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洪亮
1
春風輕輕一撫,櫻桃枝舒展復活。臨水而居的水柳學著少婦的樣子扭動腰肢,村子像一篇美文的祈使句變得張揚起來。
好吧,我只是一個外鄉人,或者說我只是一朵外省的云,逗留或者羨慕,一切來自內心癢癢的喜歡,簡單的,透明的,像依偎在農婦懷里呢喃的孩童。
那么多傳說,遠了,僅有的陶罐半掩在松軟的黃土,只留下雕刻,吊腳樓,還有石板路濕滑的證詞。
麥浪和油菜花交替著溫柔,就像村莊飼養的麻雀,構筑一幅故鄉原汁原味的家園。
2
推窗,遇見水。
粉紅色的桃花漫過水線,這些天性愛美的花枝。
更遠的遼闊,我只能借助一只鳥的方向,與天邊的云彩握手言和,就像一個人心懷悲憫,慢慢老去,慢慢放軟內心的石頭,露出綿柔的心胸。
我始終和這些神性的物質保持距離,是敬畏,害怕觸摸后沾染了世俗中的雜質。
3
至于偏愛的北汝河,一只鳥在水岸凝望。
那些揉碎的云被風的幻術附體,蘆花集體喊著陽光,我能看到它們經絡通體透亮。
詩意慢慢升騰,水岸彌漫著朝圣者的悲憫,沒有風,靜止成為另一種美學。一時間,矮樹、銀杏、網紅草、練習瑜伽的蘆葦蕩在一聲鳥啼中集體頓悟。
風向東南,一條河的靈感,讓那只白鳥舒展眉骨,沿著河床抒情。
河水幽藍,陽光一根根挑動細浪,直到黃昏的余暉洗凈最后一片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