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_呂慈航
喜歡不分場合、胡亂玩梗的行為,人稱“梗小鬼”。
不得不說,“梗小鬼”這詞真是非常活靈活現,畫面感十足,一看就仿佛眼前出現了一個興奮上頭又口無遮攔的形象。難怪迅速“走紅”,成了“玩爛梗”的經典代名詞。
只要看到這個詞,毫無疑問,就是出現了“玩爛梗”的場合。當然,并不是說玩梗已被深惡痛絕,人人喊打,而是天下苦爛梗久矣。
即便是在不玩梗的場合,人們也很難不討厭自以為是,全然不在意他人感受的行為舉止,爛梗之所以殺傷力強大,是因為言簡意賅,于是一針見血,瞬間就能讓觀者頭皮發麻、氣血上涌。
比如出現某些可以有聯想空間的臺詞、動作或聲響,滿屏的彈幕有大半轉為黃色,評論里引擎、輪胎、汽車尾氣此起彼伏;烹飪視頻里的巧克力醬、紅豆沙等食材往往逃不過被刷“奧利給”的命運;對著外貌出眾的UP 主,彈幕與評論便是鋪天蓋地的“老公”“老婆”“我可以”……幾乎是泛濫成災,“玩爛梗”已經不足以概括,干脆叫“刷爛梗”,就像曾經遍布大街小巷墻面、牛皮癬一樣的垃圾廣告,毫無意義且有礙觀瞻。
如果說這樣的爛梗是因為產生的根源就不算正面,那么還有不少爛梗,實屬在非黑即白的“二極管”思維之下,被迫“轉型”。
比如熱門話題之一的女權,確實存在部分不求甚解或居心叵測的評論和觀點,客觀上挑動了性別對立,且無益于現實問題的解決,由此卻衍生了“女拳”“田園女權”“老拳師了”“這也能打拳”這樣的爛梗。
若說完全不貼合實際,也不盡然,但不由分說逮到個似是而非的場合就開始“刷”,甚至淹沒了理性的聲音,最嚴重的情況是當事人的苦衷和事件的非正義性都得不到有效伸張。“梗小鬼”們縱情恣意的狂歡之下,是受害者含辱飲恨的傷痛,在這一層面上,這也無異于網絡暴力的一種。至于在廣東美食的相關消息下一水兒的“鞭尸牛展”,有著明顯的大眼睛或小眼睛就馬上出現“李榮浩”的身影,相比之下還算無傷大雅,但也正是這些一點一滴的所謂“無傷大雅”,才有了“梗小鬼”群魔亂舞的現狀。
“不過是玩個梗而已,至于嗎?”“梗都玩不起嗎?”這樣的詭辯,像不像更早之前就出現在日常生活中的:“這么開不起玩笑的嗎?”
毫無素質與底線的“爛梗”,“爽”了自己,惡心了他人,似乎這樣的過程也是“梗小鬼”們的樂趣所在。或許這樣的現狀,也正說明了《民法典》將言語也列入騷擾的可能情況,真是明智之舉。

但也因對“梗小鬼”談虎色變,“梗警察”又應運而生——原是為了制止亂玩梗的現象,卻有不少沒有惡意,只是無心之失的人被扣上“梗小鬼”的帽子橫遭指責。現實里警察要抓犯人,網絡上“梗警察”要打擊“梗小鬼”,然而這是基于事實與正義感,還是又一種自我滿足的新方向,實在也無法定論。
作為梗,鮮明的性質與定義,是帶來流行的根本屬性,也無意中讓不少人更容易體驗“扣帽子”這一行為的快感。若不能跳出隨心所欲的“自由”怪圈,“梗小鬼”只會層出不窮,殺傷力愈演愈烈,永無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