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上下痛斥亞特蘭大槍擊案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楊征　本報特約記者 王逸

一名21歲白人男子日前在美國亞特蘭大地區的三家按摩店槍殺8人，成為美國近兩年來最嚴重的大規模槍擊事件。雖然嫌犯否認作案動機是“種族主義”，但6名遇難者為亞裔女性的事實無疑證明，亞裔再一次成為疫情背景下仇外情緒的犧牲品。自去年3月至今，針對亞裔的仇恨事件已近4000起。17日，美國總統拜登、前總統奧巴馬、現任首位非裔女副總統哈里斯都公開表達了對亞裔安全的關心。美國反仇恨亞裔組織當天表示，槍擊事件是“無以言表的悲劇”，只會加劇亞裔群體一直在忍受的恐懼和痛苦。

性癮發作還是種族主義？

據《紐約時報》18日報道，白人男子羅伯特于當天首次被提審。亞特蘭大警察局表示，他被指控犯有八項謀殺罪和一項嚴重傷害罪，不得保釋。當地時間16日晚，羅伯特先后沖進亞特蘭大3家按摩店，對里面的人進行槍擊，導致至少8人喪生，1人受傷。幾小時后，羅伯特在幾十公里外的切諾基縣被捕。

切諾基縣警長杰伊·貝克17日表示，在羅伯特被捕時，他告訴警察他正開車前往佛羅里達，警方據此推測，他可能試圖襲擊其他“色情業”店鋪。貝克說，羅伯特告訴執法人員，他有性癮，經常去按摩店，但自己殺人“并非出于種族主義”。參與調查的兩名執法人員透露，羅伯特曾試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他告訴警方他這幾天本想自殺，但最終決定以按摩店為襲擊目標，“幫助”其他性癮者消滅這些地方。

一名執法部門的消息人士17日告訴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羅伯特最近因為性癮被家人趕出家門。一名叫泰勒的男子表示，2019年和2020年，他曾和羅伯特在佐治亞州一家康復中心接受性癮治療。他說，羅伯特的性癮問題讓他心煩意亂，備受煎熬，康復期間還多次偷跑出去，到按摩店找妓女。

亞特蘭大的調查人員17日表示，盡管羅伯特將自己的作案動機歸為“性癮”，但警方并未排除種族偏見的動機，因為遇難者中有6人是亞裔女性。亞特蘭大市長博托姆斯17日表示，不管羅伯特的動機是什么，在槍擊事件發生后，亞特蘭大政府希望為亞裔提供資源和保護。今年初剛卸任的佐治亞州北區檢察廳韓裔檢察官樸秉17日表示，“到目前為止，關于被告動機的唯一證據是他自己的陳述。我不認為執法人員會僅僅因為被告聲稱是種族以外的其他原因作案就停止調查。”

譴責聲此起彼伏

在全美反亞裔暴力浪潮高漲之際，這起槍擊事件令亞特蘭大亞裔群體感到無比震驚。53歲的華裔萬斯祺17日告訴《紐約時報》記者，其中一個槍擊點距離他家不到一英里。他說，“不管有什么理由，事實就是，被殺的是亞裔女性。所有這一切，所有的反亞裔情緒已經達到最糟糕的境地——謀殺。亞裔群體已經成為非常容易和非常明顯的攻擊目標。”亞特蘭大韓裔山姆·樸17日則對法新社表示，過去一年，許多人命喪黃泉，“種族主義和歧視事件層出不窮，亞裔美國人因疫情淪為代罪羔羊，在生活中遭遇的暴力事件激增”。

佐治亞州越南裔州議員阮比認為，槍擊案的發生是“基于性別暴力、厭女癥和仇外心理的結合”。她說，“這是前總統特朗普圍繞疫情發出的仇外信息的結果。這個國家有很多針對亞裔美國人暴力的歷史——我們的很多父母或祖父母都經歷過”。

“針對亞裔人士的暴力必須停下。”美國前總統奧巴馬17日也表達了憤怒。他在推文中說，盡管槍手的動機還未確定，但被害人的身份凸顯了反亞裔的暴力事件激增。首位美國非裔女副總統哈里斯17日則以“恐懼、震驚和憤怒”形容自己的感受，她說，“我們不清楚動機。但我確實想對我們亞裔群體說，我們與你們站在一起。”與奧巴馬和哈里斯不同，總統拜登的表態相對謹慎。他17日表示，“目前我不會對兇手的動機進行聯想。我等待從執法部門的調查中得到答復，所以會等調查完成時再做更多評論。”

“你為什么打我？”

就在亞特蘭大槍擊案發生第二天，一名華裔老太太在舊金山遭陌生人襲擊。據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17日報道，這名老太太表示，她當時正靠在一根電線桿上，突然被一名男子無緣無故地打了一拳。目擊者稱，他們隨后看到這名老太進行了反擊。在現場拍攝的一段視頻中，可以看到嫌疑人被銬在擔架上，臉上血跡斑斑。遭到襲擊且受傷的老太太一邊哭泣一邊斥責這名男子，并在他被帶走的時候還用中文一直質問對方“你為什么打我”。

對于近期亞裔群體遭受襲擊和歧視的問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18日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過去一段時間，美國國內針對包括華人華僑在內的亞裔歧視現象層出不窮，相關暴力犯罪事件屢屢發生，甚至有手無寸鐵的亞裔老人被暴力襲擊，生命安全受到嚴重威脅。這些丑陋的歧視行為令人感到憤怒和悲哀。”

舊金山和平集體創始人馬克斯·梁17日對《紐約時報》表示，此次槍擊案的動機目前不明，但他表示，“歸根結底，不管他說自己的動機是什么，亞裔美國人正在因為各種原因遭到襲擊和殺害。這是一種流行病，而且正在擴散。”CNN稱，多名亞裔女性被殺，使得疫情期間受到種族歧視的美國少數族裔社區更加迷茫和恐懼。

在針對亞裔的仇恨犯罪上升之際，紐約和西雅圖的警察部門已經采取行動，加強巡邏。但對于大多數生活在那里的亞裔而言，警方的行動并不能消解他們內心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