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騎手生存現狀調研和對策建議

白星雨 劉 佳 周應發 彭 晶

（西安理工大學 陜西省西安市 710000）

研究背景

隨著互聯網平臺的發展，o2o模式誕生，外賣騎手、網約車等新藍領職業大量涌出。現代化、城鎮化發展，數以百萬計的外賣騎手成為了城市中不可忽視的群體。預計未來5年外賣騎手的需求量將達到3000萬，外賣騎手數量的增多帶來了一系列問題，如“搶單型”工作模式增加了其不確定性[1]。外賣騎手為大眾送上“舌尖上的美食”，在現代城市生活中發揮著關鍵作用,外賣騎手已然關系著千家萬戶,他們的精神心理、身體康與民生福祉的增進密切相關。本研究對西安市外賣騎手生存現狀的分析，采集騎手的薪酬統計、工作壓力與風險情況等多角度數據,對這些數據進行探討。力求能為該行業發展和社會民生福祉的保障、促進社會和諧穩定提供幫助。

研究思路

概念界定

外賣騎手。外賣騎手是互聯網平臺o2o商業模式下衍生出來的職業，“民以食為天”，他們影響了人們的日常生活；外賣騎手和普通騎手不一樣，他們不載客，但他們載美食，和時間賽跑，他們大量、快速的送單增加了道路交通管理難度，在算法的操縱下，和公共管理搭上了聯系。

就業生存現狀與社會和諧穩定。外賣騎手這一職業解決了百萬勞工就業問題,但外賣騎手的職業認同度不高,他們常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忙碌的工作讓外賣騎手缺乏人際交往活動。處在城市化邊緣的社會群體、尤其是長期失業的群體是違法犯罪的高發群體,這與這些群體的長期失業、生活狀況窘迫、對社會兩極分化深感不公、產生嚴重扭曲報復和仇富心理直接關聯。[2]

外賣騎手與平臺之間的勞動關系不是傳統的“雇傭”關系,在數字化勞工合同中,外賣騎手的就業權益時常得不到保障。同時，就業權利的缺乏問題若得不到有效的解決,將會直接影響社會發展的穩定。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一定要高度重視勞資關系,只有維護和建立和諧的勞資關系,才能保障市場經濟的正常運行。

研究方法

本研究將文獻法、問卷調查法相結合，對所收集的一手資料和二手數據采用定量與定性結合進行分析。針對西安市外賣騎手，共發放問卷270份，回收問卷262份，有效率為97% (見表2-1)。

表2-1 問卷調查樣本信息

結果顯示，外賣騎手群體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學歷主要中學水平，年齡多為20-40歲的中青年群體，且以陜西省及西安市本地人員為主[3]。

外賣騎手生存現狀調研結果分析

外賣騎手的薪酬統計

調研結果顯示，大部分騎手的月均薪酬在5000-7000元，占40.46%；其次是7000-10000元，占29.01%，只有少數騎手月均薪酬達到10000元以上。總體上，與其他同等類型的職業相比，該職業的收入稍高一些。

外賣騎手工作壓力與風險情況

據調研，外賣騎手每天的工作時長大部分在8小時以上，并且由于其工作特性，他們沒有固定的休息場所，工作強度較高，導致了騎手較高的工作壓力。

表3-1 工作時長與壓力交叉分析

其次是來自職業的認同感方面的壓力和工作難度的壓力，職業認同感當中的壓力主要來自社會認同。大眾對外賣騎手的評價普遍偏低，因為外賣騎手崗位技能要求低，該行業的從業者被貼上了“學歷低、沒技能、素質差”的標簽。

工作方面的壓力主要在于其工作性質和消費者的態度。騎手全部工作時間都在戶外奔波，面臨著較高的風險。騎手每天接觸大量的用戶，難免會與用戶產生矛盾，送餐超時的懲罰機制以及用戶評價制度，使他們精神時刻緊繃。此外，工作壓力來源于不合理的平臺管理制度。目前平臺對騎手要求過于苛刻，甚至客戶一個差評就讓騎手一周的勞動化為烏有。

外賣騎手社會保障情況

本問卷將社會保障情況分為養老保險、工傷保險等六類，如表（3-2），數據顯示，大比例外賣騎手沒有參保；未參保騎手中，超過一半的騎手是因為用工方不給辦。

表3-2 社會保障參與情況

調研發現，平臺和騎手大多時候并不是雇傭關系，而是借助第三平臺APP的合作，平臺僅提供“信息撮合服務”，騎手與平臺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勞動或雇傭關系。在系統中，保險是騎手們能獲得的唯一也是最后一道保障，但大量的騎手在遇到交通事故后，都無法順利獲得理賠。

在我國現有的勞動法律框架下，勞動關系、勞務派遣與個體化有著不同的適用場景，而平臺經濟中模糊的用工關系狀態讓平臺對騎手得以享有最大的控制權力，卻承擔最小的責任，這顯然不符合公平原則。

外賣騎手生活主要壓力和心理壓力

整體看來，外賣騎手存在諸多生活中的困難亟待解決。經濟問題始終是他們最擔心的問題，超過70%的騎手表示正面臨著經濟壓力，排名次之的是住房壓力，達到36.64%。

外賣平臺實行的是一種用戶好評至上、重視用戶反饋的機制，平臺系統和用戶的反饋掌握著外賣配送員收入的高低。這就導致外賣騎手處于相對弱勢的地位，心理上也會隨之產生起伏，這種情況易造成騎手的心理問題；再者，行業門檻較低導致的競爭壓力大，加上在城市生活中的成本較高、身份認同困難，難以獲得應有的待遇和保障，都會給騎手帶來沉重的負擔，加大他們的生活和心理壓力。

改善外賣騎手生存現狀對策建議

政府管理建議

完善相關法律，明確勞動關系。在法律層面，進一步完善我國勞動法律。就業和穩定是首要問題，“十四五”規劃提出促進靈活就業。國內外零工經濟在發展，這是技術帶來的世界性轉型問題，要在發展過程中解決。參考2021年3月，西班牙頒布的《騎手法》再與我國外賣行業的實際情況相結合，修訂《勞動法》等相關勞動法律，增加靈活用工條款，以法律明確騎手與平臺的勞動關系。同時，地方根據國家制定的思路，制定地方的法規，明確法律的適用范圍、勞動關系、勞動權益等。

出臺政策制度，保障騎手權益。“十四五”規劃明確了中國每個人都應該享受社會保障。一方面需要不斷完善我國靈活就業群體的相關社會保障政策，另一方面要探索具彈性的社會保障制度。比如，放開參加社會保險的戶籍限制，充分容納人口流動，允許在國外和農村有戶籍的靈活就業人員在工作場所參加社會保險，為勞動者提供基本保障。

平臺發展建議

改進不合理管理制度，促進平臺穩定發展。平臺不合理的超時懲罰機制、用戶評價機制造成了騎手的心理壓力大、交通安全隱患等問題。平臺應該完善超時懲罰機制，將極端天氣、高樓層配送地點、商家出餐速度等多方面因素考慮在內。同時，健全目前單方向的評價機制，建議平臺建立起雙向評價機制，實現騎手與顧客的良性交互。且平臺需要更加有效的申訴機制，不能將天平傾向于顧客方，將騎手置于弱勢一方。

完善騎手社會保障，探索勞動保障新方式。在外賣騎手的勞動關系和保障方面，平臺及第三方合作單位為建立勞動關系的外賣送餐員參加社會保險，按照國家規定增加平臺靈活就業人員職業傷害保障試點。鼓勵探索提供多樣化商業保險保障方案，提高多層次保障水平。可以積極探索靈活就業的勞動保障新方式。比如，與商業保險公司合作開發適合靈活就業的商業保險，包括意外險、重疾險等，實現騎手保險全覆蓋。

社會各界建議

增強對于騎手職業的認同與尊重。外賣騎手職業的持續發展，需要政府、平臺的改進，也離不開社會大眾的參與。當外賣騎手將餐準時送達后，消費者可以給好評，或者通過語言和行動給予外賣騎手鼓勵，緩解騎手的精神壓力。同時，社會各界媒體應可以報道騎手的正面事例，深入挖掘“騎手榜樣”，主動傳播外賣騎手職業的社會價值，呼吁社會給予外賣騎手更多的尊重與認可。

建立維護騎手權益的工會組織。外賣騎手缺乏維護權益的工會組織，當自身權益受到侵害時，他們往往是個人與公司交涉。然而, 個人的力量有限，無法與公司抗衡。建立工會等合法維權組織使得外賣員在勞動力市場中的化被動為主動, 將其維權能力集中起來, 更加有效地維護群體權益。社會慈善機構可以為外賣騎手建立慈善基金會，針對外賣騎手的重大疾病或交通事故建立專項慈善基金，充分調動社會力量，維護騎手權益。

騎手個人建議

明確職業價值，增強職業認同感。騎手在工作的各個階段應該認真對待，學習掌握所需技能。嚴格要求自己，用心為消費者服務，不斷總結自己的問題，進而提升服務能力，體現職業價值。并且，為了擁有有更好的職業發展前景，需要不斷學習新技能。隨著人工智能的發展，配送行業未來也必然朝向智能化趨勢發展，學習智能化知識，接受智能化業務培訓，順應時代發展。

增強維權意識，保障自身合法權益。騎手需要增強自身的維權意識。在自身的權益受到侵害時，利用合法途徑，維護自身權益。了解國家相關法律法規，不斷豐富自己的法律知識，要懂得如何維權，且敢于維權。同時，懂得借助政府相關職能部門以及社會正規組織的力量，捍衛自身合法權益。

量力而行，避免淪為“跑單機器”。由于平臺游戲化的獎勵機制，加劇了騎手之間的競爭，且在無形間延遲勞動時間。騎手應量力而行，理智看待平臺的游戲化激勵機制，在自己能力范圍內選擇適當工作強度與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