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敘事民歌的產生及發展研究

春麗 賀希格圖

摘 要：從科爾沁敘事民歌的姊妹藝術胡仁烏力格爾出發，探究科爾沁敘事民歌的形成時間，論述科爾沁敘事民歌的歌唱內容、藝術特點、傳承方式，并提出相應的傳承與保護措施，為相關研究者了解和發展科爾沁敘事民歌藝術提供一些參考。

關鍵詞：科爾沁;敘事民歌;民歌傳承

草原上的民族多善騎馬，以馳騁草原為榮，這種文化賦予了科爾沁草原新的內涵。敘事民歌作為科爾沁草原上的重要藝術，具有較高的成就，能展現出當地民族特有的藝術氣息和文化內涵，且具有豐富的情節和深遠的思想。在2008年，科爾沁敘事民歌被批準為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

一、科爾沁敘事民歌的歷史淵源

科爾沁草原地域遼闊，西高東低，綿亙400余千米，面積約4.23 萬平方千米，位于內蒙古東部，在松遼平原西北端，興安盟和通遼市的部分地方。科爾沁草原是以蒙古族為主體，漢族為多數的多民族聚居區，亦是抒寫英雄傳奇故事的地方。歷史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少數民族用勤勞和智慧多次創造盛極一時的游牧文明。隨著社會的進步與發展，科爾沁草原獲得了新的發展。特別是人口的遷入，使當地經濟得到了快速發展，文化上也呈現出了獨特性與多元性并存等特征。也正是在這樣的歷史文化背景下，科爾沁敘事民歌得以形成與發展。

科爾沁敘事民歌藝術能夠得到傳承與發展，與科爾沁草原文化土壤密不可分。之后，一種新的民間藝術形式——胡仁烏力格爾應運而生，其與科爾沁敘事民歌有著密切聯系。因此，研究科爾沁敘事民歌產生的時間，需要從胡仁烏力格爾藝術產生的時間入手。對于胡仁烏力格爾藝術，部分學者認為其應形成于南宋與金政權的后期，蒙古統一草原的初期。這主要是通過對早期相關文獻的研究而得出的結論。早期文獻中出現過“胡琴”“胡爾其”等詞匯。其中“胡琴”本身并不是狹義上的一種樂器，古代漢人稱北方少數民族為“胡”，而琴則是樂器。還有部分學者認為胡仁烏力格爾形成的時間應是在清朝末年和民國時期。顯然持此種觀點的學者沒有聯系“胡琴”“胡爾其”等詞匯來看問題，同時也沒有充足的史料內容為該觀點提供有力例證。筆者認為無論持哪種觀點分析胡仁烏力格爾的形成與發展，都不能脫離當時的歷史情況、地理條件、社會狀況等因素。在搜集相關資料后，筆者發現早期的胡仁烏力格爾內容以漢族歷史故事居多。也就是說，胡仁烏力格爾只能是在蒙譯漢后形成的，不可能在蒙譯漢前形成。而目前所知最早的蒙譯漢作品是1721年面世的《西游記》。若不考慮其他因素，則可以確定胡仁烏力格爾形成的時間應是在1721年之后。在清朝中后期，漢族曲藝藝術發展較為成熟，無論是創作手法，還是演繹方式，都比較完善。而清代初期，漢族和蒙古族的交流較少，所以基本可以確定胡仁烏力格爾形成的時間應在清朝中后期。基于對胡仁烏力格爾形成時間的探究，可以將科爾沁敘事民歌形成時間初步鎖定在明末清初。科爾沁敘事民歌中有許多優秀作品，如《僧格林沁之歌》《罕特爾瑪之歌》等。分析這些歌曲內容，能了解其產生時的歷史概況，確定科爾沁敘事民歌的形成時間應是在1820年左右。

二、科爾沁敘事民歌的歌唱內容及藝術特點

科爾沁敘事民歌具有濃郁的地方文化色彩，分析其內容可知，歌曲內容大多是根據真人真事編寫形成的。筆者認為在科爾沁大草原上，游牧是當地人的全部生活。由于缺少娛樂活動和設施，演奏敘事民歌成為當地人茶余飯后的主要娛樂方式，這也使科爾沁敘事民歌更加關注人的命運、生活、情感。比如在科爾沁草原上有這樣一個習俗，年輕小伙子有了心儀的姑娘，會請求當地知名藝人為自己寫情歌，記錄美好的愛情故事;與相戀之人不幸分離，人們同樣也會請求藝人寫歌，以悼念死去的愛情;若當地出現了一個了不起的勇士，村里的老人也會聘請藝人為此編歌，以傳唱勇士的英雄事跡。也正是因為如此，科爾沁敘事民歌才有豐富的故事內容。特別是經過民間藝人的不斷加工，這些故事能廣泛傳播與傳承，作為一種文化形式流傳下來。

科爾沁敘事民歌具有較多的藝術特點，能夠給人以更加強烈的藝術享受。科爾沁敘事民歌的演唱內容大多是基于真人真事加工而來的，所以能更加生動、形象、真實地塑造人物角色，體現出人物的真情實感，更容易使聽眾產生情感共鳴。在演唱形式方面，科爾沁敘事民歌有獨唱、對唱，帶伴奏或不帶伴奏等形式。藝人們靈活運用曲調和高超的演繹技巧，將歌曲內容情景化，聲情并茂地展現歌曲的藝術效果，使聽眾更加深刻地認識科爾沁敘事民歌的藝術內涵。在唱腔技巧方面，藝人可以使用歌唱性聲腔，利用高亢、嘹亮的聲調，展現寬音域歌唱的藝術性;也可以使用說唱性聲腔，利用優美的音色、圓潤的聲音抒發作品的思想情感;還可以使用吟誦性聲腔，利用低沉、厚重的聲音奠定情感基調。

三、科爾沁敘事民歌的傳承方式

科爾沁敘事民歌是當地人最為喜愛的藝術形式，它除了依然保有良好的敘事性，還從其他文化中汲取營養，借鑒大量的民間音樂藝術，使得歌曲的表現形式更加多樣化，歌曲的抒情更具表現力，極大地增加了歌曲表演的文化價值。在科爾沁敘事民歌編寫、演唱、傳播的過程中，說唱藝人的功勞無疑是巨大的。他們游走“說書”，將動聽的音樂和動人的故事散播到草原的各個角落，使得科爾沁敘事民歌得到快速的傳播，特別是在反復演唱中得到進一步的加工與錘煉，文化內涵和藝術效果變得更加飽滿。比如敘事民歌《白虎哥哥》，就是蒙古族曲藝大師胡爾其琶杰了解了一個叫白虎的小伙子和美麗的姑娘魯依瑪的愛情悲劇故事后，即興創作出來的。再如敘事民歌《烏尤黛》，因為傳播的地域不同，被藝人加工與錘煉的方式不同，該民歌出現了很多故事版本和唱詞唱法。雖然不同地域的《烏尤黛》作品所要表達的內容和情感大致相同，但細節上有諸多變化。這種情況顯然不利于敘事民歌的良好傳承。而當下科爾沁敘事民歌的傳承方式大多是口耳相傳，再加上師傅傳授的一般只有演唱技巧，并未重視文化底蘊的傳承，會嚴重影響民歌的傳承質量，使民歌傳承陷入困境。

四、保護科爾沁敘事民歌的措施

科爾沁敘事民歌有著濃烈的地方文化氣息和鮮明的藝術色彩，為了促進其傳承與發展，相關人員需要轉變傳統觀念，利用更加先進的傳承方法，切實保證科爾沁敘事民歌的健康可持續發展。首先，相關部門應擔負起發展科爾沁敘事民歌文化的責任與使命，組織和舉辦各種藝術比賽活動，利用比賽的方式提高科爾沁敘事民歌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使這種原生態藝術得到重視，從而促進科爾沁敘事民歌藝術的傳承。其次，充分利用互聯網大數據技術，使之成為傳承科爾沁敘事民歌藝術的重要手段。通過利用文字、圖片、視頻等技術手段，科爾沁敘事民歌可以更加生動形象地呈現出來，讓更多的人認識科爾沁文化，深入體會科爾沁風情，以此擴大科爾沁敘事民歌的生存與發展空間。再次，利用學校音樂教育保存并傳承科爾沁敘事民歌藝術，培養更多專業化人才。豐富傳承內容和形式，拓寬傳承渠道和途徑，可使更多的學生接受更加專業的教育，深入學習科爾沁敘事民歌藝術創作和演唱技巧，使他們成為傳承與發展科爾沁敘事民歌的中堅力量。最后，發展當地旅游文化經濟，把文化資源轉變為發展經濟的有力助手，使得當地民間藝人獲得更多的表演機會和空間，發揮民間藝人在傳承與發展科爾沁敘事民歌中的作用。

綜上所述，科爾沁敘事民歌與其姊妹藝術胡仁烏力格爾一樣，都是當時歷史、自然、地理、社會條件等共同影響的產物。特別是科爾沁敘事民歌因其歌唱內容的真實性、藝術色彩的豐富性，受到當地人的廣泛喜愛，從而傳承至今。在新時代背景下，隨著社會的發展和人們娛樂方式的多樣化，科爾沁敘事民歌藝術的傳承與發展面臨諸多困難。因此，相關人員需要轉變傳統觀念，針對科爾沁敘事民歌傳承與發展現存的問題，采取針對性的保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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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春麗，內蒙古民族大學音樂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北方少數民族音樂理論及創作。

賀希格圖，博士，內蒙古民族大學音樂學院教授、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為音樂教育、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