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對2020年山東省蔬菜價格的影響及展望

孫家波 王丹 牛魯燕 蘇夢露 劉延忠

導讀：新冠肺炎疫情暴發致使蔬菜市場出現階段性供應趨緊，蔬菜價格漲跌互現。根據對山東省內的農業農村部蔬菜定點批發市場40 種蔬菜價格數據的分析，2020年山東省蔬菜價格整體高于2019年同期， 同比上漲13.31%。 在疫情與2020年的拉尼娜現象雙重影響下， 預計2021年開年蔬菜價格走高的可能性較大。

1 新冠肺炎疫情下的山東省蔬菜價格情況

蔬菜產業已成為我國現代農業農村經濟的支柱產業，是種植業中僅次于糧食的第二大農作物[1]。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導致封城、封村、封路、封店以及企事業單位、工廠等延遲開工，學校延遲開學，使蔬菜從生產、流通到銷售的全產業鏈環節均受到影響，其中，流通和銷售環節尤為明顯。 山東是我國的蔬菜大省，蔬菜播種面積達3000萬畝（200萬hm2），占全國總面積的9%左右，產量達1.1 億t，占全國總產量的14%左右，因此根據山東省蔬菜價格的漲跌變化規律分析全國蔬菜價格變化有一定意義。

總體來看，2020年山東省蔬菜價格略高于往年，供給總體充足，市場運行總體平穩，價格先漲后跌。新冠肺炎疫情的大局勢下，山東省蔬菜價格受到一定影響，全年蔬菜價格高開高走，在歷年蔬菜供應充足的月份本該就勢下降，但疫情導致蔬菜生育期推遲及后續收獲延遲，因而價格緩慢回落。現對2020年疫情下山東省蔬菜市場價格變化情況進行分析、梳理，探索價格變化規律，了解價格行情趨勢，分析此次突發衛生安全事件給蔬菜行業帶來的影響。

1.1 2020年山東省上半年蔬菜價格走勢分析

①受疫情影響2020年上半年總體蔬菜價格動蕩前行 2020年山東省上半年蔬菜價格走勢總體變化概括為漲—跌—漲。2020年1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市場價格為5.12 元/kg，2019年同期為3.94 元/kg，同比漲幅為29.95%；2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市場價格為5.64 元/kg，與2019年同期為4.70 元/kg 相比上漲20.00%；2020年3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價格為4.72 元/kg，2019年同期為4.74 元/kg，同比窄幅下降0.42%（圖1）。 前期市場處于“南菜北運”時期，蔬菜價格本就不低，加上雙節帶動價格正常規律性攀升，疊加春節前后疫情防控因素的影響，市場受限，運輸不暢，從而出現供應斷檔等現象， 導致菜價進一步上漲。 從前3個月情況來看，疫情確實對山東省蔬菜價格產生了明顯影響， 但3月蔬菜價格相對前2 個月有所緩和，蔬菜價格基本回落至2019年同期水平。 同時進入3月以后，全國大部分地區的氣溫都出現季節性回升，北方大棚生產的一些蔬菜生長速度加快、產量增加，價格都出現不同程度下跌，如茄果類蔬菜中番茄價格從2月的7.96 元/kg 下降至4月的5.60 元/kg，降幅達42.14%（圖2）。

圖1 2019-2020年山東省上半年蔬菜月均價走勢

圖2 2020年茄果類蔬菜價格漲跌變化

圖3 2020年6月初天氣情況變化（左圖南方，右圖山東省；來源：中國天氣）

4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市場價格為3.90 元/kg，與2019年同期相比下降了5.34%；5月走勢穩中偏弱，與2019年同期相比有所下降， 跌幅為8.99%；6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市場價格為7.20 元/kg，相對2019年3.38 元/kg上漲6.51%（圖1）。 4～5月隨著國家政策實施到位，疫情防控形勢持續向好，市場逐步調節適應，伴隨物流行業、加工企業等全面復工，各大餐館恢復營業，大量蔬菜品種重新進入蔬菜市場等原因，蔬菜價格呈現季節性下跌趨勢，5月山東省蔬菜進入交易旺季，各地區自供充足，外調需求減弱，更加有效緩解了前期市場蔬菜品種供應緊張的局面。 6月不利天氣頻頻叨擾 （圖3）， 南方持續大范圍暴雨，北方河北、山東等夏菜主產區發生冰雹等強對流天氣，均對夏季露地蔬菜生產供應產生了階段性不利影響，導致部分蔬菜受災，進而價格恢復性上漲， 如蒜苗由5.14 元/kg 漲至8.12 元/kg，漲幅達57.98%；西蘭花由5.26 元/kg 漲至6.94 元/kg，環比上漲31.94%。

②受疫情影響冬儲類、葉菜類蔬菜價格走高 入冬后北方有囤冬菜的習慣，春節臨近，冬儲菜價格本就略有上漲。 加上進入緊張防疫時期，白菜、馬鈴薯等作為耐存儲蔬菜，成為居民爭相囤貨的對象，價格走高明顯。 2020年1月大白菜的價格為1.28 元/kg， 與2019年同期相比上漲146.15%；2月價格漲至2.36 元/kg，環比上漲84.38%。 隨著供應渠道陸續暢通，大白菜價格短暫下調，由4月的2.22 元/kg，降至5月的1.24 元/kg，降幅達44.14%。2020年上半年大白菜月均價為1.80 元/kg， 同比大幅上漲122.50%。 2020年蘿卜價格變化過程與大白菜類似， 也經歷了起伏漲跌， 上半年均價為3.40 元/kg，2019年 同 期 為1.14 元/kg， 同 比 上 漲48.20%。2020年上半年馬鈴薯維持在2.92 元/kg 的價格，相比2019年同期上漲36.13%（表1）。

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初期，山東省蔬菜市場處于南菜北運的階段，供應相對充足，但隨著疫情嚴重暴發，疫情防控形勢逐漸加強，受部分地區封村封路、管制限制等因素影響，蔬菜市場出現供不應求局面，其中就波及到葉菜類蔬菜價格變化。 葉菜類具有不耐儲運且易失水萎蔫的特性，因此對價格反應較敏感。部分葉菜類價格變化如圖4，由圖4 可看出，2020年上半年蒜苗均價為4.76 元/kg， 同比上漲33.07%；芫荽均價為4.76 元/kg，相比2019年的3.72 元/kg， 漲幅為27.85%；2020年上半年生菜、 菠菜的月均價分別為4.30、3.32 元/kg，同比分別上漲22.80%、13.65%。

表1 部分冬儲菜上半年價格對比 元/kg

1.2 2020年山東省下半年蔬菜價格走勢

①疫情影響下山東2020年下半年蔬菜價格呈現翹尾現象 2020年山東省下半年蔬菜價格走勢變化為先升高，后降低，最后反彈上升。2020年7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市場價格為3.96 元/kg，同比漲幅為7.03%， 環比上漲10%；8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市場價格為4.82 元/kg，2019年同期為4.04 元/kg，同比漲幅19.37%，環比上漲21.72%。從往年蔬菜價格波動規律看，7、8月 “夏淡”，菜價一般進入上行區間，屆時山東省設施蔬菜陸續罷園休棚，正式進入“伏缺期”，價格回溫狀態明顯，雖然受疫情的影響但變化趨勢仍不例外。 受7月東北、華北、黃淮、江淮、江漢等地降水較常年同期偏多，暴雨洪澇及強降水引發的次生災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蔬菜價格，疊加前期疫情暴發時造成的蔬菜生育期延后，加上流通不利等因素影響，部分地區、個別品種價格波動較為明顯，但總體來看，山東省2020年7、8月40 種蔬菜價格整體變化趨勢與2019年同期基本一致， 幅度稍有增加。

圖4 部分葉菜類2019、2020年上半年價格對比

圖5 2019、2020年山東省下半年蔬菜月均價走勢

圖6 2019、2020年山東省下半年大蒜月均價走勢

2020年9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市場價格為4.86 元/kg，2019年同期為3.74 元/kg， 同比上漲29.95%，環比上漲0.83%；10月山東省蔬菜批發市場價格為4.48 元/kg，同比上漲30.23%，環比下降7.82%。9月受季節轉換的影響，山東省秋菜大量上市，市場供應充足，本地蔬菜占比較大，運輸成本下降，菜價開始呈現下行態勢。 從9月開始全國大中小學開學、企業復工復產，團體消費旺盛，蔬菜交易淡季結束，產地轉換完成，供應量明顯增多，加上10月中秋、國慶節日效應帶動，蔬菜價格快速下降，11月蔬菜價格為4.04 元/kg， 相比8月的蔬菜價格高位下降了16.18%。 而2019年11月山東省蔬菜均價為3.50 元/kg，同比漲幅為15.43%。 隨著不利天氣增加，“南菜北運”應運而生，蔬菜運輸成本增加；同時受低溫、陰天霧霾、雨雪天氣等影響，山東省設施蔬菜開始采取補光、增溫措施，增加了種植成本；各類因素綜合作用下，12月蔬菜價格易漲難跌，達5.08 元/kg，環比增加25.74%， 同比增加17.59%， 翹尾現象明顯，以此趨勢發展，可以推算出山東省2021年開局蔬菜價格在元旦、春節等的影響下也不會太低。

圖7 2019、2020年山東省下半年生姜月均價走勢

圖8 山東安丘生姜667 m2 產量（數據來源：卓創資訊）

②疫情影響下蔥、 姜價格快速上漲 2020年蔥、 姜、 蒜等小宗農產品價格頻繁上漲，“向前蔥”“姜你軍”“蒜你狠”卷土重來等消息充斥市場，影響了消費者的“菜籃子”。 隨著新冠肺炎疫情暴發，蔥、姜、蒜殺菌、消炎、消毒等附加值被放大，還被謠傳為可預防新冠，造成國內外一時哄搶，致使大蒜前期價格上漲，數月后價格趨穩，大蔥價格達近4年來最高水平，生姜價格達到近6年來最高水平。

如圖6 所示，2020年下半年大蔥價格依舊一路上行，12月價格更是飆升至6.78 元/kg，同比上漲高達429.69%，環比上漲82.26%。 大蔥價格走高的主要原因是種植面積減少， 市場呈現供不應求狀態。近幾年大蔥市場不景氣，種植面積連年降低且產量不佳。 山東省作為大蔥主產區之一，在2019年多個地區出現大蔥滯銷的情況，農戶種植積極性受到打擊，導致2020年大蔥種植面積急劇減少。 同時，除山東外，遼寧、河北、河南等這些北方主產區域也因種植效益較差，普遍減少了種植面積，從而造成價格異常走高局面。 此外，受2020年異常天氣影響，山東省大蔥生長受到了大雨災害的影響，直接導致產地大蔥產量下降。

2020年下半年生姜月均價為12.36 元/kg，同比漲幅達80.39%，由7月10.40 元/kg 漲至10月的14.68 元/kg，漲幅達41.15%；從10月開始緩慢下降至12月的10.56 元/kg， 但是仍然高于2019年同期， 同比漲幅達57.47%（圖7）。生姜價格走高的原因除新冠肺炎疫情導致的生姜需求增加外，還有就是連年產量降低。 據卓創資訊監測數據顯示， 以主產區山東安丘為例，2017、2018、2019、2020年 的 生 姜667 m2產量分別為3532.67、2288.67、2298.67、2786.00 kg，2017-2019年連續3年生姜單產均偏低（圖8），從而導致整體產量連續下滑、供應不充足，生姜供需缺口放大，并在2020年暴發。

2 新冠肺炎疫情給蔬菜行業帶來的思考及建議

2.1 提高機械化水平

蔬菜種植機械化程度有待提高。 傳統的蔬菜種植屬勞動密集型產業，蔬菜種植、管理、收獲主要依靠人工， 如今突發公共衛生安全事件造成的用工難，以及用工難帶來的種植不及時情況，最終導致蔬菜物候期推遲，這種情況極易造成蔬菜價格的不穩定，滯銷賣難隨時會發生。 蔬菜種植應與農機相結合，盡快生產出適合蔬菜生產行業的機械。 蔬菜集約化育苗是蔬菜標準化生產的重要環節，我國蔬菜年播種面積2000萬hm2左右， 其中約2/3 需要育苗移栽， 蔬菜種苗年需求量超過4000 億株，蔬菜集約化育苗場面臨用工難和用工貴的問題。 別之龍[2]建議，要特別加強育苗設施和裝備的提檔升級和改造工作，加強與育苗生產直接相關的種子處理設備、精量播種流水線、催芽室、嫁接機械和愈合室，育苗溫室的加溫、保溫和降溫設施，以及育苗溫室的自動化管理工作，通過育苗設施和裝備的配套技術集成和應用來提高種苗的生產能力，逐步改變和降低育苗生產對勞動力的依賴。

傳統蔬菜生產方式早就應該考慮由粗放型向集約化、智能化、科學化方向發展，大力發展大數據來推動現代農業變革；同時伴隨5G 時代到來，還應該積極引入蔬菜生產種植高新技術。

2.2 健全蔬菜行業體系

健全蔬菜行業體系，增強抵御風險的能力。 及時出臺相關政策等，如在疫情防控之初，山東壽光印發了《關于確保蔬菜購銷車輛正常通行的通知》，最大限度暢通蔬菜運輸的“綠色通道”，通過發放通行證、繪制購菜“路線圖”，保證購菜客商“進得來、出得去”。年內蔬菜價格多波動，究其原因還是蔬菜行業體系不健全，蔬菜的附加值較低，抗風險能力較弱。 我國蔬菜的二次加工率太低，提高加工轉化率就是提升蔬菜附加值的一種形式，與此同時還能抵御類似突發事件造成的蔬菜滯銷賣難問題，開拓蔬菜銷路。 保證“菜籃子”供得上、運得出，關鍵還要能產得出，要積極打通產銷鏈條“腸梗阻”，讓生產端在有效需求的推動下高效運轉起來。 探索開展蔬菜生產類保險業務，積極探索蔬菜保險方案，出臺蔬菜保險政策（種植和價格保險），引導菜農提高投保意識，通過投保規避因病蟲等自然災害造成的損失，降低生產經營風險系數，提高菜農生產積極性，保障產量增長，在一定程度上減少蔬菜行業滯銷賣難、買貴賣賤現象的發生。 還應強化菜品冷鏈運輸與貯存機制的健全發展，主要目的在于保障蔬菜類產品的新鮮程度，并降低產品流通損耗，確保產品正常流向消費者的同時，還能保證在一些突發事件出現時緩解蔬菜供應方面的壓力，從側面來看也能穩定蔬菜市場價格，削弱價格的大跌大漲[3]。

2.3 促進新行業的產生

由政府牽頭，組織本地商超企業和蔬菜生產企業開展產銷對接活動，最大限度降低疫情對居民生產生活帶來的影響，確保本地蔬菜生產企業的生產銷售活動能夠正常開展[4]。“新零售”時代的到來[5，6]，涉及到線上平臺、線下實體、倉儲物流以及管理系統等多方面深度融合， 促進了新行業新方式的產生，如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人傳人危害給蔬菜行業帶來的新啟發就是微信、小程序、APP 等線上蔬菜訂購，實現了蔬菜無接觸配送，打破了原來菜市場、超市等的傳統購菜方式，給蔬菜行業帶來了新的銷售途徑。 當前，“無接觸配送”模式線上蔬菜交易逐漸得到消費者認可。

此外，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網絡購物已普遍被廣大消費群體所接受，而新興的“農產品+直播”更具有針對性，可更好地滿足購物者的購物需求[7]。新媒體主播帶貨等形式，讓觀眾和消費者可直觀地看到農產品從種植、生產、加工、包裝到銷售的全過程，更動態地展示產品的“一生”，讓購買者吃得放心，用得舒心。 同時這種銷售模式還將打破蔬菜流通主要靠收購商、批發市場和實體店的傳統流通模式， 菜農可以有更多的終端銷售渠道選擇，分享到更多的終端銷售收益，減少蔬菜滯銷風險。

3 后市價格展望

作為重大“黑天鵝”事件，雖然新冠肺炎疫情對山東乃至全國經濟造成了嚴重沖擊，但得力于防疫工作的落實到位、當地政府組織保障有力、政策宣傳及時到位、蔬菜產地及時調配、價格監管有力有效、居民理性購買等，山東省蔬菜行業逐漸恢復正常運轉，供需鏈經受住了疫情考驗。 2020年的蔬菜價格整體上比較不錯， 沒有出現2019年大面積積壓的情況， 地頭收購價也比2019年高不少。 預計2021年前期蔬菜價格不會觸及2020年高點， 前期抗疫經驗將給蔬菜價格的穩定帶來一定幫助；另外， 據國家氣候中心預測，2020年冬季影響我國的冷空氣活動頻繁，勢力偏強，隆冬時期北方地區出現大范圍的低溫雨雪天氣，給農業生產帶來了不利影響，對菜價上漲有一定的支撐作用；加上雙節效應，部分蔬菜存在高位運行的可能，如前期蔥、姜類蔬菜價格漲幅較大，部分農戶會產生惜售心理。 綜上所述，2021年無極端或災害性天氣影響， 山東省蔬菜價格或將漲跌互相，平穩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