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嫁妝

盧云

母親有一個舊木箱，那是她出嫁時外公外婆送給她的嫁妝；我有一個紅色舊皮箱，跟隨了我十多年，那是我結婚時父母送給我的嫁妝。從木箱到皮箱，從過去到現在，嫁妝里盛滿了做女兒的幸福和甜蜜，也承載了父母的關愛和祝福。

聽過一個美好的傳說：以前江南大戶人家如果生了閨女，就在宅院里種一棵樟樹，待到樟樹成材，女兒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媒婆如果在院外看到長大的樟樹，就知道這家有未出嫁的閨女，便可去提親。在女兒出嫁的時候，這家人就將樟樹砍倒做成兩個大箱子，里面裝上絲綢做嫁妝，“兩箱絲綢”寓意著“兩相廝守”。

如今，福建晉江一帶的新娘據說是最有錢的新娘了，嫁妝不僅有金銀首飾、綾羅綢緞，還有別墅、豪車、商場股份和保險基金之類。我和母親不是生在大戶人家，沒有樟樹可伐，也沒有金銀財寶可傳。母親出嫁時，外公用普通木頭打了一套衣櫥和木箱；我出嫁時去商場挑選了箱子，父母付的錢，雖然沒有名貴的樟木值錢，卻飽含著父母滿滿的殷切關愛。

我和老公結婚時一窮二白，父母考察過后對老公說：“彩禮錢我們不要，只要你努力奮斗，善待我家女兒。”臨出嫁時，他們交代我從今往后公婆也是自己的父母，要一樣孝敬、善待，這是他們給我的忠告，也是特殊的嫁妝。

孝道這一點上，我的父母不僅說到，更是做到。奶奶去世后，爺爺就與我們同住，母親每天不僅要做家務，還要按時到小鎮醫院檢驗科上班。記得每天早飯前，母親必會沖一杯爺爺愛吃的蓮藕粉，或者泡一碗黑芝麻糊；爺爺年邁時每次大小便失禁，都是母親清洗衣服……

三代同堂，承歡膝下，我從小耳濡目染父母的孝道和細致，對于老人有著天然的親切感和同理心。婚后我雖因文化環境和飲食習慣不同，也曾與公婆偶有誤會，但每每遇到問題，我就會想起父母的教誨，及時找到原因進行溝通，糾正自己的言行。屈指算來，我已與公婆和諧地同住了十多年，我想這都得益于父母給了我特殊的嫁妝。

人到中年，有兒有女，我常常想：將來我的孩子長大，我所能給予的是什么？我想最好的嫁妝、彩禮一定不是金錢，而是孩子具有的知書達禮的家風、誠實守信的品格、尊老愛幼的美德和堅韌不拔的精神。

（摘自《莫愁·智慧女性》）（責編 天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