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姿,劉兆平,楊帆,陳慧,李井芳
[湖南省郴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湘南學院第一臨床學院),郴州 423000]
隨著不孕癥發生率的逐年遞增以及二胎政策的全面放開,不孕癥夫婦通過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及其衍生技術(in-vitro fertilization and embryo transfer/intracytoplasmic sperm injection, IVF-ET/ICSI)獲得生育的需求逐日增多。當卵巢對促性腺激素(gonadotropins, Gn)的反應性降低,卵巢刺激周期產生的卵泡數量少、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uman chorionic gonadotrophin, HCG)、血雌二醇(estradiol, E2)偏低、所需 Gn劑量及時間增加、獲卵數、優胚數少及臨床妊娠率低等病理狀態時,則稱為卵巢低反應(poor ovarian response, POR)[1]。目前約占到接受 IVF-ET女性的 9%~24%[2],是臨床治療的難點之一。本研究觀察穴位埋線聯合電刺激對接受IVF中腎虛型卵巢低反應患者相關指標的影響。
選擇2017年3月至2019年3月期間在湖南省郴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生殖中心接受 IVF-ET/ICSI的 80例POR患者為觀察對象,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40例,其中觀察組有1例患者因個人原因放棄治療而剔除,最終納入數據統計的為觀察組(39例)和對照組(40例)。兩組患者年齡、不孕年限、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 BMI)、竇卵泡計數(antral follicle counting, AFC)、基礎雌二醇(basic estradiol, bE2)、基礎卵泡刺激素(basic follicle stimulating hormone, bFSH)、基礎黃體生成素(basic luteinizing hormone, bLH)和抗苗勒氏管激素(anti-Müllerian hormone, AMH)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詳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s)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s)
組別 例數 平均年齡(歲)不孕年限(年) BMI(kg/m2) AFC(個) bE2(μmol/L) bFSH(mIU/mL) bLH(mIU/mL) AMH(ng/mL)觀察組 39 40±4 7.08±2.39 22.33±2.34 4.87±0.58 7.88±3.39 12.42±2.73 4.18±0.74 1.05±0.46對照組 40 41±4 6.17±2.56 22.68±2.19 4.69±0.42 8.18±3.56 11.09±1.30 3.53±0.59 0.98±0.35
1.2.1 西醫診斷標準[3]
①年齡>40歲;②前一次IVF周期常規刺激獲得卵子≤3枚;③基礎竇卵泡計數(AFC)<5個,或抗苗勒管激素(AMH)<0.5 ng/mL;④既往周期獲卵數≤3個或HCG 注射日血 E2≤500 μmol/L。
1.2.2 中醫診斷標準[4]
腎虛的主要癥狀為月經提前或推遲,腰酸腿軟或足跟痛;次要癥狀為頭暈耳鳴、畏寒、小便次數多或淋漓不盡、性欲降低;舌淡,苔薄白,脈沉。具備主要癥狀2項和次要癥狀1~2項,結合舌脈即可判斷。
1.2.3 IVF-ET/ICSI適應證[5]
①年齡≤43歲;②不孕時間 1~10年;③BMI為18~24 kg/m2;④排除自身抗體陽性、凝血功能異常、伴有嚴重免疫性疾病、依從性差。
①符合診斷標準;②符合IVF-ET/ICSI適應證;③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并能堅持治療。
①近 3 個月內接受過激素治療者;②夫婦外周血染色體核型分析異常者;③感染、內分泌紊亂、生殖系統畸形、輸卵管積水者;④免疫性不孕者;⑤伴有嚴重全身性疾病者;⑥既往有相關藥物或藥物成分過敏史不符合本研究者。
出現明顯的不良反應或中途懷孕,不愿意繼續配合治療的患者。
采用穴位埋線聯合電刺激治療。
2.1.1 穴位埋線[6]
采用如下兩組穴位交替使用。①關元、大赫(雙)、帶脈(雙)、關元俞(雙)、三陰交(雙);②中極、肓俞(雙)、歸來(雙)、志室(雙)、足三里(雙)。脾虛加脾俞(雙),肝郁加期門(雙),痰濕重加豐隆(雙),血瘀加血海(雙)。從前次月經結束后第2天開始,選第一組穴位進行埋線;15 d后選第二組穴位再次埋線;交替埋線至控制性超排卵周期HCG注射日前1天停止治療。
2.1.2 穴位電刺激
采用華佗牌 SDZ-V型電子針療儀(蘇食藥監械準字2013第2270611號)穴位貼片治療。取①天樞、子宮(同側天樞和子宮連一對貼片);②腎俞、次髎(同側腎俞和次髎貼一對貼片);兩組穴位交替。從穴位埋線后第2天開始,采用連續波,強度20~25 mA,頻率2 Hz,每次治療30 min,每周3次,至控制性超排卵周期HCG注射日前1天停止治療。
2.1.3 超排方案
采用拮抗劑方案[5]。在月經第2~3天陰超檢查子宮內膜厚度<5 mm,最大卵泡直徑<10 mm,依情況給予Gn 150~300 IU/d肌肉注射,并依據陰超監測結果調整 Gn的用量,至主導卵泡直徑達 12~14 mm,加 GnRH拮抗劑0.125~0.25 mg/d,直到控制性超排卵周期HCG注射日。雙側卵巢主導卵泡直徑>18 mm時,予 HCG,注射HCG后34~36 h取卵,行IVF-ET/ICSI授精,3 d后對卵裂期胚胎進行移植。于取卵日開始予黃體支持直至孕10周。
僅采用與觀察組相同的超排方案。
3.1.1 臨床觀察指標
Gn用量、用藥時間、HCG注射日血清E2值、周期取消率、獲卵數、受精率、優胚率及臨床妊娠率。
3.1.2 腎虛證候評分[7]
①月經不調:提前或推遲計4分;經量異常計2分;無計0分。②腰酸腿軟或足跟痛:酸軟或疼痛難忍計6分;酸軟或疼痛明顯但可忍受計4分;輕微酸痛計2分;無計0分。③頭暈:嚴重計6分;輕微計4分;偶然出現計2分;無計0分。④耳鳴:有計2分;無計0分。⑤失眠多夢:持續發生計6分;經常發生計4分;偶有發生計2分;無計0分。⑥性欲減退:有計2分;無計0分。
運用SPSS20.0軟件統計分析數據。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比較用t檢驗,非正態分布比較用秩和檢驗;計數資料比較采用卡方檢驗或Fisher確切概率檢驗。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3.3.1 兩組治療前后腎虛證候評分比較
兩組治療前腎虛證候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治療后腎虛證候評分降低(P<0.05),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P<0.05)。對照組治療后腎虛證候評分較治療前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腎虛證候評分比較 (±s,分)

表2 兩組治療前后腎虛證候評分比較 (±s,分)
組別 例數 治療前 治療后 t值 P值觀察組 39 11.29±3.38 5.56±2.05 5.21 <0.05對照組 40 11.08±2.87 9.71±2.69 1.35 >0.05 t值 - 0.52 3.74 - -P值 - >0.05 <0.05 - -
3.3.2 兩組各項臨床觀察指標比較
兩組患者Gn用藥時間、Gn用量、獲卵數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兩組HCG注射日血清E2值和周期取消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受精率、優質胚胎率和臨床妊娠率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3和表4。

表3 兩組患者周期取消率、受精率、優質胚胎率和臨床妊娠率比較 (%)
表4 兩組患者各項檢測指標比較 (±s)

表4 兩組患者各項檢測指標比較 (±s)
注:與對照組比較1)P<0.05
組別 例數 Gn用藥時間(d) Gn用量(IU) HCG注射日血清E2值(μmol/L) 獲卵數(個)觀察組 39 10.25±2.36 2768.65±486.84 1926.43±769.421) 4.09±1.58對照組 40 11.48±2.75 3012.35±531.49 1446.18±654.32 3.87±1.36
卵巢低反應在中醫學中沒有記載,根據表現可歸屬于“不孕”“閉經”“月經不調”等范疇[8]。中醫學認為腎為先天之本,主藏精,與生殖密切相關,若腎氣不足,沖任虧虛,血海不充或不暢則生殖功能低下。故本病的基本病因病機為腎虛沖任不調,氣血不暢;治當以補腎活血、調理沖任為主[9]。
針灸是中醫學的傳統治療手段,通過刺激穴位和經絡,調節氣血陰陽和臟腑功能。本研究選取任脈、足太陽膀胱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足少陰腎經腧穴,旨在培補脾胃之后天精氣以滋養先天之精,具有調補元氣、益腎溫陽、補精調經之功效[7]。穴位埋線技術將可吸收蛋白線埋入特定的經絡腧穴,利用其在機體內液化、吸收的過程對穴位產生的持續刺激作用即“長效針刺樣效應”[10],達到疏通經絡、調和氣血,治療疾病的目的。研究[11-13]表明,穴位埋線在卵巢低反應治療中具有改善宮腔血運作用,能夠促進胚胎著床,有利于臨床受孕等。而穴位電刺激則是利用低頻脈沖電流經皮對穴位產生溫和的刺激,既強化了穴位本身的治療作用,又促進了外周血液循環,增加組織供血[14],對子宮內膜形態和厚度的改善,受精率、獲卵數、優質胚胎率及妊娠率的提高均有明顯作用[15-17]。針灸可調節神經內分泌、促進卵巢及子宮血流量、調節細胞因子和緩解患者不良情緒[18-19],也可抑制卵巢過度刺激,減少卵泡黃素化的發生率[20],達到助孕效果。
通過觀察,穴位埋線聯合電刺激治療后,腎虛證候評分、HCG注射日血清E2值、獲卵個數、受精率、優質胚胎率和臨床妊娠率等指標均優于對照組,說明穴位埋線聯合電刺激在減輕腎虛癥狀、改善生殖能力和臨床結局更具有優勢,值得臨床使用。由于時間、樣本等因素的限制,穴位埋線聯合電刺激的療效的廣泛性還有待于更有力的循證支持,期待以后還有進一步更深入的多中心、大樣本的試驗及臨床研究的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