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蔚縣民俗打樹花

海濱

“打樹花”是河北省張家口蔚縣暖泉鎮別具特色的古老節日社火，至今已有300余年歷史，是用熔化的鐵水潑灑到古城墻上，迸濺形成萬朵火花，因猶如枝繁葉茂的樹冠而稱之為“樹花”，其壯觀程度絕不亞于燃放煙花。“打樹花”的習俗一直延續至今，作為一項古老技藝，現已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加以保護和發揚。

美麗的蔚縣人杰地靈

蔚縣地處河北省西北部，張家口市南部，蔚縣東鄰涿鹿縣，南接淶源縣，西與山西廣靈縣毗鄰，北與陽原縣接壤。蔚縣屬冀西北山間盆地，恒山余脈，由晉入蔚，分南北兩支環峙四周，壺流河橫貫東西，正如古人所說：“群峰拱秀，壺水環流。”小五臺山東臺海拔2882米，為河北最高峰，海拔最低為900米，就是北水泉鎮的鴛鴦站。恒山古稱常山，由山西渾源經蔚縣下宮村鄉西莊頭入境，長約75公里。南山東部與涿鹿縣交界處和燕山山脈西端軍都山相接，南與太行山相連，所以也有人說蔚縣是三山交匯的地方。這里人文資源豐富厚重，古城堡、古民居、古城墻、古寺廟、古戲樓、古遺址以及文字記載和出土文物眾多，年代完整，保存較好，是河北省歷史文化名城，1993年被國家文化部命名為“民間藝術之鄉”。境內已發現從石器時代到明清的古遺址、古墓葬、古建筑等歷史文化遺存800余處，在河北省名列第一，被譽為“河北省古建筑博物館”。這里民俗獨特，民間曲藝長盛不衰，蔚縣剪紙、蔚縣秧歌、拜燈山均已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蔚州古城的名勝古跡更是俯拾即是。寺觀、廟壇、殿閣、衙署、宅院星羅棋布，儒、釋、道文化淵源流長。據統計，1.6平方公里的古城區內大小寺廟就有95座。現在保存下來的有國保單位6處（玉皇閣、常平倉、南安寺塔、釋迦寺、靈巖寺、真武廟），省保單位3處（武廟（關帝廟）、天齊廟、吉星樓），縣保單位6處（文昌閣（鼓樓）、萬山樓（南城門樓）、城隍廟、財神廟、火神廟、魏象樞故居），另外還有蔚州城墻、蔚州衙署、文蔚書院等。

蔚縣，古代燕云十六州的蔚州就是這里。蔚縣文化底蘊十分深厚，城內文物比比皆是——遼、元、明、清建筑風格各異;儒、釋、道文化異彩紛呈。蔚縣文化最大的特色是“有村便有堡，見堡則有村”，來這里一路可見公路兩旁類似于新疆高昌及焦河故城的古村落遺跡，雖然規模沒有那么宏大，但荒蕪景象極為神似。蔚縣的每座城堡都自成體系，均壘有高高的城垣，土壘夯實而成，整體色彩像陜北黃土高坡。年代不同，古城堡規模也不一樣，古老城堡在較高地帶，想來人們是憑借其居高臨下的優勢，抵御外來侵擾和山洪水患;年代較近的城堡大多建在遠離河道、寬闊平展的地方，規模較大。

火樹金花“打樹花”

暖泉鎮位于蔚縣境內西部邊緣，是河北省唯一一個被評為“中國歷史文化名鎮”的小鎮，因鎮中有溫泉“三九天不凍”，水面“積汽如蒸”而得名。現在最有吸引力的并不是溫泉，而是元宵節期間的“打樹花”。隨著春節臨近，蔚縣大街小巷里的年味兒日漸濃郁。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大大的紅“福”和各樣剪紙把縣城里裝點得喜氣洋洋。趕年貨大集的人們在各個貨攤前穿梭，用空前的購買熱情傳達著對這個傳統新年的重視。

夜色降臨，暖泉鎮上橫拉在巷子里的傳統四方形燈籠成為別致的一景，紅色光芒點綴著朦朧夜色，很有過年的氣氛。當你跟隨人流前往樹花表演廣場時，途中會遇到很多剪紙小攤，這里的剪紙都是由當地人制作，因為鄉土氣息濃郁再加上價格便宜，外地游客都愿意淘幾張帶回家。彩燈高懸彩旗飄，扭起秧歌踩高蹺，如織人流賞燈醉，萬家歡聚鬧元宵。元宵節又稱燈節、上元節，一般過3天，從正月十四開始，到正月十六結束。這3天可以說是整個過年期間最紅火、最熱鬧的時候。在蔚縣，這3天一般是白天看民間社火，晚上觀燈、賞樹花。

專門為打樹花表演修建的“樹花廣場”上，已聚集了不少人。超大鼓風機正在高速運轉，火苗子已經在大型煉鐵爐里躥個老高，師傅們還不停地往爐膛里添炭加鐵。據現場一位師傅介紹，打樹花每次差不多要用掉1000來斤鐵，用料主要是鐵鍋、生鐵爐子這些廢品鐵，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冶煉，就成為金燦燦的鐵水。其實，在看打樹花之前，我已經在很多場合見到過照片了，也曾經聽過朋友繪聲繪色的描述。但是，當我在現場親眼看到火紅的鐵水化作條條絲線，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尤其是聽到噼啪的爆炸聲響時，那種感覺只能用“震撼”來表達。

據說當年暖泉鎮有好多鐵匠作坊，每逢年節，富人們燃放煙花慶祝，鐵匠們也同樣渴望著熱鬧喜慶，但鐵匠買不起煙花，他們從打鐵時四濺的火花中得到靈感，把熔化的鐵水潑灑到古堡城門上方的磚墻上，好似朵朵煙花盛開。這種特別的“煙花”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普通老百姓，其熱鬧喜慶的氛圍絕不輸給擁有煙花的富人們，因此便有了每逢過年“富人放煙花，窮人打樹花”的民俗。久而久之，形成獨具特色的社火方式。

打樹花鐵水的溫度可以高達1400多攝氏度，稍不注意就會被燙傷，所以打樹花都是由經驗豐富而且膽識過人的高手藝人操作。他們表演的時候戴上用水浸濕的帽子，并且把老羊皮襖反過來穿在身上，這樣可以防止被飛濺出來的鐵花燙傷。打樹花是一項技巧性非常強的活動。先把生鐵、煤炭放進煉鐵爐熔化成鐵水，然后用一把短柄的柳木勺把1400多攝氏度的鐵水潑灑到城墻之上。這柳木勺要在水中浸泡3天，然后慢火把表面烘干，才不至于被鐵水燒毀。柳木勺子看著不大，可是盛滿鐵水后足有七八斤重。師傅們要奮力把鐵水潑灑向城墻，三四位師傅輪番上陣，在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內，把一爐1300多斤的鐵水打完。

甩濺出絢麗多彩的火花，活動場面極其壯觀。觀眾們對這一古老而獨特的花會形式無不拍案叫絕。據悉，最初打樹花用的只是鐵水一種，后來發現，鐵水“花”是紅色的，銅水“花”是綠色的，鋁水“花”是白色的，漸漸地就發展成五彩繽紛的樹花了。

看打樹花是令人振奮的。開始的時候，是驚奇、震撼，隨著一勺勺鐵水化作千絲萬線，禁不住興奮地高呼。慢慢地看出了一點門道。這打樹花的節奏要快，第一勺撞擊到墻上爆炸開來、飛濺而下的時候，第二勺又迅速潑灑出去，飄灑下來的絲線與潑灑出去的射線交織在一起才最壯觀。而且，速度節奏越快，樹花越密集，也越壯觀。

最后一位上場的師傅，把木勺揮舞得飛快，鐵水綻放了最輝煌的瞬間，也把打樹花活動推向了高潮。“威風鑼鼓催春早，盛世秧歌賀歲歡，蛟龍雄獅舞太平，火樹銀花兆豐年……”元宵節期間，蔚縣城鄉一派歡騰，各類民間社火活動精彩紛呈，數萬鄉民載歌載舞縱情鬧元宵。

關于打樹花的由來，當地民間還有另外一種說法。說城門上有5顆魁星，村里人為了來年能使村子多出幾個秀才，便用生鐵熔化成鐵水，雇民間的藝人去打樹花。鐵水全部落在5顆魁星上，才能表示來年中的秀才多。所以對打樹花的藝人要求非常高，不僅力氣要大，能把柳勺帶鐵水一次又一次地揚到高空，還得要揚得準，揚得藝術漂亮。其實，無論怎樣的版本，都是一種祈福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