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懷疑自己
出生于草蜢,借著綠色外衣的掩護
混進了人群。面對虛空
試圖螳臂擋車
卻差點被壓了個粉碎!一個強迫癥患者
不知道自己身上的
密碼和機關。那么多的我
需要拿走哪一把鑰匙?
那么多無用的返回
一次次重新確認身份
直到合而為一
從樹下走過的身體,是唯一的地址
時間從未曾虧待過我
雪風掀動荒草
我用十倍的耐心,將它們扶正
野鳥飛起飛落
樹葉轉瞬就枯了
而時間從未曾虧待過我
頭上的幾縷銀絲,便是慷慨的饋贈
日子越滾越快之后
我開始了獨自的旅行
想象自己是一塊石頭
在滾動中獲得原諒
如果終有一天,不得不止于
愛,我也會心存慈念
絕不帶走眾人的嘴邊,一朵潮濕的薄云
書 房
陽光使我昏睡
在開滿丁香的午后
書架上的大師還在進行著
無聲的交談。從我愛上他們開始
這書房就不再移動過
光線,有時會從南邊的窗臺
鉆進來,照亮那些偉大的名字
而對我來說,那一層一層的階梯
何嘗不是懸崖
窮盡一生也不能登頂
我只能在夾縫中
側身而行,以求找到平衡的可能性
【余潔玉,80后,廣西賀州人,廣西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于《詩刊》《星星》《民族文學》《廣西文學》《詩潮》等刊。出版詩集《云上的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