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趙兵
(1.汝南縣人民醫院發熱門診;2.駐馬店市中心醫院呼吸內科,河南 駐馬店 463000)
肺炎為兒科常見病及多發病,資料顯示,我國小兒患病率達7%~13%,每年約有648萬肺炎患兒,其中約10%為重癥肺炎(SP),其死亡率可達5.7%,是小兒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1]。依據SP患兒病情對治療方案進行優化,一直是改善患兒預后的重要措施,相關研究指出,可溶性髓系細胞表達的觸發受體-1(sTREM-1)可應用于SP等多種感染性疾病診斷、病情評估中[2]。涎液化糖鏈抗原-6(KL-6)是一種糖蛋白,與肺泡上皮細胞受損程度及再生相關[3]。基于此,本研究嘗試探究血清sTREM-1、KL-6水平與SP患兒疾病轉歸的關聯性。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9月至2020年9月我院85例SP患兒作為研究組,其中男54例,女31例;年齡1~6歲,平均(3.12±1.05)歲。依據1∶1配對試驗原則,另選同期85例輕度肺炎患兒作為對照A組,其中男50例,女35例;年齡1~8歲,平均(3.28±1.13)歲。另選同期85例體檢健康兒童作為對照B組,其中男57例,女28例;年齡1~8歲,平均(3.35±1.17)歲。對比3組性別、年齡,均無顯著差異(P>0.05)。
1.2 選例標準 納入標準:研究組:均符合SP診斷標準:除呼吸系統癥狀之外,并發心力衰竭、呼吸衰竭、彌漫性血管內凝血、超高熱或體溫不升、中毒性腦病和中毒性腸麻痹以及肝腎功能損害之一者[4];首次患病;無哮喘、肺結核等其他呼吸系統疾病;患兒家屬知曉本研究,已簽署同意書。對照A組:均符合輕度肺炎診斷標準:以呼吸系統癥狀為主,無及其他臟器或系統功能的明顯損害或呼吸衰竭[4];首次患病;無哮喘、肺結核等其他呼吸系統疾病;患兒家屬知曉本研究,已簽署同意書。對照B組:全身體檢結果未發現明顯異常;家屬知曉本研究,已簽署同意書。
排除標準:血液系統疾病患兒;惡性腫瘤患兒;嚴重心腦肝腎功能不全者;合并其他部位感染者;哮喘、肺結核等其他呼吸系統疾患兒;長期服用免疫抑制劑等藥物者;代謝性疾病患兒。
1.3 方法 治療及指標檢測方法:研究組患兒入院后均給予抗感染、吸氧、清除炎性介質、維持水電解質平衡等對癥治療,對照A組常規行抗感染、清除炎性介質等對癥治療,于治療前采集外周靜脈血3ml,對照B組于體檢時采集外周靜脈血3ml,均離心處理取血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測定血清sTREM-1、KL-6水平,試劑盒購自山東萊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預后評估方法:隨訪3個月,末次隨訪時,患兒痊愈出院或存活且未發生后遺癥,為預后良好,死亡或存活但存在后遺癥(肺不張、肺氣腫、支氣管擴張或哮喘等),為預后不良。
1.4 觀察指標⑴3組血清sTREM-1、KL-6水平。⑵隨訪3個月,統計研究組患兒預后情況,并比較不同預后患兒入院時臨床資料,臨床資料包括性別、年齡、體重、并發癥、心率、呼吸頻率、病情程度、血清sTREM-1、KL-6水平。病情程度采用急性生理與慢性健康評分(APACHEⅡ)[5]、肺部感染(CPIS)[6]評分評估,APACHEⅡ由急性生理學評分(0~60分)、年齡評分(0~6分)、慢性健康狀況評分(2~5分)3部分組成,總分71分,評分越高病情越嚴重;CPIS評分從體溫、白細胞計數、氣管分泌物、氧合情況、X線胸片、肺部浸潤影的進展情況和氣管吸取物培養等方面進行評估,總分12分,評分越高病情越嚴重。⑶分析血清sTREM-1、KL-6與SP患兒病情程度(APACHEⅡ評分、CPIS評分)的相關性。⑷分析SP患兒疾病轉歸的影響因素。
1.5 統計學方法 數據處理采用SPSS22.0軟件,計數資料以例數描述,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平均數±標準差描述,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進一步兩兩組間比較采用SNK-q檢驗,兩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關系數模型,通過Logistic進行多因素回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3組血清sTREM-1、KL-6水平 研究組血清sTREM-1、KL-6水平高于對照A、B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對照A組血清sTREM-1、KL-6水平略高于對照B組,但組間對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3組血清sTREM-1、KL-6水平比較(±s)

表1 3組血清sTREM-1、KL-6水平比較(±s)
注:與研究組對比,a 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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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不同預后SP患兒入院時臨床資料 研究組85例SP患兒,末次隨訪時預后良好62例,預后不良23例。不同預后患兒的性別、年齡、體重、心率、呼吸頻率對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預后不良患兒膿毒血癥、心力衰竭發生率、APACHEⅡ評分、CPIS評分、血清sTREM-1、KL-6水平均較預后良好患兒高(P<0.05)。見表2。
表2 不同預后SP患兒入院時臨床資料比較[(±s)/n(%)]

表2 不同預后SP患兒入院時臨床資料比較[(±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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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血清sTREM-1、KL-6與SP患兒病情程度的相關性 經Pearson相關性分析,發現血清sTREM-1、KL-6與SP患兒APACHEⅡ、CPIS評分間均存在正相關關系(P<0.05)。見表3。

表3 血清sTREM-1、KL-6與SP患兒病情程度的相關性分析
2.4 SP患兒疾病轉歸的影響因素 以SP患兒預后為因變量,預后良好賦值0,預后不良賦值1。以表2中P<0.05的指標為自變量。初選膿毒血癥、心力衰竭、APACHEⅡ評分、CPIS評分、血清sTREM-1、KL-6共6個自變量,考慮到樣本量尤其是陽性樣本量較少,及APACHEⅡ評分、CPIS評分與血清sTREM-1、KL-6間存在交互影響作用,故將APACHEⅡ評分、CPIS評分剔除,最終納入膿毒血癥、心力衰竭、血清sTREM-1、KL-6共4個自變量,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膿毒血癥、心力衰竭、血清sTREM-1、KL-6均為SP患兒預后的獨立影響因素(P<0.05)。見表4。

表4 SP患兒疾病轉歸的影響因素分析
SP具有病情嚴重、進展迅速、治療難度高的特點,相關研究指出,機體發生SP后免疫應答被啟動,釋放大量炎性介質,損傷臟器功能,因此炎性介質是評估SP病情和疾病轉歸的重要指標[7]。常規炎性介質如C反應蛋白、降鈣素原等,雖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感染病情,但整體效果不盡理想。
本研究發現,SP患兒血清sTREM-1、KL-6水平明顯高于輕度肺炎患兒及健康體檢兒童,提示血清sTREM-1、KL-6水平變化可能與SP的發生發展有關。其中sTREM-1屬于免疫球蛋白家族受體,可激活單核細胞產生促炎性因子,從而參與免疫反應過程[8-9]。陳靜等[10]研究指出,sTREM-1可促進炎性因子分泌,并誘導炎性介質及抑制抗炎因子產生,參與SP的病情進展。KL-6為于粘液素黏蛋白家族主要成員之一,當支氣管上皮細胞、肺泡Ⅱ型上皮細胞發生損傷時,會大量釋放KL-6進入肺泡及血液循環,從而導致血清KL-6水平升高[11]。崔艷香等[12]研究顯示,KL-6在評估肺損傷程度方面具有一定作用,可作為結締組織病合并間質性肺炎的生物學標志物。但其在小兒SP中的變化及作用研究較少。本研究通過相關性分析,發現血清sTREM-1、KL-6水平與SP患兒病情程度及疾病轉歸情況存在顯著相關性。筆者認為,隨著SP患兒病情加重,機體合成、分泌sTREM-1增加,同時被釋放至血液循環系統中,促進局部炎癥反應加重,且隨著肺炎的加重,支氣管上皮細胞、肺泡Ⅱ型上皮細胞損傷增加,KL-6釋放量隨之升高,而APACHEⅡ、CPIS評分均為反映患兒病情程度的指標,分值越高提示病情越嚴重,因此血清sTREM-1、KL-6水平與SP患兒APACHEⅡ、CPIS評分呈正相關,檢測血清sTREM-1、KL-6水平變化可輔助臨床判斷患兒病情,且二者水平越高,提示機體炎癥反應、支氣管上皮細胞、肺泡Ⅱ型上皮細胞損傷越嚴重,治療難度越高,從而增加預后不良風險。SP可引起膿毒血癥、心力衰竭等嚴重并發癥,增加患兒死亡風險,本研究發現,并發膿毒血癥、心力衰竭SP患兒預后不良發生風險分別是未并發膿毒血癥、心力衰竭SP患兒的2.528、2.572倍,因此,對于存在上述并發癥的患兒應給予足夠重視,通過加強相關治療干預措施促進患兒預后改善。
綜上可知,SP患兒血清sTREM-1、KL-6水平處于異常高表達狀態,其水平越高,患兒病情越嚴重,疾病轉歸情況越差,早期明確血清sTREM-1、KL-6變化情況有助于臨床判斷患兒病情及預測疾病轉歸方向,具有較高臨床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