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商

與《上海電影地理之今天我休息》對應的海報
由藝術家程新皓、杜修賢、高樹杰、黃嘉彥、鞠婷、李然、林奧劼、呂厚民、蒲英瑋、石青、展示癖聯袂的7個文獻展在泰康空間開幕。7個文獻展分別陳列在7個獨立的單元,分別是戴西云的《從科尼島到北京》、許崇寶的《勞動與友誼》、唐昕的《未來=90%的歷史+5%的當代+5%的不知道是什么》、蘇文祥的《杜修賢手稿檔案》、胡昊的《海浪淘西沙》、劉倩兮的《檢索·復拍·翻譯:電影作為文獻》、繆子衿的《被支持的革新》。
在某種程度上,7個文獻展詮釋了20世紀中國的歷史,它的發展和掙扎,它的色彩和無奈。歷史和當下的交融和對立就呈現在石青的《上海電影地理之今天我休息》之中,該影片列入《檢索·復拍·翻譯:電影作為文獻》中。《今天我休息》于1959年拍攝于上海的第一個工人新村——曹楊新村,講述民警馬天明在休息日為社區居民服務的故事。石青將其重拍,并拼貼在原有的影像之中,試圖激活有關集體主義生活的歷史話題,以及集體空間中個人行為的組織和連接。“對上世紀20年代以來,上海的各種空間被不斷寫入電影之中。對這些空間重訪的呼喚,發展出了全新的書寫和排演。”石青說。
當下的諸多變化和歷史的諸多變化其實是一體的。新的演員穿上和當年一樣的白色警服,截停騎自行車趕時間、超速的群眾演員,這樣的出演其實是一次喚醒。曹楊新村有“街道內廳化”的特性,里面的工人可能都是一個行業甚至一個單位的,他們把街道作為公共空間去使用。但這個公共空間又帶有一定的群體性,所謂內廳化就是把大街作為工人階級互相交往、溝通、展開日常生活的空間,在這里生成了跟以前不一樣的生活方式、生活空間。
由池社、丁乙、谷文達、劉海粟、毛旭輝、南方藝術家沙龍、王魯炎、廈門達達、徐累、楊詰蒼、余友涵、張培力、張偉、張曉剛等藝術家和團體參與的文獻展《巨浪與余音:重訪1987年前后中國藝術的再當代過程》,延續了中間美術館既往的傳統,重新編纂中國20世紀的藝術史,尤其是新中國之后的藝術史。

與《不可逆的趨勢》對應的海報
這一次,被考古出來的是1987年。1987年的藝術界是平靜的,但將“新潮美術”理論化和歷史化的行動卻在悄然進行。“一些話語實踐正是從該年開始固化,逐漸偏離創作。藝術發表也不再以團體宣言的形式亮相,藝術家的個體表達日益走向臺前。眾多個體藝術家,經過了1980年代的數次轉身,此時出現了明顯的價值轉向。他們創作的立足點明晰起來,此后的方向也由此確立。”展覽前言如是說。
20世紀80年代是中國藝術如火如荼地演繹發展的時期。1987年被表述為多個轉向的中間站,眾聲喧嘩到接軌現實的過渡期。思想空間的大解放,在某種意義上,迫使藝術家和社會生活對接,以至于創造了一種整體的平淡的滑動,和局部的先鋒的再創造。
1987年,并沒有被《巨浪與余音》表征出來,甚至1987年并沒有發生任何值得銘記的事件,作為時間點的1987年只是被吞沒在鄰近幾年的歷史之中,這正是策展人相對保守的策展思路所導致的。
正如王度在《不可逆的趨勢》所說,“死寂了50年后的八五、八六兩年,終于有了回聲,美術界的各式思潮不停地往外涌,同時夾雜著眾多承襲性的模仿,一知半解的發揮,津津樂道的玩味哲學,等等。但有一點我們必須愛護,即大部分新生代的觀念是出于對藝術誠摯的思考的,極少帶有功利性的實用性,盡管有許多矇昧和幼稚的粗糙處,那也是長久的死寂的印記。”
“計算是一種科技,既是技術也是語言。這在歷史上非常獨特。”生成藝術先鋒艾德家·庫紹如是說。
由梅莫·阿克騰、雷菲克·阿納多爾、王郁洋、楊泳梁等30余位藝術家參與,《非物質/再物質:計算機藝術簡史》試圖勾勒出計算機藝術的歷史譜系。
展覽按照計算機藝術的時間線,梳理成四個章節:計算機藝術先驅:新“調色盤”的發明;生成藝術:無限的語言;人工智能藝術實驗室:當藝術家創造“創造”本身;后數字時代的幻覺與幻滅。
“非物質”延續了1985年讓·弗朗索瓦·利奧塔在巴黎蓬皮杜藝術中心策劃的展覽“非物質”,自那時起,在非物質基礎上不斷進步的電信技術就徹底改變了生活和創造的方方面面。利奧塔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想象的公式和區隔,物質由物理現實予以,非物質則由計算機智能生產,完全由純識構成,這種區隔在今日已經成為了我們的常態。

但對于計算機藝術何以成為它所被命名的這一個,存在著諸多的爭論。盡管如此,這個展覽仍然有它的有效性,理由就像策展人黑陽所說,好的展覽除了像一篇論文一樣,更應該本身就像是一件藝術作品。在《藝術必須人工化,藝術家必須計算化》一文中,黑陽指出自己更傾向于用“展出”而非“展覽”這個詞,因為展出往往是更具持續性的過程。在此基礎上,計算機藝術的提法更像是一個敢為人先(盡管事實并非如此)的嘗試,它勢必會成為未來計算機藝術或者人工智能藝術或者后人類藝術的發展的一個重要的檔案。而正在發生的藝術,正是黑陽對此次展覽抱有如此之大的確信的原因。的確如他所見,計算機技術并非是一種實驗性的流派或一場短暫出現的藝術運動,而是作為一種真正的藝術媒介,開啟了無數視覺可能性。
機器人藝術先驅尼古拉·舍費爾在1956年展望未來,“從今往后,藝術家的角色不再是創造作品,而是創造創造本身”。這正是我們的藝術哲學。
編輯? 韓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