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教會免疫系統抵御疾病

●復旦大學附屬兒科醫院

氣溫稍有變化，就感冒發燒，是不是免疫力低？

加班熬夜，經常感到疲勞，是不是免疫力低？

吃好睡好心情好就能提高免疫？

平時，“免疫力”一詞經常被大家提起。免疫力到底是個什么“力”？怎么做才能增強免疫力？是誰給免疫力續航充電？

近來，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讓我們有聊聊免疫力和疫苗關系的必要，看看這對師徒是如何聯手打敗病毒細菌的。

免疫系統需要受“教育”

在與疾病的斗爭中，人類一直在思考探索，如何應對這些無孔不入的微小病菌、病毒呢？

古人從哲學層面洞悉“正氣存內，邪不可干”。哪來的“正氣”？難道是天賦異稟？

我們知道，盡管新生兒很柔弱，他們也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面對自然界的各種挑戰，但挑戰是殘酷的。從步履蹣跚到身形矯健，需要一次次摔倒重來，這是常年學習的過程。與此類似，人體的免疫系統也要經歷一個漫長的學習過程，這樣才能真正擁有抵御疾病的“正氣”。

怎樣學習？向誰學習？與自然抗爭中學習，與肉眼看不見的病原體斗爭中學習，只有經歷了這個過程，身體才有了“正氣”，才有了我們所說的免疫力，尤其是針對特定傳染病的特異性免疫力。

非特異性免疫和特異性免疫是人體內的兩種免疫機制。非特異性免疫是指機體通過自身的免疫能力、免疫系統產生的不針對特定細菌或病毒的有效的抵抗力；特異性免疫是指針對能夠明確的細菌、病毒產生免疫的反應。

這里我們所說的打疫苗產生的免疫力，就是專指特異性免疫。當再次遇見這樣的細菌或病毒侵入機體時，特異性免疫就能夠快速啟動，起到明顯的免疫作用。

令人不安的是，任由細菌、病毒直接攻擊，或許我們中的一部分人可以幸免，但我們的損失太慘重，甚至是無法承受的。新冠肺炎如此，人類歷史上許許多多的傳染病更是如此。

人類的生存智慧是無限的，從中國明代的人痘，到18 世紀英國的牛痘，逐漸發展起來的近現代免疫學，重要的進步就是通過疫苗可以幫助我們抵御細菌、病毒。于是，許多危及人類健康的嚴重傳染病，通過疫苗技術和應用逐步得到有效的控制，甚至在1980年實現了全球根除天花，現在根除的目標是小兒麻痹癥，已接近這一目標了。在這過程中，疫苗成為訓練和健全我們免疫系統的“老師”。

今天我們全球化、聚眾生存，但常常會忘卻細菌、病毒的肆虐。現代社會能夠歡聚，能夠互通有無，背后重要的保障措施之一就是通過科學手段，用疫苗“教育”了我們的免疫系統，使得它壯大得足以抵御許多細菌、病毒。

疫苗要“因材施教”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么我們不能一勞永逸地戰勝這些令人煩惱的傳染病呢？似乎我們掌控了與自然相愛相殺的主動權，但其實并沒有那么簡單。

人類在進步，自然在演化。面對自然，人類將會有無盡的挑戰。譬如，還沒有完全控制許多已知的傳染病，自然界又新演化出艾滋病、新冠肺炎等新發傳染病。人類與自然的生克關系是無止境的，新發傳染病是我們必須永遠面對的問題。與之相對應的是疫苗要不斷更新，才能有效地“教育”免疫系統。

此外，疫苗雖然教會了免疫系統抵御傳染病的能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能力也會衰減。許多研究證明了這一點，如麻疹疫苗接種后，人體產生的抗麻疹能力會隨著年齡而衰減。

雖然新冠肺炎疫苗剛上市，但科學家和老百姓所關心的問題之一是它所產生的保護作用能持續多久？

道理是一樣的。對于很多普遍易感的傳染病，如果不考慮免疫力的衰減問題，聽之任之，我們就會再度面對感染的威脅。

如何解決這一問題呢？讓疫苗再次“教育”免疫系統。這在科學上講就是“強化免疫”，是讓免疫系統溫故而知新。

也許有人會提出，每個人的免疫狀況不同，免疫自身或其他許多疾病也會影響我們免疫系統受教育的能力。的確如此！這也是我們必須正視的問題。

當面對傳染病的嚴重危機時，我們首先考慮的是絕大多數人群的安全，沒有能力也沒有條件對不同的個體采取不同的措施。這是“求同存異”的階段。

當我們總體控制住了傳染病的肆虐，隨著認識的深入，尤其是認識到不同個體的差異，這時社會和我們自己的要求就會提高，就會努力地去關注每個不同的個體，就會“求全責備”。這是現代醫學發展的趨勢，也就是所謂個體化的過程。這時我們就會制定“特殊健康狀況人群”使用疫苗的策略。

但是由于自然的多樣性和細菌、病毒的多樣性，以及個體的多樣性，這一過程必然是艱難而漫長的。

總之，疫苗承擔的是歷練我們抵御疾病的內在功夫，補齊了我們抵御微小細菌、病毒的短板。各種不同的疫苗，幫助各種不同的人群，應對各種不同的細菌、病毒。這些是人類生存、發展和進步的重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