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超
有些時候,明明能感受到明顯的變化和進步,卻無法因此而喜悅,從而導致放棄夢想和目標。
原因之一就是“減法式”思考。他們眼中所見的,是與理想的自己相減之后的自己。
這種“減法式”思考,會對我們的積極性影響巨大。我已經學習朝鮮語兩年了,假如我的理想是“無須借助口譯,能用朝鮮語進行演講”,然后以此為標準判斷自己現在的水平,那么每一天愉快的學習就會立馬變成一種苦差。不僅不能和他人比較,不和理想中的自己比較也很重要。
以前,光是在演講開始前和觀眾打打招呼、做做自我介紹都很吃力,但現在我已經能多講那么一點點。雖然還遠遠沒到不用口譯就能完成演講的程度,但哪怕只有一點點進步,也要將關注點放在積極的地方——不從理想目標開始減分,而是用自己積累起來的成績給自己加分,這對阿德勒所說的“完美優越性的追求”來說至關重要。
有意識地尋找這些,加分項就會出乎意料地多起來。當然,也有事情是無能為力的。尤其是年齡的增長和身體的衰老越來越明顯,注意力就會不由自主轉移到這上面,很容易給自己減分。
以前能行走如風,最近急轉直下,變得容易疲倦;膝蓋很痛,不能走路了;膝蓋啊,腰啊,周身都痛得厲害——這也是減法思維在起作用。
這就是將年輕、朝氣蓬勃、體力滿滿的曾經的自己作為理想目標,在此基礎上做減法審視現在的自己。然而,即使不能像以前一樣長時間英姿颯爽地行走,但由于保持了良好的散步習慣,也有了自己的同行伙伴;雖然走得比以前慢了些,但因此而看到了路邊從未留意過的花花草草,對四季輪轉變得敏感——就像這樣,只要稍微轉變視角,就能發現我們能做到的事還有許多。
在我五十歲時,曾因為心肌梗死病倒,當時不得不在醫院里住了一個月。一年后,我做了冠狀動脈分流手術,冠狀動脈分流手術要實施全身麻醉,讓心臟停止跳動,然后再把人造心肺裝置放到我的身體里。雖然做了這么大的手術,但我回到病房就會做復健訓練。
首先,我要從床上站起來,移到旁邊的椅子上,接受各項生命體征的檢查,包括脈搏、血壓等。剛做完手術的我,光做這些就已經很吃力了。
但手術后第三天,我嘗試從病房走到護士辦公室,沒想到竟然做到了。從那天開始,我就開始逐漸增加行走的距離,當我能走更長距離之后,我就開始在臺階上爬上爬下。日復一日的復健訓練——每一天都在完成前一天做不到的事。
康復訓練,不是和別人比較,而是用加法思維,追求“完整的優越性”。通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我懂得了:不和別人比較,每進步一點兒就是巨大的喜悅,這些進步會轉化為勇氣,讓自己對生命充滿希望。
(大浪淘沙摘自《老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