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欣
2020年12月18日,來自美國國防部、國務院、財政部及其他機構的官員在線上正式發布《美國防止沖突和促進穩定的戰略》。它的由來,要追溯到2019年美國國務院提出的《全球脆弱性法案》,提出政府應著眼未來十年制定官方戰略,幫助那些所謂“脆弱國家”從脆弱走向穩定,從沖突走向和平。
2017年的《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提出了所謂“脆弱國家”,指的是那些因虛弱或失敗而利于滋生對美威脅的國家。2020年出臺的這份戰略指出,脆弱性帶來的危害包括滋生暴力極端主義分子和犯罪集團,損害經濟繁榮和貿易,破壞國際和平,給伙伴國家和地區造成動蕩,催生集權主義和外部剝削,增長美國競爭對手的影響,缺少對合法使用武力的壟斷,等等。
這個戰略強調,當以公民責任為中心的政府失勢時,脆弱就將隨之而生,美國要做的就是幫助那些有“改革思維”的政府、民眾和社會。對此,有人表示,“過去五年內,美國花費了300億美元對15個極度脆弱國家進行外援……原因很簡單,因為弱小和治理匱乏的國家會成為各類挑戰的增長點,包括沖突、恐怖主義、犯罪、人道主義危機等,威脅我們的國家安全”。
在這份新戰略中,美國尋求打破因脆弱而引發的高昂代價循環,幫助“和平、自立國家”成為美國的伙伴。戰略設定了四個主要目標,其一是“預防”,即支持參與和平建設,預判和阻止暴力沖突;其二是“穩定”,即支持政治進程以解決沖突,支持青年、婦女和宗教信仰團體和被邊緣化群體發揮作用;其三是“伙伴”,即促進共同分擔責任,創造長期的地區穩定,極力私營部分發展;其四是“管理”,即通過政府部門開展合作,提高援助經費使用效率。
這份文件也是美國政府全球戰略調整的新指針,就對外援助再次強調了條件,也細化聯邦政府機構間的合作伙伴關系,設立了國防部支援其他部門行動的機構。盡管相關法案是特朗普在任時簽署的,但在經歷了特朗普四年的亂象后,美國高層痛苦地認識到,國內的社會分裂、政治裂痕已經嚴重影響到對外政策的方向和成效。參加新戰略發布的官員無不強調,這個戰略是超越兩黨分歧的共同成果,瞄準的是地區和全球大國混合挑戰的未來,通過幫助美國與國內社會、智庫、學界和國際伙伴建立牢固的同盟,以聯合陣線形式共同應對最艱難的使命。助理國務卿丹尼絲·納塔利還特意強調,“該戰略絕非新瓶裝舊酒”。
在該戰略的體系構建中,美國政府各部門行動將加強協作,優先次序更加清晰,尤其強調美國絕不能在執行此戰略時單打獨斗,而是要發動國內外力量與伙伴共擔責任,也需融合美國所有對外政策手段,包括:外交、對外援助、防務支持和安全合作、貿易與投資、制裁和其他經濟施壓工具、情報和分析、戰略傳播,等等。反復品味戰略中頻繁出現的對外援助、支持人權、保護自由、民主等詞藻,以及在實施對外援助時對他國政府、武裝力量等進行評估的內容,讓人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顯然,美國希望重樹國際領導者形象,加強與盟國、伙伴的關系,向關鍵地區滲透和施加影響,并面向大國競爭,加大在不發達地區進行戰略爭奪的力度。
在如此基調的戰略里,“中國”雖然只出現了兩次,但也逃不開被污名化的結果。在分析“脆弱國家”易出現的安全隱患時,該戰略表示,弱小國家將面臨來自中俄的“威逼”。報告尤其污蔑中國通過“一帶一路”倡議,讓很多國家背上債務危機、環境危機以及更嚴重的“長期依賴”和“持續脆弱”,稱中國還向“代理人國家”推銷和幫助發展監視技術,“損害了民主價值、自由和平等”。
此外,該戰略將數據驅動的分析、外交、信息共享、定向干預等作為優先關注內容,重視國家層面的戰略合作、靈活及時的資源分配,這些舉措幾乎都是進行對外干預的支撐,不免讓人想起類似“五眼聯盟”在干涉他國內政時干下的勾當。話說回來,給暗招陰招披上鮮亮外衣,不正是美國的一貫做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