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紅蓮 張祖善
(青海省交通醫(yī)院神經內科,青海 西寧 810001)
三叉神經痛是以面部三叉神經為分布區(qū)的一種獨特的慢性疼痛障礙,可分為原發(fā)性和繼發(fā)性。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是單純的三叉神經相對分布區(qū)的發(fā)作性疼痛,檢查不出現明顯的與發(fā)病相關的功能性或器質性病變。三叉神經痛以發(fā)作時陣發(fā)性劇烈疼痛為主要表現,發(fā)病率隨年齡增長而升高,多發(fā)生于中老年人,右側多于左側,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1]。其中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占絕大多數[2]。西醫(yī)常采用口服卡馬西平等藥物治療,治療效果明顯但副作用大,如共濟失調、嗜睡、意識錯亂等。針刺治療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療程短,見效快,臨床效果更加穩(wěn)定。穴位埋線可以長期刺激穴位,不斷積累治療信息,使疾病得到徹底治療,從而對三叉神經痛起到良好的鎮(zhèn)痛效果[3]。2018-03—2019-11,我們采用針刺聯合穴位埋線治療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100例,并與單純針刺治療100例對照,觀察療效及對疼痛視覺模擬評分(VAS)、睡眠質量的影響,結果如下。
1.1 一般資料 全部200例均為我院神經內科門診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患者,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2組。治療組100例,男60例,女40例;年齡31~82歲,平均(46.32±3.21)歲;病程6個月~10年,平均(4.11±0.51)年;疼痛部位:右側52例,左側34例,雙側14例;三叉神經疼痛分支:第一支疼痛28例,第二支疼痛42例,第三支疼痛30例。對照組100例,男54例,女46例;年齡30~81歲,平均(45.32±3.19)歲;病程6個月~10年,平均(4.15±0.49)年;疼痛部位:右側43例,左側32例,雙側25例;三叉神經疼痛分支:第一支疼痛25例,第二支疼痛45例,第三支疼痛30例。2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病例選擇
1.2.1 診斷標準 參照《國際頭痛疾病分類(ICHD—Ⅱ)》[4]。①疼痛局限于三叉神經的一個或多個分支;②疼痛是指皮膚表面突然的、強烈的、尖銳的刺痛或灼痛;③疼痛程度嚴重;④刺激扳機點(如上唇、鼻翼、眶上孔、眶下孔及口腔牙齦等處)可誘發(fā)疼痛;⑤具有痙攣發(fā)作間歇期,發(fā)作以后,患者完全無癥狀。
1.2.2 納入標準 符合上述診斷標準;無身體嚴重軀體疾病,無神經系統損害表現;本研究經我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通過;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5]。
1.2.3 排除標準 顱內占位性病變所致的非特異性面部痛;進行詳細的體格檢查,頭顱X線攝片、CT或MRI檢查排除繼發(fā)性三叉神經痛患者[6]。
1.3 治療方法
1.3.1 對照組 予常規(guī)針刺治療。主穴(雙側穴位均取患側):第一支取攢竹、下關、絲竹空,攢竹從上向下與額平面成45°刺入40 mm左右,得氣后留針15 min;下關直刺50 mm左右,得氣后留針20 min;絲竹空以15°平刺入40 mm左右,得氣后留針30 min。第二支取魚腰、顴髎、巨髎,魚腰斜向下方刺入10~15 mm左右,得氣后留針20 min;顴髎直刺15 mm左右,得氣后留針15 min;巨髎直刺15 mm左右,得氣后留針10 min。第三支取四白、頰車,四白斜向上方約45°角刺入15 mm左右,得氣后留針20 min;頰車直刺15 mm左右,得氣后留針20 min。操作:用0.35 mm×50 mm毫針。配穴:取內庭、中脘、太沖。第一支下關針感不明顯時配夾承漿穴,從夾承漿斜向前下方約30°角刺入10 mm左右,得氣后留針20 min。內庭直刺20 mm左右,得氣后留針20 min;中脘直刺50 mm,得氣后留針30 min;太沖斜向上方約45°角刺入20 mm左右,得氣后留針15 min。各穴位均采用平補平瀉法。每日治療1次,治療30 d。
1.3.2 治療組 在對照組基礎上予穴位埋線治療。在常規(guī)針刺治療后取患側攢竹、魚腰、顴髎、巨髎、四白、頰車穴,常規(guī)消毒。將長3 cm的無菌生物蛋白線放入12號一次性埋線針(江蘇東方針灸器械有限公司)。右手握針,左手固定好穴位。當針快速穿過皮膚后,到達穴位深度并得氣時,用針芯將線送入穴中,然后拔出埋線針。針刺手法為兩快一慢,快速進針,慢慢推線,快速出針,急壓穴位。10 d治療1次,共3次。
1.4 觀察指標 ①2組治療前后疼痛評估采用疼痛VAS[7]:評分范圍0~10分,0分表示為無痛,10分表示患者有強烈的疼痛感,疼痛難忍。②2組治療前后睡眠質量采用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SQI)[8]進行評價,分數越低代表患者睡眠質量越好。③記錄患者治療過程中不良反應發(fā)生情況。
1.5 療效標準 參照《臨床疾病診斷依據治愈好轉標準》[9]。顯效:疼痛基本消失,隨訪6個月無復發(fā);有效:有疼痛發(fā)作,但程度有所減輕,隨訪6個月未見復發(fā);無效:疼痛仍然存在,沒有減輕或消失。

2.1 2組療效比較 見表1。

表1 2組療效比較 例
由表1可見,2組總有效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療效優(yōu)于對照組。
2.2 2組治療前后疼痛VAS、PSQI評分比較 見表2。

表2 2組治療前后疼痛VAS、PSQI評分比較 分,
由表2可見,治療后2組疼痛VAS、PSQI評分均較本組治療前降低(P<0.05),且治療后治療組均低于對照組(P<0.05)。
2.3 2組不良反應比較 見表3。

表3 2組不良反應比較 例
由表3可見,治療組不良反應發(fā)生率低于對照組(P<0.05)。
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發(fā)病機制至今尚不明晰,誘發(fā)原因較多,如飲食刺激、身體過度勞累、長時間受到不良情緒影響導致的情緒低迷、外界空氣和濕度、突發(fā)性的季節(jié)和氣候變化等。由于現代臨床研究技術及涉及醫(yī)學倫理所限,針對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患者分子生物學領域的臨床研究并不是很全面。目前,醫(yī)學界對三叉神經與微血管的關系進行深入研究,通過分析92.5%出現三叉神經痛的癥狀,結果顯示當機體器官老化,血液流速減慢時,發(fā)生紅細胞集聚而出現凝血的幾率就會增大,從而導致微血管畸形病變,擠壓鄰近的神經元細胞,當面部動作牽扯到這個擠壓點部位,就表現為三叉神經痛的發(fā)作[10]。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常見的治療方法有中醫(yī)治療和西醫(yī)治療。西醫(yī)治療主要采用藥物治療,以卡馬西平為主,能完全緩解70%~80%患者的疼痛,有效緩解近20%患者的疼痛[11]。但此種方法無法根治,長期使用會產生嗜睡、眩暈、消化不良、肝損害、造血系統受到抑制等副作用,而且極易復發(fā)[12]。
三叉神經痛屬中醫(yī)學“面痛”“偏頭痛”“頭風”“齒槽風”等范疇。“傷于風者,上先受之”(《素問·太陰陽明論》),“因風痛者,抽掣惡風”(《古今醫(yī)案按》),認為三叉神經痛多因風邪引發(fā)。其發(fā)病與內傷和外感有關,病因以風、火兩邪為核心。內傷主要與情緒相關,內火導致陽明經亂,從而引發(fā)面部神經損傷。外感與外邪入侵相關,因頭部屬于三陽匯集區(qū)域,如守衛(wèi)之氣不足便會導致風寒或風熱入侵,從而使經脈阻塞,導致不通則痛。治療原則為祛風通絡,活血化瘀。本研究對照組第一支取穴攢竹、下關、絲竹空,疏通經絡,消腫止痛;第二支取穴魚腰、顴髎、巨髎,鎮(zhèn)驚安神,疏風通絡;第三支取穴四白、頰車,疏通局部氣血經絡,祛風清熱。配穴內庭、中脘、太沖,具有瀉火氣、補中氣、疏解情緒之功效。治療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取患側攢竹、魚腰、顴髎、巨髎、四白、頰車穴進行穴位埋線,具有祛風消腫、疏經鎮(zhèn)痛之功效。本研究采用針刺聯合穴位埋線治療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通過針具和生物蛋白線在穴位內刺激經絡,平衡陰陽,調和氣血,調整臟腑,達到緩解患者三叉神經痛的目的。現代研究表明,針刺能刺激深部感受器,興奮信息沿神經纖維向中樞神經傳遞,激活中樞神經遞質系統及內源性痛覺調控系統,抑制傷害性刺激,同時針刺能促進組織代謝,改善局部微循環(huán),降低外周血液中致痛物質濃度,修復受損肌肉神經,消除水腫、痙攣、炎癥,具有明顯的鎮(zhèn)痛效果[13]。穴位埋線是對穴位長時間的良性刺激,可使局部血流量增加,血管通透性和血液循環(huán)得到改善,起到疏通經絡、調和氣血的作用,經絡氣血通暢則痛止[14]。
本研究結果顯示,2組治療后疼痛VAS及PSQI評分均降低(P<0.05),治療后治療組均低于對照組(P<0.05),提示針刺聯合穴位埋線能有效緩解患者疼痛癥狀,進而改善睡眠質量。治療后治療組療效優(yōu)于對照組(P<0.05),不良反應發(fā)生率低于對照組(P<0.05)。提示針刺聯合穴位埋線治療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安全有效。由此可以印證針刺聯合穴位埋線法通過針和生物蛋白線在相應穴位產生生物物理及生物化學變化,可以更好地將刺激信息通過經絡傳輸至體內,起到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15]。
綜上所述,針刺聯合穴位埋線可以有效治療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傳統的針刺方法結合穴位埋線方法辨證取穴,在操作過程中就可以迅速緩解患者疼痛,進而提高患者睡眠質量,且不良反應較少,是治療原發(fā)性三叉神經痛的首選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