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實施的“報復”

埃德加·戴維

這應該是30年前的事情了。我至今想起來，依舊會為自己差一點造成的后果而捏一把汗。

那會兒，我在埃文斯頓小鎮上的中學讀8年級。有一天，我放學后一個人走在路上，對面來了幾個小混混。我認識他們，帶頭的大個子叫艾薩克，在我剛進入中學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讀高級班了。作為最頑劣的學生，他們經常會被校長叫到辦公室。很顯然，他們現在已經不讀書了。

艾薩克問我：“小子，你還有多少錢？”

我的口袋里還有80美分，但我對他們說我沒有錢。艾薩克就示意身后的一個胖男孩來搜尋，胖男孩奪下我的書包開始找，找過書包之后又開始搜我的口袋，最終他找到了那80美分。胖男孩把這80美分遞給了艾薩克，艾薩克重重地給了我一個耳光，問我：“這是什么？”

我不敢作聲。艾薩克拍打著我的臉說：“小子，以后你最好乖乖地把錢交出來，永遠也不要嘗試隱瞞，否則你會多吃到一些苦頭。”

艾薩克帶著他的跟班揚長而去，我只能撿起書包灰溜溜地回家。第二天放學的時候，我故意和麥克、布雷迪兩個同學一起走，我想我們有三個人，即使遇上艾薩克也不必害怕了。在我們拐進小街的時候，艾薩克和他的跟班們早就等候在那里。我原以為多拉兩個伙伴在身邊可以嚇到他們，但沒想到我們三個人都被他們洗劫一空——總共有5.3美元。

當艾薩克他們再次揚長而去的時候，我對麥克、布雷迪說：“我們必須要做一些準備，如果他們再來打劫，我們就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麥克、布雷迪都贊成我的提議，他們說我們需要在身上藏一把刀用來保護自己。回到家后，我從父親的工具房里找到了一把小匕首，我把它放在了口袋里。

那天上課，我根本沒有聽老師在講什么，我只是在心里盤算著如何報復艾薩克和他的跟班們。放學時，我問麥克、布雷迪準備了一些什么，麥克告訴我他準備了一把非常鋒利的裁紙刀，而布雷迪則支支吾吾地告訴我說：“我很害怕，我只是把這告訴了我的父親。”

我對他有些失望，但我告訴他不要害怕，我們會保護他。走出校門后，我們果然再次在小街上遇到了艾薩克和他的跟班們，艾薩克露出奸邪的微笑向我們走來，并像之前那樣問我們要錢。就在我和麥克都把手伸進口袋打算掏家伙的時候，幾個警察從角落里竄了出來，他們把艾薩克和他的跟班們都帶走了。

這是布雷迪的父母報的警。

那之后，雖然我偶爾還會在小鎮上遇見艾薩克，但他再也沒有搶過我的錢，也不再和我說話。

昨天，我再次回到埃文斯頓小鎮，當我到達加油站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艾薩克，他對我微笑并向我問好。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出于友好，他的笑容帶著一些尷尬，最后他沒有收下我的30美元加油費。

我也有些慚愧。事實上，他也一定沒有想到，那天如果不是警察出現，我們雙方將會有什么樣的結局。當我和艾薩克告別的時候，我不禁為我那還沒來得及實施的報復而覺得后怕——我差一點就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想告訴更多年少的孩子，你可以天真，你可以沖動，遇上欺負你的人，你可以告訴父母或老師，你可以報警，你甚至可以當場和欺負你的人干上一架，但心里無論如何都不能想著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