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娜
摘要:愛情已經成為文學創作中一個恒久的主題,不同的寫作者對愛情的描寫方式、描寫手法、描寫目的以及表達方式不同,可以為愛情帶來多種觀感,但是究其內核,多是把愛情描寫為一種“被世俗所冷落,求彼此之溫暖”的情感,這實際上嚴重忽視了愛情的復雜性。北村在其小說集《周漁的喊叫》中,將愛情和其他的各類故事情節做出了最大限度地分割,一層一層地撥開愛情的情感層次,同時探討了目前被文藝青年廣泛討論的“愛情與婚姻”關系,從結果上來看,北村對于愛情的思考是一針見血,并且有建樹的。
關鍵詞:北村;周漁的喊叫;愛情
北村作為中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后期的先鋒小說家和新潮小說家,其創作的作品和原有的小說創作手法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演變,其創作原則是最大限度地拋棄華麗語言,并且選用樸實的語言,更加側重于描寫小說人物的各類故事細節。此外北村作為一名虔誠的基督徒,在小說創作中逐漸把布道看作消弭眾人“原罪”的一個目標,因此可以說,在北村創作的小說中描寫的人物是否是有不道德的思想,是一個具有研究價值的要素。
一、小說集《周漁的喊叫》簡介以及小說情節介紹
(一)《周漁的喊叫》簡介
《周漁的喊叫》中的主人公周漁是一個在年少時受到過極大生理創傷和心理創傷的人,在14歲遭受親生父親的強暴,使得周漁的心靈飽受摧殘,當然這也逐漸讓主人公從肉體上的“殘缺”,最終逐漸轉變成心理上的“缺陷”,使得周漁對整個世界產生了一種復雜的墮落性情感,即無法憑借自身力量有效承托自身的精神,并消弭墮落思想,同時也希望其他人可以給自身以溫暖,從而讓自身具備不再繼續飽受心理折磨的理由[1]。后來周漁和另一主人公陳清相遇,陳清對周漁產生了一種內疚的同情,而這種內疚的同情在周漁看來就是對其的愛情,可以說,周漁會在心里自覺或不自覺地接受陳清,同時將陳清不再看作是一個傾訴的對象,是將其看作是自己填補幻想空間以及內心缺陷的一個寄托。從故事情節上來看,周漁無法說出陳清身上所存在的任何優點,或者作為未來丈夫和能夠產生幸福的依靠。陳清除了唱歌,無法給予周漁其他以良好的心靈慰藉,甚至唱歌都不能成為今后整個家庭創造價值的能力。而在周漁看來,周漁對其生成的感情是將自身的全部身心依托給陳清的一種表現,而陳清認為自身必須要能夠成為周漁的精神支柱,且對自身產生了一種救贖性的限制,這一限制能夠讓周漁產生安全感。但是對于陳清來說,這是對自身心理情感上的一種閹割,最終無法排解自身所產生的苦痛,在婚姻中出現了出軌問題,意圖通過短暫的出軌為自身帶來心靈上的釋懷,但是最終發現,這短暫的肉欲并不能夠為自身的心理和精神帶來任何積極的影響。
(二)《強暴》簡介
《強暴》中主要有兩位主人公,劉敦煌和妻子美嫻。兩人原本過著幸福的生活,美嫻是傳統意義上的賢妻良母,并且多才多藝,劉敦煌作為當時的工人,在生活資源的取得上也具有較高的能力。兩人原本可以一直幸福美滿,但是有一天美嫻被強暴,而劉敦煌并未對妻子所遭受的不幸表現出不滿的情緒,也沒有表現于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但是兩個人從內心的情感上已經發生了改變,即所有維持原有生活日常的行為,都是一種救贖性的理念。劉敦煌希望通過原有生活情境的鋪排,讓美嫻能夠遺忘之前所遭遇的問題,而美嫻也會在正常思維下,認為自身被強暴是對丈夫劉敦煌的一種不公。所以從表面上來看,兩人的生活情景維持的效果良好,甚至可能相對于美嫻被強暴之前更為親密,但是這一方面是兩人心里產生裂隙的一種外部彰顯,另一方面長年累月逐漸產生了“量變引起質變”的作用,家庭中的問題對兩人都產生重壓,最終兩人反目成仇。兩人的后續相遇具有極高的戲劇性,劉敦煌成為嫖客,見到了成為妓女的美嫻。
(三)《蘇雅的憂愁》簡介
《蘇雅的憂愁》中,蘇雅是一名年輕貌美、身材苗條的少女,但是與當時那個年代的看法不同,蘇雅反而認為自身的美貌給她帶來了生活上的不便,認為即使別人對自己有向往,也只是貪圖自身美貌,所以她對愛情只是有一種幻想,并未真正地投入和參與。而蘇雅在面對商人陳虎時,與之前的行為不同,并未斷然拒絕陳虎,因為蘇雅認為愛情必須要以物質為支撐。見到李梅的同鄉阿三,聽到阿三對于“三陪”職業的訴苦,讓蘇雅意識到所謂的愛情現實和理想之間的矛盾,不過都是利用自身的美貌征服男人,獲得更好的生活,這本質上和愛情毫無關系,最終確定了自己的選擇。
(四)《水土不服》簡介
在《水土不服》中,康生是一個與現實環境完全不能融合的人物,其作為一名純粹的詩人,執著于自己構筑的詩歌和音樂環境,而其妻子張敏則是原來的校花,他們從相戀一直到跨進婚姻殿堂,一切都在逐漸發生轉變。婚后康生依然沉迷于自身所構造的詩歌和音樂環境,而所有家務操持以及日常生活開支的賺取則由張敏承擔。這與傳統意義上的家庭勞動資源的獲得和資源獲取體系完全不同,張敏出于對康生的情感,一開始對這一切都毫無怨言,而康生也曾經試圖在社會上參與工作,但是由于其和實際生活之間脫節,在工作過程中處處碰壁,從而將妻子張敏看作自身肉體和精神上的支柱。但是張敏在長期的高壓生活之下,機緣巧合肉體出軌,并認為自己是愛康生的,不可以對丈夫有所隱瞞,就將自身的出軌事宜都告訴了康生,這對于康生來說是世界觀和生活觀念的坍塌。
(五)《長征》簡介
小說《長征》的主人公包括陶紅、吳清風和吳清德,陶紅作為鹽商吳昌的雇工,和吳清德第一次見面便喜歡上了彼此,之后發生了性行為,當然在北村描寫中并未直言兩者之間產生了愛情,而只是將肉體上的碰撞看作愛情,他們甚至計劃為愛私奔,但是這類行為引發了鹽商吳昌的不滿,要辭退陶紅。陶紅在見到了吳清風之后,便開始對吳清德產生了一定的不滿情緒,所以在肉體上的碰撞也形成了三方發展的情況[2]。他們在經歷了長征之后,最終產生了愛情這一情感。
二、小說集《周漁的喊叫》中對愛情的書寫
(一)愛情的投入和迷失
在《周漁的喊叫》中,對于愛情的投入和迷失展現得最為徹底,其中出現了5個關鍵人物。首先是周漁和陳清,兩人在學校一見鐘情,之后機緣巧合畢業分配到了不同的城市,陳清與周漁一周見面兩次,而之后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陳清意外去世,從此天人兩隔。其次是陳清和李蘭,他們也產生了現實性的愛情。陳清雖逐漸被周漁塑造成愛情楷模,但是這所謂的愛情楷模讓陳清并不能夠產生喜悅感和歸屬感,陳清的人格逐漸分裂,自身不能承受過多的痛苦,便開始從李蘭處尋找慰藉。同時周漁也感受到了中山的傾慕式愛情,中山作為出租車司機,在掃墓時被周漁的哭泣所打動,想幫助周漁走出痛苦[3]。秀對中山也具有一種奉獻式愛情,秀和中山一樣,職業相同,并且都處于單戀狀態。中山在追求周漁無果之后和秀走到一起,如果從愛情的最終取得結果上來看,中山和秀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良好的情境,即無論是生活氛圍方面還是思想方面,兩者之間都可以處于良好的適應性關系。
在整篇小說中,所有的人物實際上都是一種對于當前自身思想和行為的外部凸顯,并不是所謂的為了愛情能夠真誠奉獻自身,而是意圖讓其他的所有人都完全根據自身的想法,取得所有的行為,尤其是陳清,被周漁樹立為愛情楷模,這本身就是對其的一種折磨,所以說所有的愛情不一定都是要讓對方感受到溫暖,而只是單獨讓自身感受到。
(二)愛情的轉折與順承
所謂的愛情轉折與順承,在小說《強暴》中展現得特別明顯,劉敦煌和妻子在之前的生活中是真正的舉案齊眉和相敬如賓,可以說兩者在生活情景的塑造方面和愛情情感的表達方面具有良好的氛圍。但是所謂的轉折發生在美嫻被強暴之后,此時實際上也具有另一個轉折,因為如果從普羅大眾的角度上來看,雙方都會出現心理上的隔閡,并且日常生活的節奏會被完全打亂,而無法實現原有生活情調的塑造。但是在《強暴》小說中,兩個人在盡心盡力地維持原有的生活軌跡,但是這一生活軌跡已經出現了一個基點性的偏離,實際上后續的發展已經不能夠完全按照兩個人的規劃方式以及生活方式進行調整。那么也就是說,所有的轉折在今后的發生都是必然的,而所有的偏移實際上都是屬于雙方在心理方面和生理方面所產生變化的一種順承。因此可以認為,在整篇小說中,所謂的愛情轉折實際上就是一條按照既定路線所規劃發展的后續的故事。
(三)愛情的理想與現實
《蘇雅的憂愁》將愛情的理想和現實展現得淋漓盡致,蘇雅由于其美貌在日常的生活中產生了一種對于男性的錯誤認知,認為所有男性都是貪圖自身的美貌,因此認為所謂的愛情,在自身的日常生活過程中和后續的發展過程中無法見識到。但是見到了商人之后,認為商人具有較多的生活資源,認為即使兩人之間當前并不存在愛情,但是其自身也可以獲得足量的生活資源,這也是對當前社會中一些女性心理的真正凸顯,即所謂的愛情到底是需要和物質進行融合,還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與物質剝離,這兩種思想甚至成為矛盾點[4]。但是所有這些類型的思想中都沒有意識到,愛情和物質實際上并不是一種完全對立的關系,因為你無法知曉與之產生愛情的人在今后會獲得何種機遇,以及自身能夠在這段愛情中獲得何種突破,如果割裂看待實際上所謂的理想與現實,那個人的思想就已經出現了問題。在小說中,最終通過第三人的講述,使得蘇雅意識到這兩種認知無法進行分離性地看待,最終蘇雅做出了完全符合其自身認知與情況的選擇。
(四)愛情的彰顯與隱匿
《水土不服》是愛情彰顯和隱匿的主要表現作品,對于愛情的部分,主要是體現在張敏對于所有日常活動以及生活資源取得過程上,當然很多讀者會認為,這只是說明張敏的丈夫康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生活廢人,無法支撐家庭的必要資源,也正是北村通過塑造這一形象才能夠淋漓盡致地展現愛情中的奉獻精神,并不是當代人們認知中所謂的轟轟烈烈的愛情。另一彰顯之處則在于,張敏在生活中也更加容易受到其他人的蠱惑,或者需要更多的空間將自身生活過程中所承受的壓力和問題進行釋放,從而出軌。而對于愛情隱匿上的展現,一方面是康生無論在日常生活還是生活資源使用過程中,都對張敏具有極其深刻的愛情,而這類愛情甚至能夠在心里產生一種依賴,另一方面是在得知張敏出軌之后,康生內心的苦楚難以言表,甚至感覺整個世界全部坍塌,這就是所謂愛情的彰顯和隱匿情感的意象表達。
(五)愛情的仇恨與釋懷
小說《長征》無疑是對愛情的仇視與釋懷的最佳表達,無論是對于主人公的愛恨糾葛,還是在后續的情節發展比如參與紅軍過程、長征過程中,都可以發現這些都是對于之前主人公之間發生矛盾的一種抗爭性過程,實際上都未能完全根據這類信息的表現,讓他們之間真正達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成為生活上的伴侶。而在幾個人都到了老年,通過人物語言的表現,使得彼此之間的仇恨被完全消除。這也就說明在愛情的長期發展過程中,所謂的仇恨實際上都會在后續的長期共同的生活過程以及在情感的展現之下而逐漸釋懷。
三、小說集《周漁的喊叫》中對愛情的書寫方式給當代創作者的啟示
(一)合理調整細節
小說集《周漁的喊叫》中,對愛情的書寫方式在人物描寫上用了大量的情節。這類故事情節中,一些情節是顯性描寫,另外一些情節是隱性描寫。比如對于康生心靈上的描寫,正是通過對于各類隱性行為的敘述以及其他內容的加入,讓讀者意識到,張敏是康生內心的精神支柱。在當代的小說創作過程中,真正愛情的描寫過于淺層化和淺薄化,而究其原因,主要是對于一些細節的描寫和刻畫不細致,無法真正成為細節[5]。比如采用一種“粗枝大葉”性的描寫,“兩個人一見鐘情”,為何能夠一見鐘情?一見鐘情之后兩個人相關關系的如何處理成為了一個未知數,這顯然無法讓讀者將自身的經歷和經驗帶入小說情節,使得相關的情節無法得到全面化的調整。
(二)合理安排情節
情節安排的過程中,必須要能夠實現對于所有情節的合理安排,而無論是對于愛情,還是對于其他各類情節的描寫,所有的情節加入過程中都必須要能夠為整個故事服務。可以發現在北村所創作的各類小說中,對于安排情節部分無論是在故事的推動方面、相關事物的展現方面還是相關結果的體現方面,都能夠全面為相關的情節進行鋪排。此外從相關情節的安排層面上來看,必須要能夠實現對于各類信息的合理加入以及相關信息的全面表達,唯有如此才會起到對最終所創作的作品,無論是在情節方面,還是對于各類信息方面,都具有更高的可信度。提高內容深刻度,從而使得整部小說所有的情節不會單獨存在,而是要能夠進行融合,塑造小說的整體氛圍。
(三)合理投入信息
小說的創作中,對于事件的發生背景以及故事發生過程描寫,一方面需要實現多種信息的糅合,另一方面要能夠實現對各類信息的后續表達和完善,只有在所有的信息都可以得到全面專業化的分析之后,才可以認為當前所采用的相關信息結果中,無論是從處理工作結果上來看,還是在故事情節的推動情況上來看,都具有更高的規范性與可靠性[6]。信息的傳遞過程,一方面要能夠科學研究所有信息的處理方法,同時也要能夠進一步探討所有信息的后續處理工作規范,還要最終將所建立的所有信息進行完整展現。
(四)合理剖析內心
在人物內心情感的剖析過程中,要能夠完全根據人物的內心復雜程度、內心的當前信息展現情況以及相關信息的應用情況,實現對于各類信息的有效探討。當然在具體的處理過程中,并不都是直接以語言的方式進行描寫,而是要能夠真正按照日常生活中的人物心情以及信息展現情況,實現對所有的這類信息的說明,并可以得到有效的分析和了解,才可以確保最終實現對人物內心的全面分析,為整個故事的發展情節和發展情況服務。
四、結論
綜上所述,小說集《周漁的喊叫》中針對愛情的描寫,包括愛情的顯性和隱性描寫、愛情的投入和迷失描寫、愛情的仇恨和釋懷模式等,所有的描寫都真正做到了入木三分,依照人物的日常生活情景以及人物的心理狀態進行描繪。對于當代小說的創作啟發是,必須要能夠真正凸顯出人物的內心性格,并且實現對這類信息的科學合理投入,此時才可確保所有的信息都得到了科學的使用,并且可以確保最終所創造出的作品能夠完全根據相關故事情節的發展以及核心進行塑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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