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偉拉著施光南逃課
韓偉和施光南是天津音樂學院同學,施學作曲,韓學小提琴。韓偉謙稱小提琴拉得一般,但他喜歡寫歌詞,和施光南湊對兒,一個作詞,一個作曲,成為黃金搭檔。上學時他就拉著施光南逃課去南市聽說書、相聲、大鼓、天津時調……施光南家在北京,出身于高級知識分子家庭,音樂天分很高,卻有些不食人間煙火。那段經歷以及后來的遭遇幫他了解了民間藝術,后來才能寫出那么多“接地氣”的歌曲。
韓偉還有一大功勞——發現了關牧村。他在某場工人業余演唱會上聽了關牧村的歌,跑回劇院向施光南推薦“少有的女中音”,這引起施光南的興趣。韓偉找到關牧村,陪著她到劇院試唱,施光南一聽關牧村的嗓音又驚又喜:“我的曲子就需要這樣的聲音,終于找到了!”
從此,天津樂壇開始了“作曲施光南、作詞韓偉、演唱關牧村”的“鐵三角”創作巔峰期。《打起手鼓唱起歌》《家鄉有棵相思樹》等名曲都誕生于那個時期。
韓偉陪伴照料施光南
“文革”時期,《打起手鼓唱起歌》是“靡靡之音”。施光南被“下放勞動鍛煉”,歌舞劇院領導人不敢不執行,但又擔心施光南的身體,施光南獨立生活能力低,不會做飯,又只能吃素,下放到基層恐怕難以適應。上面有令不去又不行,于是領導找韓偉談話,希望他陪同前往。江湖義氣第一樁,韓偉毅然同意“陪綁”。
后來的遭遇,說明劇院領導人的安排太必要了,若是沒有韓偉的陪伴和照料生活,體弱的施光南獨自一人很難熬過來。義氣二字說著容易,行動起來一言難盡,一對“旋律兄弟”到了渤海油田、大慶油田鉆井隊去勞動,去東郊農業隊、大王圈公社去務農、去唐山煤礦千米深的井下采煤,甚至遠至新疆塔克拉瑪干沙漠……
不會喝酒卻寫了《祝酒歌》
1976年金秋打倒“四人幫”,施光南、韓偉都不會喝酒,卻激情澎湃地創作了《祝酒歌》。經同為天津籍的歌唱家李光曦首唱,頃刻創下了全國人民“同唱一首歌”的盛況。
改革開放以后,“旋律兄弟”真的放飛了旋律,迎來了新的創作巔峰。除了一批演唱歌曲之外,他倆在天津人藝老一輩導演王泉指導下還把魯迅名作《傷逝》改編成歌劇在北京公演。記得有一天韓偉興沖沖地跑到我家里,一進門就說:“為《傷逝》發現了一個絕了門兒的女主角,聲音好到用錄音機都糟蹋她的嗓子!必須聽原唱,她的音色一丁點兒雜質都沒有!”后來我才知道,他指的是日后紅透海內外的殷秀梅。
施光南的英年早逝,讓韓偉很苦悶。1987年有個機會他到了中央電視臺參加春節晚會籌備工作,1988年春晚由他策劃并撰寫歌詞的《相聚在龍年》一曲打響,此后他又做了三年春晚總體設計,提出了“天地大舞臺”“同一首歌”等絕妙創意。我的兩個孩子已經成年,但只要在電視上見到韓偉的名字仍會雀躍歡叫:“快看,韓偉叔叔!”
(摘自《天津日報》 航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