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 號

● 楊崇演

說到符號，第一個想到的是廁所，男女標志，一看就明白，全世界通用。

何謂符號？度娘告訴我：符號首先是一種象征物，用來指稱和代表其他事物。其次，符號是一種載體，它承載著交流雙方發出的信息。

在作家眼里，標點符號或有一番深層寓意——

少年，是問號。溜溜的小眼睛看出去，滿世界都是新鮮，圓圓的小腦瓜子里面塞滿了問號：為什么鳥會在天上飛？為什么魚能在水里游？為什么公雞會打鳴？問天問地問人，一個問號就是一條求知的途徑。

青年，是逗號。世界太奇妙，所知實在太少。人生經驗，一切尚待添加補充，精益求精，永無止境。

老年，是句號。人到晚年，是人生的一個圓圈，那是打磨之后的圓滿，更趨向于理性，充滿著人生的智慧。

標點是一種符號，姓名是一個人在這個社會上的獨特符號，它代表著父母的期望，及對孩子未來的美好憧憬——張三就是張三、李四就是李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村名、地名呢，也是一個地方的符號。

閑來無事，研讀某縣的村名，似看一幅“浮世繪”。

“云遮”村，令人想起“松下問童子”“云深不知處”的詩句，還會想到“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的意境。

“雅儒”村，恰似一位有雅德的儒者。《荀子·儒效》：“故有俗人者，有俗儒者，有雅儒者，有大儒者……以是尊賢畏法而不敢怠傲，是雅儒者也。” 先人有文化，故因取其名吧！還有“雅前”“雅后”，一前一后，文縐縐，一介雅士。

“甘溪”村，其溪其水，味甘意悠長。甘溪之名，寓其格也。借用一句廣告語“農夫山泉有點甜”，廣而告之“山村溪水甜又甜”。

歲月里的符號，或流逝或流傳。

年畫，曾是年的符號。有錢的、沒錢的，到了年關，都要買幾張自己喜歡的年畫。沒有了年畫的大年，不能算過年。

石匠——能從一塊石頭的沉默，讀出大山的心思。石匠的性子和鑿出的基石一樣厚實，習慣了被埋在底層。他們用鐵錘和鑿子尋找堅硬，手上繭就是標志。

瓷器，中國文化的符號。瓷的美，在細膩含蓄，在潔凈透明，更在于它的精神。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大概是中國人最愛它的又一個原因吧。瓷，和每一個華夏兒女一樣：水樣纏綿，火樣熱烈，土樣憨厚。

城市有城市的符號，鄉村有鄉村的符號，不一樣，“五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

早餐店、茶樓、歌舞廳……是城市的印記吧！譬如早餐店，每天早上，最熱鬧的地方，莫過于此。店不大不小，忙忙碌碌，其樂融融，溫暖一片，洋溢的全是人情味……很多時候，“味道”二字，不僅僅是好吃可以比擬——人們吃早餐，對某家早餐店情有獨鐘，也是一種感覺，就好比許多人許多事，明明很不錯，卻抵不上“情意”二字。

稻草垛、籬笆、炊煙……是鄉村的代表吧！譬如籬笆，長滿了詩意和閑適，長滿了夏天的繁榮和秋天的碩果，奔涌著農人豐收的渴望和希冀，經年在我的腦海里瓜果飄香。

四季的符號各有不同，春天的符號，是桃紅、柳綠、燕語……“茂盛”的陽光，粉色的荷花，透心涼的冰糕，是夏天的特別符號。秋天的符號呢，是金色、涼爽、歸雁和稻香。老木、寒云、歸雀、衰葉，是獨屬冬季的符號。

除了姓名，一個人在群體中生活，在社會上行走，其實就是一個符號在演繹，你的素養就是這個符號的注腳。

在社會，你的公德就是你的符號，你的言行舉止折射著你個人的涵養。

在他鄉，你的故鄉就是你的符號，你的修為品質，就是你故鄉的名片。

在異國，你的祖國就是你的符號，你的行為代表了國人的素質。

每一個特立獨行的你、我、他，都是一個個標志性的符號。這符號是高大上，還是低粗土，全由個人的造化和努力程度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