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霞 羅 山
(四川交通職業技術學院 四川成都 611130)
據相關研究調查發現,近年來在我國大學生人群中,患抑郁癥的人數達到了120萬,患病比例高達22%。同時,抑郁癥的自殺率高出常人20倍。這一龐大的抑郁癥群體和如此高的患病率,讓我們看到高校面臨著非常大的危機干預壓力。此外,抑郁癥患者大多容易出現高自殺風險,因此這就迫切需要高校針對類似這樣的高心理危機風險群體研究、探索出有效的干預途徑與措施。本文從這樣的實際工作需要和教學困境出發,從典型的案例入手,思考、探索高校尤其是高職院校,高心理危機風險學生干預幫扶途徑與措施。
某高職院校工科專業大一學生,女,19歲,來自農村重組多子女家庭,父親長期在外務工。

病史:該生初二期末開始,出現焦慮、擔心(學習),自覺每天都處于緊張、焦慮的狀態中,逐漸加重。初三上期,在所在地醫院就醫,診斷為中等焦慮情緒,服用助眠藥,每天睡前一次,共計21天。心理咨詢每周三次,持續4周,共12次,自覺沒什么用而自行中斷咨詢。高中時,焦慮伴隨胃疼、出汗等軀體癥狀,注意力集中困難,同時伴隨情緒低落、無意義感,難以專注學業,擔心未來。高二上學期,在宿舍割腕,太疼而自行放棄;高二下期,轉為焦慮加抑郁情緒,未規律就醫治療,通過間斷性服藥和看心理學相關書籍自行調節。
家庭情況:重組多子女家庭,該生隨父親生活,家中同父異母姐姐現已工作,能給與來訪者關心和支持;雙胞胎哥哥現就讀于某重點本科大學;父親長期在外打工,不理解來訪者;來訪者長期和年邁的爺爺生活在一起。
該生大一入學以來,自稱情緒好時和正常人一樣,不好的時候,自我封閉、擔心、焦慮未來,絕望感、記憶力下降、難以集中專注學習,社交恐懼、失眠等。剛入學時,自稱決心好好治療和學習,大一上學期遵醫囑服藥治療,狀況穩定,基本能維持正常學習和生活;下學期開學第二周,病情再次加重,因受網絡抑郁群負能量影響,加上該生自己情緒不好,吞食幾十顆情緒調節藥物企圖一睡不醒,疑似過量服藥企圖自殺。系上報學校心理健康教育中心,心理老師面談評估為高自殺風險,建議就醫診斷,遵醫囑治療。輔導員聯系家長到校協商家校協助幫扶方案。兩天后,該生到省級精神疾病專科醫院就診,診斷為焦慮型抑郁癥,醫生建議住院治療,來訪者及其家屬均不同意,轉為藥物治療,兩周后復診。輔導員多次聯系學生家長到校,協商家校合作幫扶措施,家長皆以工作忙,學生自己裝怪等為由拒絕到校商議。無奈之下,該生繼續留校學習,同時系上對其實施安全監護,心理中心為其提供支持性心理援助。半個月后,該生自行停藥,病情再次加重,嚴重睡眠問題,強烈地內疚感、絕望感和自我否定,再次在寢室過量服藥,導致藥物中毒,由學校緊急送醫搶救,并聯系其姐姐帶回家休養。
背景信息:從第一部分案例簡介中,我們可見,該生從初二開始到大一,已患病五年多,病程較長,且多次反復,逐漸加重;該生經專科醫院確診為焦慮型抑郁癥,并伴隨多次自殺行為和強烈地自殺念頭。因此,從該生的病情來看,屬于醫療范疇,需要專業的治療,已超出了學校心理咨詢、心理教育的能力范疇。然而,該生所處的家庭為重組多子女家庭,久病至今,該生父親稱對該生早已仁至義盡,加上對該生的不理解,表現出不重視和不承擔,多次聯系均不到校,這導致該生得不到家庭的支持和所需要的住院治療,處于比較危險的狀況之中。
家庭困境:該生所處家庭并不富裕,加上多子女,父親需要長期在外打工掙錢養家,客觀上可能的確抽出時間照料孩子存在困難,主觀上也對長期存在精神/心理疾病的孩子缺乏理解和支持,這對于送該生就醫造成了最直接的困難。該生的姐姐現已畢業在醫療機構工作,在為該生提供就醫幫助,同時姐姐也是剛畢業經濟基礎和時間精力也有限。雙胞胎哥哥對于該生而言是他的假想敵,和哥哥狀況的對比,在該生看來是壓力和負擔,同時哥哥目前也只是一名在校大學生,對該生的狀況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該生人格特點的抑郁特質和絕對化、災難化的思維特點,讓他難以感受到來自家人的支持和關心,感受更多地是壓力和內疚。
學校困境:該生經專科醫院診斷需要住院治療,且近期出現自殺行為,也有強烈地自殺念頭。學校無論是從教育、管理還是從學生生命安全角度,都非常愿意為家長提供幫助,及時幫助該生得到妥善地治療和安置。然而,根據新《精神衛生法》的相關條款規定,學校卻沒有權限在家長不承擔的情況下,幫助學生送醫治療。
本案例中的高職院校,面對超出心理咨詢與教育范疇的精神疾病類學生,同時,該生存在高自殺危機風險。然而,案例中學生家長不重視該生的救治,不到校協商救治措施。面對,如此多重困境,該校秉承對學生的關愛和照料,竭盡全力守護學生生命安全,做出如下應對:
系上主要負責學生安全監護、情況及時上報,溝通聯絡家長,舉措如下:
1)系上將該生納入重點關注學生名單,通過隱形監護、室友幫扶、輔導員關注等方式,監護該生安全;
2)輔導員多次電話與該生父親及其他家屬(主要是其姐姐和哥哥)溝通,告知學生近況;在心理老師的指導下,對其實施心理科普教育,引導其對孩子病情的理解和重視;勸說盡快到校協商家校合作幫扶措施;
3)輔導員及時和心理老師溝通,告知學生近況,并從心理老師處獲知學生危機評估狀況。
心理健康教育中心負責學生危機風險評估和提供支持性心理援助,舉措如下:
1)心理老師為該生提供定期面對面支持性心理輔導;
2)每次面對面心理輔導,都要進行專門的危機風險評估,并將評估結果提供給系上,以便系上及時根據學生危機狀況調整安全監護舉措;
3)了解學生服藥情況,提醒、鼓勵學生遵醫囑服藥,定期復診。
在學校多方努力下,雖然截止撰文之日,該生父親仍未到校。但啟發了該生姐姐和哥哥對該生的病情和所需要的治療和幫助的重視,哥哥姐姐在盡自己所能給與到弟弟所需要的關心和幫助。在6月那次服藥自殺時,姐姐及時到校,給到該生幫助并把該生接回家調養。學校也在該生實施自殺前,就了解到該生自行停藥的情況,提高了安全監護等級,從而第一時間發現了該生過度服藥,及時送醫救治,挽救了其生命。學校也會繼續重點關注該生的病情,繼續啟發其家人對該生病情的重視,待該生治療狀況穩定返校復學后,繼續給與其所需要的幫助。
學校與專業醫療機構建立就醫“綠色通道”,幫助高危學生得到及時救治。近年來,抑郁癥、焦慮癥、雙相情感障礙的患病率越來越高,高校大學生抑郁癥也是逐年攀升,且中重度抑郁癥確診患者也越來越多,有的還伴隨著高自殺危機風險。這些患抑郁癥的大學生得到專科醫院的及時救治,然而現在的精神疾病類專科門診也是一票難求,大多數都需要提前至少1周搶號。超長的等待時間,一方面,延誤了治療;另一方面,也讓鼓起勇氣面對的學生,出于就醫的困難而繼續選擇逃避。因此,學校積極探索與專業醫療機構建立就醫“綠色通道”,一方面可以解決高校學生就業難的問題,得到及時的就診;另一方面,也可以積極探索邀請專科醫生到校講座或定期評估的方式,幫助大學生學習基本的精神疾病知識。
積極探索家校合作危機干預措施,是高校心理危機干預工作的必要任務。家庭對于學生心理危機的化解,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一則,已有研究也發現,自殺未遂的學生在家庭親密度、適應性等方面低于無自殺意念的學生[1]家庭的參與可以幫助心理危機學生家庭了解心理危機產生的原因,調動家庭資源與學生共同渡過難關,并預防今后可能發生的心理危機。[2]再則,我國新《精神衛生法》第二十八條的規定等客觀狀況中可見,家庭是精神疾病類危機干預中的重要一環。因此,積極探索家校合作干預措施,非常必要。
學校需要進一步研究、細化對于高心理危機風險學生的安全監護措施。近年來,高心理危機風險學生頻發,已成為了大多數高校的常態,同時,這些高危機風險學生中大多數由于各種原因,仍會選擇繼續在校學習、生活。這給學校的安全穩定工作帶來巨大的挑戰,因此,積極探索研究針對高心理危機風險學生的安全監護措施,守護學生的生命安全就尤為重要。啟發、調動來自“社會-學校-家庭-學生”四方面的資源,共同協作守護學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