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生產者防疫、受益者付費”理念真正樹立起來
——農業農村部畜牧獸醫局有關負責人就深入推進“先打后補”工作答記者問

問：您能否介紹一下“先打后補”工作的背景和前期進展情況？

答：我國畜禽養殖總量大，養殖主體數量多，養殖場所生物安全水平總體不高，動物疫病防控壓力持續存在。從2001 年開始，國家對嚴重危害養殖業生產安全和人體健康的動物疫病實施強制免疫，統一招標、免費發放強制免疫疫苗，經費由中央和地方財政按比例分擔。動物疫病強制免疫政策的連續實施，在全社會樹立了“預防為主”的防控理念，有效遏制了口蹄疫、高致病性禽流感等重大動物疫病和重點人畜共患病的發病和危害程度。但是，這項政策在實施過程中也逐漸暴露出免疫責任主體錯位、疫苗供需不匹配等問題。

為解決上述問題，2016 年7 月，農業農村部和財政部聯合印發《關于調整完善動物疫病防控支持政策的通知》（農醫發〔2016〕35 號），部署推進“先打后補”工作。從近期調度的情況看，絕大部分省份均啟動了“先打后補”試點，共涉及260多個市、1 000多個縣、近2.7萬個規模養殖場戶，發放強免疫苗補助資金超過3.5億元。前期的試點工作取得了階段性進展；但改革總體進展還不快，覆蓋面還不廣。

針對改革中遇到的困難和問題，2020年11月中旬，農業農村部辦公廳印發了《關于深入推進動物疫病強制免疫補助政策實施機制改革的通知》（農辦牧〔2020〕53號），對改革重點工作進行了再動員、再部署。

問：您認為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深入推進改革強制免疫制度有哪些有利條件？

答：從畜牧行業發展看，近年來，我國畜禽養殖標準化、規模化水平大幅提升，養殖場戶自主免疫意識明顯提高；生產服務社會化有了長足發展，為解決中小場戶自行免疫難題創造了有利條件。從監管理念和技術手段看，“放管服”改革不斷深化，事中事后監管進一步強化，有效激發了市場活力；監管信息化能力大幅增強，為提高補助資金在線審核管理效率提供了技術支撐。從改革的工作基礎看，“先打后補”前期探索積累了一定的成功經驗。

當前和今后一段時期，進一步改革和完善動物疫病強制免疫補助政策實施機制，是服務養殖場戶和適應畜牧業高質量發展的迫切要求，是推進簡政放權和降低系統性風險的必然選擇，也是保障畜牧業生產安全和公共衛生安全的重要抓手。

問：請您介紹一下此次改革工作的思路目標。

答：總體思路有四點。一是著眼于化解強制免疫補助政策落實過程中存在的突出問題與風險，鞏固并提升強制免疫效果和財政資金使用效率，推行疫苗流通市場化，放開強免疫苗經營，實行養殖場戶自主采購。二是支持免疫服務主體多元化，養殖場戶自行免疫、第三方服務主體免疫、政府免疫服務等多種形式并舉。三是促進免疫責任明晰化，落實養殖場戶防疫主體責任，誰生產誰負責，誰受益誰付費。四是實現免疫管理信息化，推行強免疫苗補助“自主申報、在線審核、直補到戶”。

在改革的時間進度上，我們準備花5年左右的時間循序穩妥推進。一是2020-2021 年，在河北、吉林、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東、湖南、云南、寧夏等10個省份的規模養殖場戶開展深入推進“先打后補”改革試點，其他省份根據本地實際自行確定試點范圍和對象。二是2022 年，全國所有省份的規模養殖場戶實現“先打后補”，年底前政府招標采購強免疫苗停止供應規模養殖場戶。三是2025年，逐步全面取消政府招標采購強免疫苗。

希望通過這項改革，能在全社會樹立“生產者防疫、受益者付費”理念，支持市場機制在強免疫苗經銷、采購、免疫服務等環節起決定性作用，加快建立富有活力、高效規范、監管有力的強制免疫補助政策實施機制。

問：此次改革工作有哪些法律法規配套？

答：農業農村部將會同有關部門，重點做好以下法律法規配套。一是加快修訂和貫徹落實《動物防疫法》，進一步明確養殖場戶強制免疫的主體責任和義務。二是修訂《獸用生物制品經營管理辦法》，放開強免疫苗經營渠道，允許疫苗生產企業及其委托的獸藥經營企業面向養殖場戶銷售疫苗，加快培育充分競爭和有市場活力的強免疫苗產銷體系。三是允許開展試點的養殖場戶或第三方服務主體向疫苗生產、經營企業購買強免疫苗產品，具體辦法由省級畜牧獸醫行政主管部門制定。四是要求各省份根據本地實際，制定出臺地方性配套法規政策，確保“先打后補”改革順利推進。

問：據悉，本次改革突出了強化信息支撐保障，請您介紹一下有關情況。

答：信息化手段是我們此次改革能夠真正落實落地的關鍵技術支撐，有三點明確要求。一是各省份要依托現有的省級畜牧獸醫管理信息平臺，開發建設“強免疫苗直補”信息管理模塊，實現養殖場戶“自主申報、在線審核、直補到戶”。二是養殖場戶或第三方服務主體完成強免疫苗免疫接種后，借助手機APP、小程序等信息化手段，據實填報強免疫苗使用量和畜禽飼養量，掃描疫苗二維碼、上傳疫苗包裝照片，結合國家獸藥產品追溯信息系統數據、強免效果監測評價和產地檢疫等憑證，作為發放補助資金依據。三是中國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要加強技術指導服務，牽頭制定強免效果監測評價規范和信息管理模塊數據格式規范，供各地免費使用；同時要研究推廣信息化智能化入場采樣監測技術設備，避免因采樣監測造成養殖場動物疫病傳播。

問：“先打后補”改革實施后，如何強化免疫效果監測評價？

答：強制免疫只有真正做到“真苗”“真打”，才能確保“真有效”。為此，農業農村部對改革后的免疫效果評價提出了四點明確要求。一是各省份要組織動物疫病預防控制機構，加強養殖環節疫苗使用效果跟蹤監測和評價，定期公布監測評價結果，確保強免疫苗安全有效。二是養殖場戶或第三方服務主體根據疫苗使用和效果監測評價情況，自行選擇購買國家批準的強免疫苗。三是逐步打通“強免疫苗直補”管理系統與國家獸藥產品追溯、動物免疫檔案、疫病防控、檢疫出證等信息系統數據，實現全國聯網、動態交換和在線監測。四是將強制免疫情況與產地檢疫、財政補助等政策措施掛鉤，對不按規定要求進行免疫的養殖場戶，其飼養畜禽在檢疫中按照不合格處理，不予發放補助，確保財政資金使用效率。

問：在“先打后補”改革過程中，要如何強化服務管理責任？

答：此次改革涉及面廣，涉及主體多，必須壓實和強化服務管理責任。一是各省份要支持、鼓勵各地發展社會化免疫服務組織，推動、引導養殖場戶自行開展免疫或向第三方服務主體購買免疫服務，督促養殖場戶落實強制免疫主體責任。二是對拒不履行強免義務、因免疫不達標引發動物疫情的養殖場戶或第三方服務主體，依法依規嚴肅處理。三是建立村級防疫員和特聘動物防疫專員工作責任制，量化強制免疫工作任務，明確考核指標，加強監督檢查，確保應免盡免。四是結合春防秋防、包村包場排查、入場采樣監測等工作，定期抽查核實強免疫苗使用量、畜禽飼養量、檢疫出證量等數據的一致性以及強制免疫效果。

同時，我們還特別強調了兩點。一是對目前暫不符合條件的養殖場戶，繼續實施省級集中招標采購強免疫苗，強化招標疫苗質量監管，誰招標誰負責，出了問題要追責。二是加強畜牧獸醫系統政風行風建設，嚴肅查處疫苗招標使用過程中以單位或個人名義“吃拿卡要”等違法違規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