉族等少數民族和漢族特色的水文化特征集合，以人與黃河和諧相處，挖掘和開發黃河文化遺產、水文化資源和水環境、水景觀、濕地保護公園、生態景觀，講好“黃河故事”，堅定文化自信，創新打造流域和區域城市水文化名片，不斷提高黃河對經濟社會和生態環境的支撐和保障能力，實現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環境效益的統一。

2.5 建立“數字黃河工程”

針對黃河流域水質、水量、排污、水土流失治理、生態環境修復等情況，要實現衛星遙感常態化監管、無人機自動監測等，積極應用云數據、大數據、人工智能、物聯網、區塊鏈等技術，盡快建立“數字+智慧黃河工程”。積極開展重大課題攻關研究，將水利工程與地質環境、生態環境保護與修復融合起來，形成支流與干流的治理監測等信息全方位聯動的數字黃河機制。

3 結語

實施甘肅省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戰略，建議加快補齊重點地區水土流失治理短板，可劃分為前述5個防治區。建設綠色發展共同體及生態綠色經濟帶、水污染治理和節水、黃河水文化及水生態、建立“數字黃河工程”等措施。推進治理與生態修復，提升環境持續發展的承載能力，需要因地制宜、科學專項規劃、多措并舉、久久為功，多學科綜合科技攻關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