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潤
車過秦嶺,隧道給過我
間歇性的黑暗,來不及悲傷
就被山腰的桃花埋伏
都說桃花致命
我幸好不著戎裝
只是被一路引向深處
我腔調完美,此時
用一條奔騰的公路代替
流水的生活。車過秦嶺
伙伴們,服務區其實是
最好的人間。豈能錯過
我總是在年末更顯傷悲
熱鬧越多越是易染孤單
我不敢比擬冬日里
落掉葉子的任何一棵樹
所有的寬闊
都不是自主的減法
天空不是,大地不是
二者間冬日的樹更不是
一只鳥混淆不了視聽
它路過我,我是它的塵土
稍息時,掩埋的心
我比它略大
以為有耕地的地方便有花紅
以為有樹種的地方便有鳴蟲
兩個人的國度
不必尋到有真理的方向
只在瓦片的灰里擁抱爭吵
灰是瓦片的灰
瓦是灰片的瓦
我們用它饒舌,用它
無限擦亮天空的藍
也揣明晃晃的刀子
卻很少拿給對方和俗世看
也揣明晃晃的刀子
但也只是偶爾拿出亮一下
以加持一場謬論
他種下一百三十九棵紅豆杉
他種下金絲楠、菩提、珙桐
他種完這些樹,換一塊地種
云杉、雪松、金葉榆和沉香
占山為王的人,領地之上
有沙沙作響的旗,助他完成
將軍般的豪邁和履歷。懷揣
種子的人與滿身鹽堿的人
相差八千里云的輕,十萬噸
雨水的重。做一介匹夫
他只須,在搖動的花樹下
打翻一只藥碗。即可收復
一片舊河山
責任編輯? ?侯建軍
特邀編輯? ?張? 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