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艷鸞,吳紀園
(1.江漢大學醫學院,湖北 武漢 430056;2.武漢市第一醫院,湖北 武漢 430033)
白癜風是一種以局限性或泛發性色素減少為特征的慢性全身性疾病,有關白癜風的病因和發病機制至今仍不明確。作為一種常見的心身性皮膚病,精神-神經-內分泌-皮膚免疫系統的作用成為白癜風發病的主導機制之一。本研究測定患者血漿中β-內啡肽表達水平,并對患者焦慮、抑郁情緒進行評估和比較,分析白癜風發病過程中精神心理因素和β-內啡肽與發病機制的相關性,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1-10月武漢市第一醫院皮膚科收治的白癜風患者85例納入觀察組,其中男31例,女54例;年齡16~64歲,平均(39.21±6.26)歲;病程1周至20年。同時選取100例健康者納入對照組,其中男43例,女57例;年齡(38.25±6.97)歲。2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納入標準:(1)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2)年齡16~64歲;(3)臨床皮損典型,且皮膚計算機斷層掃描(CT)提示有白癜風可能。排除標準:(1)有精神病史或精神病家族史;(2)已確診自身免疫性疾病或其他系統性疾病;(3)3個月內接受過抗焦慮、抑郁及心理治療;(4)3個月內經歷社會心理應激或嚴重的生活事件。
1.2方法
1.2.1儀器與試劑 Hettich離心機,日本SANYO Biomedical freezer超低溫冰箱,Bio-RADcoda酶標分析儀,移液器及槍頭,β-內啡肽放射免疫試劑盒(武漢優爾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等。
1.2.2評定焦慮、抑郁及癥狀 采用漢密爾頓焦慮量表14項版(HAMA-14)、漢密爾頓抑郁量表24項版(HAMD-24)及癥狀自評量表(SCL-90),以問卷調查的方式評定患者焦慮或抑郁心理癥狀及嚴重程度,并與對照組進行比較。焦慮量表共14項,以不同形式分別對各個系統進行焦慮描述,分為沒有、輕度、中度、中度和極重度5級,分別計為0~4分,14項所得分數和為總分。總分大于或等于29分為可能有嚴重焦慮;總分21~<29分為肯定有明顯焦慮;總分14~<21分為肯定存在焦慮;總分7~<14分為可能有焦慮;總分小于7分為沒有焦慮癥狀。HAMD-24有24個條目,與HAMA-14分級評分相同,≥24分為重度抑郁,17~<24分為中度抑郁,8~<17分為輕度抑郁,<8分為無抑郁。SCL-90有90個項目,每一項根據“沒有、很輕、中等、偏重、嚴重”5個等級進行評分,根據軀體化、強迫、人際敏感、抑郁、焦慮、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和其他癥狀等10個方面的評分來評定研究對象精神癥狀及嚴重程度。
1.2.3標本的采集及處理 所有受試者均于清晨空腹后取外周肘靜脈血5 mL注入肝素鈉抗凝試管中,凝血后3 000 r/min離心10 min,分離上清液血漿并注入EP管中密封,置于-80 ℃冰箱中凍存,待標本收集完畢后集中檢測。
1.2.4β-內啡肽水平測定 具體試驗步驟按照說明書操作。測出標準品及樣本的吸光度(A),在curve expert 1.30曲線軟件上繪出β-內啡肽標準曲線(5點圖),根據樣品的A,由標準曲線查出相對應的樣本水平。

2.12組HAMA、HAMD及SCL-90評分比較 觀察組患者HAMA、HAMD評分,SCL-90總分及軀體化、強迫癥狀、人際關系敏感、抑郁、焦慮、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其他癥狀10個維度評分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2組HAMA、HAMD及SCL-90評分比較分)
2.22組β-內啡肽水平比較 觀察組患者血漿β-內啡肽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進展期患者血漿β-內啡肽表達水平明顯高于穩定期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中節段型患者血漿β-內啡肽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尋常型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皮損位于暴露部位患者血漿β-內啡肽表達水平明顯高于非暴露部位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焦慮患者血漿β-內啡肽表達明顯高于無焦慮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抑郁患者血漿β-內啡肽表達水平明顯高于無抑郁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分類β-內啡肽水平比較
屬于阿片肽家族的β-內啡肽是由前阿片肽、促腎上腺皮質激素及其他衍生物分裂產生[1]。β-內啡肽可以通過與相應的受體(μ-阿片肽受體和δ-阿片肽受體)結合,參與機體的一系列應激反應,如情感、記憶、認知、免疫、呼吸等。β-內啡肽作用具有多樣性,促使眾多精神科醫生研究其與多種形式行為及癥狀的聯系。研究結果顯示,β-內啡肽參與了各種精神障礙的調節,包括焦慮[2]、抑郁[3]、憤怒控制[4]、攻擊性[5]和成癮[6]等。β-內啡肽能在心理壓力的作用下過度分泌,以幫助機體抑制或緩解不適的反應。阿片肽和阿片肽受體在周圍和中樞神經系統中廣泛表達,許多研究表明,這些內源性阿片類藥物及其受體參與了對壓力的情緒、行為反應及情緒調節的病理生理發展。在動物模型中,β-內啡肽分泌增加與抑郁行為有關[7]。
已有證據表明,免疫系統與阿片系統在功能上有一定的聯系。單核細胞、巨噬細胞、粒細胞、T淋巴細胞、B淋巴細胞表達阿片肽,包括β-內啡肽、前阿片黑色素皮質素(POMC)和所有POMC加工酶一類[8-9]。由循環白細胞產生的阿片肽,可遷移到炎癥組織中,并在炎癥組織中進行免疫刺激和調節活動[10-11]。雖然現在尚未確定β-內啡肽在白癜風發病機制中的作用,但已有學者發現,白癜風患者血液和皮損中的β-內啡肽水平高于健康對照組,局限型和節段型白癜風患者皮損組織液中的β-內啡肽水平高于正常皮膚,泛發型患者皮損及正常皮膚中的β-內啡肽水平均高于健康對照組[12],進一步說明β-內啡肽有可能參與白癜風的發病,且支持神經內分泌因素在白癜風發生、發展過程中發揮了部分作用。有研究發現,β-內啡肽可以通過控制脂多糖誘導免疫調節因子表達來調節朗格漢斯細胞及黑素細胞的功能。
本研究結果顯示,白癜風患者HAMA、HAMD評分,SCL-90總分及各維度評分均明顯高于對照組,證明白癜風患者精神心理確實受到一定影響。另外,白癜風患者血漿中β-內啡肽的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進展期白癜風患者β-內啡肽水平高于穩定期患者,節段型患者β-內啡肽水平高于尋常型患者,皮損位于暴露部位的患者β-內啡肽水平高于非暴露部位患者,可見白癜風患者體內β-內啡肽表達水平受到了精神因素的影響,提示焦慮、抑郁等精神障礙可能通過神經-內分泌-免疫網絡參與了白癜風的發病。
在白癜風的發生、發展中,作為免疫調節因子的β-內啡肽可在患者情緒低落、焦慮、抑郁或精神不佳時應激性分泌增加,參與機體對壓力、行為反應和情緒的調節。另一方,β-內啡肽通過控制脂多糖誘導免疫調節因子表達來調節朗格漢斯細胞和黑素細胞的功能,加重病情的發展,而久病難愈又進一步使患者更加焦慮。因此,在治療白癜風時,臨床醫生應對患者精神心理狀態予以重視,幫助患者緩解心理情緒狀態對白癜風病情有一定的改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