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日語學習者形容詞語法功能遷移研究

趙帥華?廖溪蕾?劉浚瑜

摘要：本文以云南師范大學日語學習者為研究對象，以形容詞問卷調查數據為基礎，研究聚焦日語形容詞語法功能的使用，結果表明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由于受母語遷移的影響，容易混淆形容詞在漢語和日語中的語法功能，從而在使用日語形容詞時出現忽略形容詞變形、形容詞變形偏誤、詞性錯誤及形容詞句子成分不清晰等問題。

關鍵詞：形容詞語法;日語;母語遷移

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不可避免地會受到母語遷移的影響，母語正遷移有利于他們的學習，然而母語負遷移會潛移默化地阻礙其的學習。

筆者分別陳述了在漢語和日語中形容詞的定義及語法功能，然后論述了漢日語相同與不同之處，并通過對高校日語學習者調查結果（包括調查問卷及筆者自建語料庫）的分析，論述了在母語遷移影響下，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在語法使用方面形容詞易發生的錯誤，并提出了使用日語形容詞在語法功能上應注意之處及相應的學習建議。希望本研究能對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在形容詞學習方面提供一定的幫助。

一、漢語形容詞語法功能

在漢語中形容詞被描述為是一種詞類，主要用來描寫或修飾名詞或代詞，表示人或事物的性質、狀態、特征或屬性。

（1）形容詞在句中可以充當的成分：主語、謂語、賓語、定語、狀語和補語。做定語、謂語和謂語中心語是形容詞主要的、常用的特征。例如：

主語：美麗是武器

謂語：你真漂亮

賓語：他感到驚奇

定語：柔軟的沙發

狀語：慢慢地走

補語：笑得甜

（2）在句子中修飾與被修飾：在漢語中，形容詞可以修飾名詞、動詞，可以被副詞修飾，且存在同一個名詞被多個形容詞修飾的情況。

修飾名詞：美麗優雅的女性

修飾動詞：快走

被副詞修飾：非常高興認識你

二、日語形容詞語法功能

此部分所指日語形容詞包括一類形容詞與二類形容詞。

在《最新日語語法大全》中形容詞的描述為：形容詞―事物の性質、狀態を表す[1]。日本語の形容詞の特徴は、その語尾が「い」で終わって、活用のある用言である。日語形容詞還根據其詞義被分為屬性形容詞和感情感覺形容詞[2]。

（1）日語形容詞在句子中充當的成分：謂語、定語、狀語。例如：

謂語：あの人が愛しい。

定語：赤いバラ。

狀語：バラが赤く咲いた。

（2）在句中修飾與被修飾：日語形容詞修飾名詞、動詞，也可被副詞修飾。例如：

修飾名詞：美しい景色;綺麗な寫真。

修飾動詞：速く食べる。

被副詞修飾：とても暑い。

三、漢語和日語形容詞語法功能相似之處

（1）都可用于表人或事物的性質、狀態、特征或屬性。如：今天很開心;今日は楽しかった。

（2）都可充當謂語、定語和狀語。如上一、二節所示。

（3）都可修飾名詞與動詞，都可被副詞修飾，都可直接被副詞修飾。如“非常漂亮”“とても美しい”

四、漢語和日語形容詞語法不同之處

（1）漢語形容詞沒有可靠的形態標志辨別，日語形容詞有可靠的形態標志辨別，一類形容詞詞尾為い，二類形容詞詞尾為だ。

（2）漢語形容詞除了充當謂語、定語和狀語以外，還可充當其他句子成分，如主語等，日語形容詞一般不可以。

（3）漢語形容詞修飾不同成分時，根據其修飾成分可分別加結構助詞“的”“地”“得”，或直接進行修飾。而日語形容詞與修飾成分間不加助詞，是通過改變自身形態來修飾不同的成分。如修飾名詞時，漢語形容詞可直接修飾，如“紅太陽”，也可加上結構助詞，如“紅色的太陽”。而日語一類形容詞直接修飾名詞，如“美しい景色”，二類形容詞通過把“だ”變成“な”后修飾，如“賑やかな町”。在修飾動詞時，漢語形容詞可直接修飾，如“快走”，也可加上結構助詞“地”，如“迅速地走”。日語形容詞不加助詞，一類形容詞通過詞尾“い”變“く”來修飾，如“速く走る”。二類形容詞通過詞尾“だ”變“に”來修飾，如“靜かにする”[3]。

（4）漢語形容詞無論充當何種成分，本身不改變。日語形容詞作不同的句子成分時，要根據其所做成分來變形。如“速いスピード”“速く食べる”。

（5）任何時態下，漢語形容詞本身不變化，但日語形容詞需根據時態變化而變形。如“今日は寒い”“昨日は寒かった”。

（6）日語中形容詞可以通過改變自身形態來改變詞性，如高い[形容詞]—高さ[名詞]--高まる/高める[動詞]。部分形容詞（特指形容動詞/二類形容詞）詞干可具有多個詞性，如「普通」。漢語形容詞形態不能改變，一般也不具多種詞性，而是可做多種其他詞性用法，如“迷人的美麗”，“美麗”為形容詞，但在此處為名詞性用法。

（7）漢語中部分形容詞（大多數單音節形容詞和部分雙音節形容詞）可以以“AA”“AABB”“ABAB”或“A里AB”的方式重疊使用，如“長—長長”“痛快—痛痛快快”“筆直—筆直筆直”“俗氣—俗里俗氣”等。而日語形容詞不重疊使用。

（8）漢語形容詞可用肯定否定的方式來提問，如“開心不開心/開不開心？”。但日語形容詞只用否定方式來提問，如“寒くない？”，用肯定否定的方式來提問時一般會分為兩個句子，如“寒い？寒くない？”[4]。

（9）漢語形容詞一般認為不能帶賓語（兼有形容詞和動詞功能的兼類詞可帶賓語），如“她很美”“太陽很紅”。而日語形容詞不僅具有述語性，感情形容詞還可同他動詞一樣帶賓語[5]。如“あの人が愛しい気持ち”。

五、調查情況

筆者于2021年5月以云南師范大學日語專業學習者為研究對象，通過問卷星發放關于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使用形容詞的調查問卷，共59人參與了調查。

問卷題目為“關于日語學習中形容詞的使用調查問卷”， 問卷內容中，首先收集了被試的年級及專業，其次調查了被試的日語形容詞學習方法、學習難點及常發生的誤用，包括詞匯偏誤、語義偏誤、語法偏誤、交際策略影響及文化因素影響。問卷在筆者班級中發放，輔以任課老師的配合監督，并有一定的問卷紅包。參與對象皆為日語專業的本科生及研究生，由于參加問卷調查的被試者中大一年級和大二年級學生約占71.19%，故本研究得出的結論主要針對日語初級學習者。

（1）在關于形容詞語法方面使用的問題中有關是否能準確掌握形容詞變形（否定，時態，形容詞詞性轉換等）的三個問題中，認為“很難”的學生約占總數的13.6%，認為“有點難”的學生約占總數的50.8%。由此可知，在形容詞的變形使用方面，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普遍存在困難。筆者認為此情況與漢語中形容詞無變形有關，受到母語遷移影響，易忽視日語形容詞變形，從而出現誤用。在另一個問題“「子供たちは、のびのびと明るい生活している」這個句子是正確的嗎？”中，認為“正確”的學生約占總數的40.68%，也驗證了被試人群對于日語形容詞變形不敏感的問題。

（2）在問題“「美しい」在句子「美しい花が咲いた」「花が美しく咲いた」中分別做什么成分”中回答正確（定語、狀語）的學生約占總數的79.66%，說明被試者對形容詞在句子中做定語和狀語的情況較為熟悉。漢語形容詞也常用作定語和狀語，在一定程度上可認為這是由于母語正遷移影響。在口頭調查中，還發現一部分學習者在日語形容詞做謂語的情況下，如“故郷が戀しい”，會將が誤當作謂語，從而把戀しい當作了賓語。

六、在母語遷移影響下常發生的誤用情況

（1）漢語形容詞沒有時態的區分，受此遷移影響，在使用日語形容詞時，學習者會忽視其時態變形而造成誤用。

（2）漢語形容詞修飾不同成分時，本身不發生變化，而是會根據其修飾成分的不同來加上結構助詞。受此遷移影響，在使用日語形容詞時，學習者會忽視其接續變化，或在其與被修飾成分間加上動詞“の”。

（3）在判斷日語形容詞在句子中所充當的成分時，容易受母語遷移影響，忽視日語句子中提示句子成分的助詞，從而造成對形容詞在句子中所充當角色的錯誤判斷。

（4）漢語形容詞一般具有一種詞性，多種用法，且不同用法形態不變化。日語中，一類形容詞可變形從而改變詞性。部分二類形容詞同時具備多種詞性，此時需根據句子實際情況確定要使用的詞性，再做出相應的變形。而在遷移影響下，容易出現不變形就直接用作其他詞類的情況，或是未能準確判斷出要使用的詞性，出現表達生硬、語法錯誤的情況。

七、語料庫中出現的形容詞語法功能使用錯誤（部分）

（1）とてもありがたい--とてもありがとう（誤）——此處想表達的是自己十分感謝的心情，是主觀的感情、感覺，故「ありがとう」應作形容詞形式「ありがたい」。

（2）新しいもの/新たなもの--新たもの（誤）——接續錯誤，「新た」為二類形容詞，后接名詞需要將詞尾的「だ」變形成為「な」，或使用一類形容詞「新しい」直接修飾名詞。

（3）早くても--早いでも（誤）——形容詞變て形時，需將詞尾的「い」變形成「く」加「て」，不能直接加で來變形。

（4）美しいものを見つける--美しいに見つける（誤）——誤將形容詞「美しい」用作名詞。

（5）おもしろかった--おもしろいだった（誤）——詞性使用錯誤，變形錯誤，「おもしろい」為形容詞而非名詞，故用過去式時，用詞尾「い」變「かった」的方式。

（6）楽しい--楽しいでいる（誤）——詞性使用錯誤，「楽しい」為形容詞，而「～ている」為動詞的進行時變形方式。

（7）値切れなかった--値切れない（誤）—— 時態錯誤，使用日語形容詞未考慮到其時態變形。

八、日語形容詞習得及教學建議

（1）認清日語形容詞特征，避免與其他詞類混淆，記憶日語形容詞時，除記憶寫法、讀法和詞義之外，也要注意其詞性，尤其是形容動詞（二類形容詞），部分形容動詞既有形容動詞詞性也有名詞詞性，有些還有副詞詞性，而有些只有形容動詞一種詞性。

（2）明確日語形容詞在句子里充當的角色，避免誤用為其他句子成分。

（3）使用日語形容詞時注意到其時態，并進行相應的時態變形。

（4）使用日語形容詞時需注意其與漢語形容詞的區分，避免將使用漢語形容詞的思維投射到日語形容詞中，如重疊使用形容詞、肯定否定式提問等。

（5）熟悉日語形容詞的活用形：終止形、連體形、連用形（否定形式·過去式·中頓·連用修飾語）、未然形（推量）、假定形。

（6）部分形容詞變形特殊，需單獨記憶，如いい-よい-よく。

九、結語

綜上所述，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由于受母語遷移的影響，容易混淆形容詞在漢語和日語中的語法功能，從而在使用日語形容詞時出現忽略形容詞變形、形容詞變形偏誤、詞性錯誤及形容詞句子成分不清晰等問題。本研究尚還存在收集資料不夠全面、存在一定片面性的問題，未來將圍繞著如何提高日語的教學效率方面展開，以促進日語教育的發展。

基金項目：云南師范大學大學生科學研究訓練基金項目“母語遷移影響下的日語學習者詞匯研究——基于云南師范大學日語學習者語料庫”（KX2020119）。

作者簡介：趙帥華（2002—），女，漢族，云南保山人，本科，研究方向為人文社科。

參考文獻：

〔1〕孟霞.從活用方面談日語的形容詞和形容動詞[J].文化創新比較研究，2020，4（31）：169-171.

〔2〕賽音烏其拉圖.關于日語形容詞的詞匯特點——面向初級日語教育的教學報告[J].語文學刊（外語教育教學），2012（11）：19-20;34.

〔3〕盛文忠.類型學視閾下的漢日語多項形容詞定語語序對比研究[J].日語學習與研究，2014（3）：7-13.

〔4〕陳曉艷.漢日形容詞比較研究[J].遼寧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8（3）：53-55.

〔5〕方懋.關于日語形容詞的語法特征[J].外語學刊（黑龍江大學學報），1990（1）：48-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