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沃澤爾
麥肯錫全球研究所的最新研究顯示,在過去10年中亞洲占據了全球52%的科技企業收入增量,43%的啟動資金,51%的研發支出以及87%的專利申請。亞洲是如何實現這一點的?它的成功對世界其他地區又有什么借鑒意義?
當然亞洲并不是一個均質整體,該地區內部各地的技術差距仍然相當巨大。比如印度的大型科技企業就少于其他主要經濟體。但即便如此,按市值計算的全球十大技術企業中依然有4家來自亞洲。
而坐擁全球26%“獨角獸”企業(估值超過10億美元的初創企業)的中國盡管在核心技術方面依然需要依賴外國,但卻在亞洲的技術創業中處于領先地位。相比之下,日韓等亞洲發達經濟體雖然擁有眾多大型科技企業和豐富知識儲備,但“獨角獸”卻相對較少。亞洲新興經濟體在創新方面的投資仍然相對較少,但是它們的確為亞洲技術領先者生產的商品和服務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市場。
在這種背景下,亞洲國家必須充分利用合作來克服碎片化和縮小技術差距,而各國近年已經在這方面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值得留意的是它們已對許多區內科技初創企業以及強大穩健的區內技術供應鏈進行了巨額投資(其中約70%的投資來自亞洲內部)。
盡管亞洲的科技供應鏈不斷在依據自身發展進行重新配置,但這種轉變主要發生在該地區內部—比如區內各發達經濟體和中國就增加了對新興經濟體制造業的投資。而剛剛簽署的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則可以促進更緊密的區域內聯系。
但國家間合作只是整個事件的其中一部分。亞洲各國政府同時還與本地科技企業合作推動在可再生能源和人工智能等領域的政策目標。亞洲還在開發實現跨數字生態系統協作的各類新模型以協助企業和社會更有效地共享資源和信息。
可以肯定的是,雖然亞洲經濟體或許難以在一些成熟技術領域(例如半導體設計或操作系統軟件)實現趕超和競爭,但它們在其他領域已經占據著主導地位。而不容抹殺的一點則在于亞洲在新技術上的巨大進步通常得益于其在制造業和基礎設施方面的現有優勢。
舉個例子,由于全球90%以上的智能手機都是在亞洲生產的,因此該地區各經濟體在這一領域集中了巨大的創新能力,例如設計移動應用處理器和開發新型硬件。去年中國企業柔宇發布了全球首款柔性智能手機。今年年初三星又邁進了一步,推出了首款折疊屏智能手機。
同樣,亞洲企業也利用該地區發達的基礎設施在5G網絡開發和部署的最前沿建立了自身地位。把持著大多數5G專利的5家企業中有4家來自亞洲。該地區還借助了其現有優勢在下一代電動汽車電池中占據了強勢地位—全球一半以上的固態電池專利都是在亞洲申請的。
亞洲也擁有許多新的機遇。盡管該地區的消費市場正在迅速擴展和數字化,但面向消費者的科技仍具備很大的增長和創新空間。
同樣,亞洲可以在不斷增長的數字信息技術服務市場中發揮作用,例如大數據及分析,數字遺留資產現代化以及“物聯網”系統設計。畢竟該地區擁有大量的技術人才儲備:在2016-2018年之間僅僅亞洲一地就培養了全球3/4的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專業畢業生。
在過去10年中,亞洲作為全球技術領導者的飛速發展證明了協作的力量。然而世界許多地方當前的風向正在轉向孤立和保護主義。事實上在經歷了多年的相對開放之后,不斷增長的貿易壁壘有可能破壞技術和知識產權的全球流動。
亞洲很可能會繼續在技術發展方面取得進步。但如果要發揮自身進展的優勢,加強區域內部和區域間技術合作就仍將是亞洲及世界其他地區的優先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