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鈴
張曉曼隨男友到了荷蘭后,缺乏安全感,每天都像福爾摩斯一樣緊盯男友,直到對方送了她一條狗——
異國戀不易,養只牧羊犬打發寂寞
2017年10月,荷蘭早早入了冬。由于一直沒有找到心儀的工作,張曉曼倍加焦慮。
男友德里克回家,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張曉曼追問,可他卻不耐煩地說,只是換了種香水,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這個讓自己遠離故土的男人,之前每天用熱吻喚她起床,可現在,越來越無視她的情感需求……
現年29歲的張曉曼畢業于大連外國語學院。2014年曉曼上大三時,認識了德國交換生德里克。兩人很快墜入愛河,確定了關系。
畢業后,德里克在德國的發展不盡人意,遲遲沒有求婚。張曉曼心急之下了解到,荷蘭這個國家承認男女朋友身份,即使還未結婚,也可以辦伴侶簽證,拿到居留后可以在歐盟任何一個國家生活。于是,她建議男友去荷蘭,并提出,她家會出錢買房買車,保障基礎生活。德里克欣然同意。
2017年5月,德里克在荷蘭拿到了一份長期工作的合同,張曉曼以女友身份前往。曉曼父母生怕女兒在外受苦,出資買了一套小公寓和一輛車。
歐洲對財產保護非常成熟,誰付錢東西就是誰的,沒有后顧之憂。可是,國外生活并沒有想象中的美好,曉曼求職接連碰壁,平時沒什么朋友可以交流,男友早出晚歸,不安和焦慮籠罩著她。
她開始疑神疑鬼地查看他的襯衫;翻查他所謂堵車的“證據”。直到這天,德里克說:“親愛的,以前你在大連不是養了寵物狗嗎?現在,我們也養一只吧,這樣你就不寂寞了!”張曉曼心中一暖——他還是在意自己的。
于是,她開始在各大寵物網站上瀏覽賣寵物狗的信息。這時,她才了解到,在荷蘭養寵物太費勁了!首先,買主需要提前預約懷孕的母狗,等生下來后,經過一番檢疫,按照預約順序,每個買主去看;而且,寵物的福利也非常完善。
在荷蘭,養寵物要納稅,動物和人有相似的法律保障。
三個月后,他們終于買到了一只德國母牧羊犬,取名湯圓。湯圓回家后,曉曼為它辦身份證、護照、健康證、醫療保險;半歲時還得送它去寵物學校上學,學上廁所、過馬路等等。時不時,她還要參加“家長會”等交流活動。這讓她不禁感慨:怎么比每天上班還要累啊!
當然,這學校也不是白上的,湯圓的訓練成果顯著。自從有了湯圓,張曉曼的生活充實了不少,帶著它散步,和它聊天。男友也大大松了口氣,說要感謝湯圓讓張曉曼回歸正常。
這天,德里克休假在家。門鈴響了,是快遞員的聲音。一向慵懶的德里克立刻起身開門,沒想到,敏捷的湯圓搶先一步,叼起來就遞到曉曼眼前。
那是一個小巧的包裹,雖然寫的荷蘭語曉曼看不懂,但包裝好像是女性內衣的牌子。
還沒看清,德里克一把將包裹搶走,拉著臉說:“管好你的狗!不要讓它碰我的東西!”曉曼對男友沒來由的憤怒感到莫名其妙。漸漸地,她又發現了一些端倪。
狗偵探上線,屢次撞破男友劈腿
那段時間,德里克總以加班、聚會為由,很晚回來。到家后,湯圓總沖他汪汪大叫,與此同時,曉曼在德里克衣服上發現過口紅印,有一次還找到根金黃色的長頭發。德里克狡辯說,每天和各種同事在一起,難免一個不小心蹭上去。
2018年8月的一天,曉曼帶著湯圓遛彎。湯圓牽引著她,一個勁兒往前沖,到了一家小房子前,歪了歪頭就開始撓門,怎么攔都攔不住。
很快門開了,走出來一位金發碧眼的美女。曉曼正欲道歉,湯圓竟反常地掙脫了繩索,沖進屋內,叼了一個印度大象的掛件出來。而這個掛件,跟曉曼和德里克在印度旅游時買的一模一樣。等她回家,翻箱倒柜卻沒能找到自家的那個大象掛件。
曉曼隱隱覺得不對勁,便將湯圓的事情說了出來。男友反應十分激烈:“那掛件又不是獨一無二的,真是太胡鬧了!你的狗再隨意闖進別人家,小心讓你吃官司!”說罷,摔門而去。曉曼也想可能只是巧合,但德里克的態度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段關系。她向往婚姻,可交往這么久,她發現自己并不了解德里克。
2019年4月的一天,曉曼做了下午茶,領著湯圓去德里克所在的物流公司“探班”。誰知,走到一個岔路口,湯圓便咬著她的褲腳,往一條小巷子里拉。曉曼跟上去一看,渾身顫抖!
只見德里克正摟著一個前凸后翹的金發美女熱吻!她定睛一看,這個金發美女不就是前段時間湯圓闖進去的那家女主人嗎?不用說,這兩人早有一腿!不知何時,湯圓已從自己手里掙脫開,飛奔撲上前去,用嘴拽著那女人的裙子就扯。這一用力,金發美女整條裙子都被拽了下來,下半身只剩一條內褲。美女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德里克趕緊護著他的情人,朝湯圓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腳。曉曼雙眼噙滿了淚水,一把摟住湯圓查看,而德里克根本沒看她,只是手忙腳亂地脫下外套給那個美女系上。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曉曼放聲大哭。沒想到男友住著自己的房,還將情人安置在家對面方便約會。湯圓好像通人性似的,直往她懷里鉆。這更讓張曉曼心中一酸,眼淚全都流在了湯圓的身上。
那天,德里克回家后,一改之前的驕傲,跪在曉曼面前道歉說:“對不起!每次我想和你交流、親近,你的心思都在狗身上,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是愛你的,不然怎么會為了你遠離家鄉,跑到荷蘭來呢?請你原諒我吧!”
看著德里克哀求的樣子,曉曼漸漸心軟了。再說,一旦分手,那她在荷蘭的居留問題怎么辦?曉曼問他:“那個女人是什么人?你喜歡她,干脆搬去她那里好了!”
德里克解釋說,那女人只是同事,房子也是租的,“我是不會去她那里的,我知道,全世界只有你最愛我。有你,我才有這么好的房子住!”
自那以后,德里克對曉曼的態度明顯親近了不少。在這場與金發美女的“戰爭”中,曉曼以為自己占據了上風,德里克也回心轉意,所以不再計較,畢竟,他們也沒有正式結婚。
可沒多久,湯圓好像生病了,越來越不愛動,還經常趴在張曉曼身邊嗚咽,這讓曉曼憂心忡忡。曉曼想讓德里克陪著一起帶狗去看醫生,可德里克一直打馬虎眼,說湯圓只是季節性感冒。
一周后,湯圓在一次嘗試站起來的過程中摔倒,呼吸困難。曉曼果斷掛了寵物醫院的急診,醫生在檢查后得出結論,說湯圓中毒了,可能是誤食了某種殺蟲劑,恐有生命危險。
曉曼震驚不已,在荷蘭戶外從不使用殺蟲劑,她家里也沒有這些,不可能出現“誤食”!該不會是德里克做了什么吧?醫生聽了曉曼的推論后,建議她趕緊報警并聯系動物保護組織。
很快,警方經過調查和取樣,在德里克隨身的公文包里發現了還剩下80%的蟑螂藥,也在湯圓的食盆里檢測到了同樣的毒藥成分。
德里克當場因涉嫌虐待動物罪被帶走,有可能處以最高6個月的監禁,在判決下來前會被拘留,公司也隨即把他解雇了。曉曼對這一切感到極其憤怒且不解。在荷蘭,虐待動物就是犯法,德里克為什么要對湯圓下此毒手?
寵物狗中毒,渣男入獄夢碎荷蘭
允許探監后,曉曼預約見了德里克。幾日不見,他胡子拉碴,頹廢了不少。想起湯圓還躺在寵物醫院里生死未卜,曉曼真想狠狠扇他幾個耳光。
質問下,德里克低著頭,嘆了口氣,說出了心聲。原來,德里克覺得,自從曉曼來到荷蘭后,總是像監控器一樣監視著他,這讓他覺得窒息,沒有自由。
后來,在工作中,他和女同事,就是那個金發美女格蕾絲打得火熱,還出了軌。
為方便偷情,德里克還幫格蕾絲在家對面街區租了房子。他知道,在荷蘭養狗是需要付出極大心力和時間的,就故意慫恿曉曼養狗,以分散她的注意力,這樣,他就可以找機會和格蕾絲在一起。
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湯圓的到來等于在身邊安插了一個狗偵探。他網購禮物要送給格蕾絲,可敏捷的湯圓卻率先截了胡,讓曉曼先看到包裹;湯圓又憑借敏銳的嗅覺帶曉曼找到格蕾絲的家,撕了格蕾絲的裙子,讓她丑態百出。
德里克由此開始厭惡這條狗,覺得都是湯圓壞了他的好事,將所有的怒氣撒在狗身上,還尋思只要將湯圓毒害死,就可以一了百了。
聽到這里,曉曼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想不到,自己曾經深愛、信賴的男人背地里居然這么有心計,這么狠毒。曉曼抹去眼淚,問:“你如果早就對我沒了感情,可以直接和我分手啊!”
德里克說:“在中國留學的時候,我確實喜歡你,癡迷你身上東方女人的溫柔。原本以為畢業了,我回德國了,就好聚好散嘛,畢竟咱們文化背景不同,我也絲毫沒有結婚的打算。”
“可是,你每天都給我打電話,還總說你把‘第一次給了我!Come?on!寶貝,喜歡就上床,不合適就分手,這不是很正常的嗎?誰規定說,你初夜給了我,我就要和你結婚?后來你就一直纏著我,要談婚論嫁,還說會出錢買車買房,我確實心動了。”
“那時候,我上大學的助學貸款還沒還完,正常情況下,可能60歲才能完全擁有自己的房子,但是你說你爸媽可以幫我們實現這一切,所以,當你發現我和格蕾絲的事情后,說要讓我離開,我覺得這不公平。我是因為你才到荷蘭來的,憑什么要我滾蛋!這都怪那條死狗,壞我好事。”
那一刻,張曉曼徹底清醒,狠狠丟下一句:“我們中國人戀愛,有一句話,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我不是非要從一而終,問題是,你從沒有開誠布公地說過分手的事情。我們中國女人對待感情都是發自真心,期待開花結果的。像你這樣的無賴、偽君子,根本不會了解什么才是真愛!”
說罷,張曉曼憤怒地起身離去。像這樣吃著碗里望著鍋里的渣男,就該讓他在監獄里面吃吃苦頭。
萬幸,在醫生的救助下,湯圓基本排清了毒素,逐漸恢復健康。不過,它的視力和嗅覺都受到了影響,今后也只能吃敏感狗糧,不能吃硬物。
抱著死里逃生的湯圓,曉曼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如果不是因為湯圓,自己可能還會一直被德里克的花言巧語所蒙蔽。德里克固然心術不正,但自己又何嘗無辜?在湯圓發現德里克的奸情后,因為想拿到荷蘭永久居住權,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遠離他,這才讓湯圓慘遭毒手呀!
2020年初,張曉曼與德里克在公證下解除了男女朋友關系。鑒于曉曼并沒有到能拿到荷蘭永居的時限,需要在三個月內離境。于是,曉曼準備帶著湯圓返回中國,離開這個不屬于自己的國度。
可當時,新冠疫情在歐洲達到頂峰,以湯圓的身體狀況,估計很難撐過回國時反復的檢測和隔離,于是,曉曼向荷蘭移民局申請了延期離境,幸而得到了批準。如今,曉曼仍舊和湯圓待在荷蘭,它陪伴著曉曼挨過了一個又一個孤獨的封鎖日。
曉曼也努力自力更生,在疫情期間開設了抖音賬號,教授英語課,并帶著湯圓出鏡,一起向粉絲分享在荷蘭的生活見聞。
2020年底的時候,張曉曼的抖音竟然破天荒地接到了第一份廣告,這是她在荷蘭的第一份收入。
如今,張曉曼所教授的英文線上課程也越來越成熟、完善,生源趨向穩定。
原來,能夠讓自己心安的從來都不是綠卡,不是利益交換,不是婚姻,能護你無憂的,永遠都是你自己!談到未來,曉曼相信,在湯圓的陪伴下,她一定會獲得真正的愛情。
編輯/邵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