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志強
董必武,原名董賢琮,又名董用威,號壁伍,1886 年3 月5 日出生于湖北黃安縣城內(nèi)城南街一戶清貧的秀才家庭。他青少年時期也曾向往科舉之路,在認識到清政府的反動腐敗后,追隨孫中山走上了資產(chǎn)階級民主革命道路,從一個封建秀才轉變?yōu)槊裰髦髁x革命者;辛亥革命后,民主主義救國理想破滅,他又在五四運動和對十月革命與馬克思主義的學習中認識到喚醒人民大眾的力量才是中國革命成功的關鍵,由此走上了無產(chǎn)階級革命救國的道路,從一個民主主義革命者轉變?yōu)轳R克思主義者。梳理董必武怎樣轉變?yōu)轳R克思主義者,回顧董老的革命初心有助于理解為什么近代以來只有中國共產(chǎn)黨、只有馬克思主義才能救中國。

董必武(1886-1975)
董必武的青少年時代,封建帝制仍然存在,他不可避免地受到當時封建社會潛移默化的影響,也曾向往過參加科舉考試當官走仕途。1903 年,17 歲的董必武連續(xù)通過縣試、府試和院試,獲得了附生資格,也就是考中了秀才。
董必武的青少年時代,中華民族已經(jīng)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災難境地,勞苦大眾深受國內(nèi)外反動勢力的多重欺壓,掙扎在饑餓和死亡線上。身邊一件件血淋淋的真實案例使董必武對階級剝削,對腐敗的封建王朝產(chǎn)生了樸素的階級仇恨。
1892 年,在黃安的東鄰麻城縣宋埠鎮(zhèn)發(fā)生的“教案”給董必武留下極深印象。宋埠鎮(zhèn)的外國傳教士經(jīng)常為非作歹,因強奸民女激起民憤,被當?shù)匕傩論魯馈G宄胤秸坏珱]有為民做主,反而鎮(zhèn)壓了涉案百姓,向教堂及傳教士巨款賠償。此案在麻城黃安一帶流傳很廣,年幼的董必武由此“對洋人的不滿”,“仇洋人”了。1898 年,黃安縣遇上大旱,豪紳地主哄抬糧價甚至囤糧不賣的惡行引發(fā)了饑民搶谷風潮。這場風潮很快被清政府鎮(zhèn)壓下去了,但它在董必武的記憶里留下了深刻印象。20 年后,董必武在私立武漢中學時,常以黃安搶谷風潮為例,講授地主對農(nóng)民的剝削,講授階級對立,用以提高學生的階級覺悟。
給董必武刺激更大,影響他一生的,是他中秀才前后的兩件事。1903 年,董必武到黃州府的貢院應試秀才,一位稟生因入考場要被搜身與門衛(wèi)發(fā)生沖突,被當場擊斃,主持考試的湖北省提學使又指使人毀尸滅跡。清朝官員視考生如草芥的行為激起了董必武等考生的強烈不滿,掀起了包圍貢院,為涉案考生鳴冤的一場風潮。盡管這場風潮后來被清政府很快鎮(zhèn)壓下去,但是它反映了郁積在董必武等青年學子心中對清政府腐敗的長期義憤。同年,考中秀才的董必武又去省城武昌參加鄉(xiāng)試,考“舉人”。鄉(xiāng)下青年董必武碰見有官員乘轎進入府衙,他站在府衙門口向里面探頭觀望了一下,結果被衙役掀翻在地,一頓毒打。這一次毒打,打出了董必武的滿腔怒火,打斷了他的科舉仕途,也徹底打破了他對清政府的最后幻想,董必武棄考回家。直到新中國成立后,董必武還對子女回憶說:“哎呀,那一次打得我好狠!為什么?就為我不該往衙門里看一眼!這一打,倒使我看出清政府的腐敗無能。”
青年董必武棄考鄉(xiāng)試后,1905 年又赴武昌考上了新式學堂“文普通學堂”。在武昌,董必武結識了革命黨人劉靜庵,在劉靜庵領導的革命團體“日知會”,他接受了民族民主革命思想的啟蒙。
1937 年,董必武在延安向專訪他的美國進步作家海倫·福斯特·斯諾,講述了他在文普通學堂的這樣一段特別重要的經(jīng)歷。他說:“我到達武昌后,住在一個名叫日知會的著名團體的宿舍里,這里是領導辛亥革命的湖北省的初期革命中心。這個團體由一個姓劉的人創(chuàng)辦起來。”“這個團體規(guī)模雖小,但卻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特別是因劉的人格而這樣。”“日知會有一個廣泛地傳播知識的閱覽室,我的一些朋友組織了一個秘密的新團體,但我不想?yún)⒓樱墒俏沂且粋€好學生,總是閱讀我能夠弄到手的新雜志和報紙,雖然這樣的印刷品是要秘密地購買的。”
董必武所說的“一個姓劉的人”,指的是劉靜庵。劉靜庵,湖北潛江人,1903 年赴武昌加入湖北新軍,曾在新軍馬隊第一營管帶黎元洪屬下任書記員。1904 年,劉靜庵參加位于武昌多寶寺街的科學補習所,進行革命活動。被逐出軍營后,劉靜庵在武昌候補街的一個美國基督教圣公會閱報室擔任“司理”,并以此為掩護,繼續(xù)宣傳革命。1905 年,劉靜庵在此處閱報室創(chuàng)立日知會,被推為總干事,聯(lián)絡軍、學、紳、商各界。董必武1905 年8 月考上文普通學堂后,在武昌等候開學期間,借住在日知會的宿舍里,結識了劉靜庵。他雖然沒有加入日知會這一秘密團體,但他卻把日知會作為獲取新知識的第二課堂。在文普通學堂開學后,他常來日知會閱讀進步書報,參加各種宣傳革命思想的演講會,經(jīng)過多次交往,劉靜庵逐漸成了董必武轉變成民主主義革命者的重要啟蒙者。董必武晚年向身邊人介紹自己的革命經(jīng)歷時,稱劉靜庵是自己走上民族民主革命道路的“啟蒙師”。
董必武所說的“閱讀我能夠弄到手的新雜志和報紙”,指的是當時日知會宣傳民族、民主主義的進步刊物。董必武回憶說:起初“梁啟超主編的《新民叢報》有許多良好的影響”。《新民叢報》是半月刊,在日本出版,內(nèi)容有政治、時事、地理、歷史、軍事,大量介紹法國孟德斯鳩、盧梭等人提出的資產(chǎn)階級民權學說,對近代以來的列強入侵也做過深刻的剖析。這份報紙對早期的民主主義革命者造成了廣泛影響。1905 年以后,資產(chǎn)階級革命派同盟會在日本東京主辦的《民報》很快取代了《新民叢報》,成為吸引國內(nèi)進步青年的時代潮流。《民報》的內(nèi)容更加充滿革命精神,它公開宣傳資產(chǎn)階級民主革命的主張,與康梁思想所鼓吹的“君主立憲”截然不同。董必武后來回憶說,他在日知會閱讀了《民報》刊登的《駁康有為論革命書》《請看立憲黨之真相》等文章后,思想上逐漸摒棄了資產(chǎn)階級改良派“君主立憲”的說教,認為其主張“落后”,接受了孫中山、章太炎等提出的民主革命思想。

劉靜庵(1875-1911)
董必武所說的“閱讀我能夠弄到手的新雜志和報紙”,還包括通過湖北省留日學生秘密傳播的進步書籍和報刊,如陳天華所著《警示鐘》《猛回頭》、鄒容所著《革命軍》等。這些宣傳革命思想的書籍被日知會的革命者秘密在湖北傳播,據(jù)《文學社武昌首義紀實》披露:當時在湖北軍、學兩界流傳的不下幾萬冊,成為學生和士兵的熱門讀物。對董必武那一代青年學生影響較大的,還有湖北留日學生李書城于1903 年在日本東京創(chuàng)辦的《湖北學生界》,這份面向湖北學生的“地下刊物”針砭時弊,宣傳革命救國思想,在武昌的中等以上學校廣為流傳,“幾乎人手一冊”。董必武通過日知會接觸到這些書后,閱讀起來經(jīng)常通宵達旦,常被這些革命家愛國仇敵的思想所打動。
從武昌文普通學堂畢業(yè)后,董必武因家貧中斷了文高等學堂的學業(yè),在黃岡中學執(zhí)教謀生。1911 年10 月10 日革命黨人在武昌發(fā)動了武昌起義,辛亥革命爆發(fā)了。受到革命的感召,執(zhí)教剛剛兩周的董必武告別父母妻子,直奔武昌,義無反顧投身革命。董必武返回武昌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革命軍成立的漢口軍分府軍需部擔任秘書。因敵軍進攻漢口,董必武又受命到供應前線士兵糧食的第一糧臺執(zhí)行任務,參加了保衛(wèi)三道橋的戰(zhàn)斗,繼而又參加了漢口保衛(wèi)戰(zhàn)、漢陽保衛(wèi)戰(zhàn)、武昌保衛(wèi)戰(zhàn)。由此,不僅在思想上,而且在行動上,董必武實現(xiàn)了從一個封建秀才向民主主義革命者的徹底轉變,從此走上了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yè)而奮斗的職業(yè)革命家的道路。26 年后,他在延安向斯諾講述了這段改變他下半生的經(jīng)歷:“我在新職位只教了兩個星期的書,革命就于1911 年10 月10 日在武昌爆發(fā)了。我盡快地趕去參加起義,三天后我到達武昌,就打定主意參加工作了。從那天起,我就一直持續(xù)不斷地以從事革命工作為職業(yè)了。”
辛亥革命后,因為中外反動勢力的聯(lián)合絞殺,更是因為中國民族資產(chǎn)階級、小資產(chǎn)階級的軟弱性導致他們不敢發(fā)動工農(nóng)群眾,不敢掀起徹底反對帝國主義、反對封建主義的民族民主革命,辛亥革命的勝利果實很快落到了北洋軍閥袁世凱的手里,推翻帝國主義、封建主義的革命任務并沒有完成,仍然是封建獨裁統(tǒng)治。董必武的好友,湖北革命黨人蔡濟民在1912 年7 月以沉重的筆調(diào)寫道:“風云變幻感滄桑,拒虎誰知又進狼。無量金鈔無量血,可憐購得假共和。”在這種嚴峻的革命形勢下,昔日的革命黨人被反革命勢力屠殺者有之,投靠反動勢力覓得高官厚祿者有之,對革命前途喪失信心者亦有之。面對風云變幻,董必武的選擇是追隨孫中山,繼續(xù)投身革命,為在中國真正建立民主制度繼續(xù)奮斗。
1914 年7 月8 日,董必武在日本東京加入了孫中山新成立的中華革命黨。袁世凱賣國稱帝后,董必武等人受孫中山派遣回國從事反對袁世凱的革命活動。因叛徒出賣,董必武被黃安縣知事兩次抓捕入獄,而且要“馬上解省法辦”,危在旦夕。袁世凱在眾叛親離中死去后,剛剛被親友營救出獄的董必武又赴武昌繼續(xù)革命。臨別時,他為家人留下一首詩,表白了他的革命志向:重違庭訓走天涯,不為功名不為家。旋轉乾坤終有日,神州遍種自由花。
袁世凱死后,北洋軍閥政府從形式上恢復了《中華民國臨時約法》,恢復了舊國會,各省也恢復了省議會。受表面的假象迷惑,一些主張推行資產(chǎn)階級議會政治的革命黨人企圖通過議會選舉實現(xiàn)民主權力。在董必武等人幫助下,湖北革命黨人詹大悲成功當選為湖北省議會議長。由于湖北地方軍閥的阻擾,詹大悲雖然當選議長,卻無法上任,致使湖北省第一屆議會后期出現(xiàn)只有議員沒有議長的荒唐局面。這件事給了董必武深刻教訓:在中國搞議會政治是不可能成功的。1961 年9月,他在首都紀念辛亥革命50 周年大會上講話時深情地說:當時“有些資產(chǎn)階級活動家,看到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落得這樣的結果,心灰意懶下來了。但是,也有一些資產(chǎn)階級革命活動家,以為革命已經(jīng)勝利地結束了,他們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在國會里爭取多數(shù)。他們以為,通過議會斗爭,就能實現(xiàn)資產(chǎn)階級共和國的方案。他們當然沒有成功。一部民國史,就是資產(chǎn)階級共和制度不斷破產(chǎn)的歷史。……在袁世凱失敗以后,中國政權仍然掌握在一批大小軍閥的手里,資產(chǎn)階級共和國仍然只是個空洞的形式”。之所以如此,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中國又是許多帝國主義爭奪的一塊肥肉,各個帝國主義都在中國扶植依附于自己的封建軍閥勢力,給他們錢,給他們槍,讓他們各據(jù)一方,彼此混戰(zhàn),鎮(zhèn)壓中國人民,擴充自己的勢力范圍。在這樣的局面下,中國資產(chǎn)階級想要實現(xiàn)他們的資產(chǎn)階級共和國的美妙方案,只能是夢想”。這是董必武根據(jù)親身革命經(jīng)歷得出的科學結論。
1917 年,段祺瑞、馮國璋等北洋軍閥解散國會,廢棄了《臨時約法》。為捍衛(wèi)民主革命的成果,孫中山等革命黨人又發(fā)起了“護法運動”。護法戰(zhàn)爭開始后,為壯大革命黨實力,孫中山想借助西南軍閥的武力進行“護法”,這就造成了護法軍成分復雜,良莠不齊。隊伍中既有滿腔熱忱追隨孫中山繼續(xù)革命的革命黨人,也有投機革命的舊軍閥。董必武的摯友、辛亥革命首義領導人蔡濟民被孫中山任命為鄂西靖國軍總司令,董必武也加入靖國軍成為蔡濟民的主要助手。1919 年1 月28 日,為謀取私利,混入靖國軍的舊軍閥殺害了蔡濟民。董必武等革命黨人得知“蔡案”真相后,由湖北趕赴上海,拜見孫中山、章太炎等同盟會在滬主要領導人,向各方提出申訴,要求嚴懲兇手。孫中山、章太炎等人手中并沒有真正掌握革命軍隊,除了在口頭上表示義憤和譴責之外,拿不出任何懲治罪魁禍首的有力方案。“護法軍”內(nèi)部殘殺屢屢發(fā)生,是辛亥革命后“護法運動”失敗的重要原因。殘酷的事實使得董必武陷入空前的失望,辛亥革命、二次革命、護國運動、護法運動,屢屢失敗,中國革命的路究竟在哪里?孫中山領導的革命道路能不能走得通?董必武在《憶友人詹大悲》中回憶道:“鄂西靖國軍同事諸人推我到滬向各方申訴……各方要人都會過面,但是解決問題要實力,蔡部無實力,所以案子無結果,我那時只有在上海暫住。”極度失望惆悵的董必武在上海暫住下來,卻不料歷史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新的轉機。五四運動的爆發(fā)與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在他面前展開了一條與之前迥然不同的革命道路。

1947 年,董必武(前排右三)在武安縣冶陶鎮(zhèn)主持召開華北財經(jīng)會議時的合影
1919 年1 月18 日召開的巴黎和會拒絕了中國代表所提出的正義要求,反而決定把戰(zhàn)敗國德國在中國山東的一切特權轉交給日本。消息傳到國內(nèi),激起了各階層愛國人士的強烈反對,影響中國歷史進程的重大事件——五四運動在北京首先爆發(fā)了。為聲援北京學生,5 月7 日,上海各界兩萬多人,在西門外公共體育場舉行集會并示威游行。滯留上海的董必武等人以湖北善后公會的名義,作為國民會議團體之一的代表參加了大會和游行。為促進家鄉(xiāng)愛國運動的發(fā)展,董必武于當日以湖北善后公會的名義,向省內(nèi)各民眾團體發(fā)了一份通電,號召武漢各界投入這場愛國運動。此時武漢的群眾運動已經(jīng)如火如荼發(fā)展起來,《漢口新聞報》《大漢報》對這場愛國運動做了詳盡報道。5 月10 日,湖北15 所大學學生舉行了聲勢浩大的集會,聲援北京學生。最終,在北京、上海、武漢等地的工人、學生和其他愛國民眾的強烈要求下,出席巴黎和會的中國代表未在和約上簽字,這是五四運動的一大勝利。苦于尋找救國之路的董必武從五四運動中看到了普通民眾行動起來的偉大力量,看到了拯救中華民族的新的希望。

朱德、董必武(左二)、林伯渠、吳玉章、謝覺哉在延安的合影
五四運動發(fā)生后,董必武在中國工人階級最集中、政治思想最活躍的上海找到了新的信仰,新的救國真理——馬克思主義。對于這一關系一生轉折的大事,他在1937 年向斯諾作了回憶:“五四運動發(fā)生后,我因革命工作新策略新方法而納悶,于是同朋友們商議這些問題。那時候,有一個名叫李漢俊的中國留學生剛從日本回來。在日本,他曾經(jīng)讀了許多馬克思主義的書。他跟我談了這些問題,因此我對馬克思主義變得非常關心了。從我自己的經(jīng)驗出發(fā),我斷定單在軍隊中做秘密工作是無用的,必須為人民運動打下基礎。……我斷定,革命必須有一個真正的群眾基礎,為此想要辦一張報紙或開辦一所學校。”
董必武所說的“一個名叫李漢俊的中國留學生”,湖北潛江人,曾赴日本留學,是中國早期的馬克思主義者之一。董必武滯留上海期間的住處霞飛路漁陽里鄰近李漢俊的住處,董必武、李漢俊等幾個來自湖北的年輕同鄉(xiāng),時常在一起討論救國之道。李漢俊也就成為向董必武等人介紹馬克思主義的啟蒙老師,李漢俊從日本帶回的許多介紹馬克思主義和俄國十月革命的書籍、刊物以及早期國內(nèi)宣傳介紹馬克思主義的書刊,就成了董必武等人學習了解馬克思主義的啟蒙讀物。李漢俊的詳細介紹,使董必武等人比較深刻地認識到十月革命的偉大意義和馬克思主義的精髓。
董必武經(jīng)過學習、研究馬克思主義,結合自己參加民主主義革命近十年的實踐,再加上對俄國十月革命及五四運動的認識和了解,領悟到了一條歷史唯物主義的原理:不是會黨,也不是舊軍閥,而是人民大眾,才是決定歷史和革命成敗的決定力量。這條原理就是馬克思主義的人民史觀,就是馬克思主義的人民立場。從此,董必武這位立志革命救國的革命志士,義無反顧地與資產(chǎn)階級民主主義革命的道路決裂,遵循馬克思主義的指引,自覺地從民主主義者轉變?yōu)閳孕篷R克思主義的共產(chǎn)主義者,實現(xiàn)了個人革命信仰新的飛躍,踏上了無產(chǎn)階級革命道路的新征途。1926 年11月,董必武在為紀念俄國十月革命9 周年發(fā)表的《十月革命與中國革命》中,對此作了鮮明的闡述:“中國以前從事革命工作的人,多半偏重上層的改造,而忽視民眾的組織。辛亥革命,雖然顛覆了清朝統(tǒng)治,而民眾的勢力太薄弱,民眾的組織太不完備,不能夠擁護革命政府,鏟除反革命勢力,所以不久便與反革命派妥協(xié)而終于失敗了。俄國十月革命,是世界被壓迫民眾自由解放的先聲,也是世界民眾勢力發(fā)展的起點。中國從事革命工作的人,經(jīng)過了這番的教訓,才認識民眾的勢力了,才曉得要得自由解放、和平統(tǒng)一,必須喚起全國被壓迫的民眾共同努力奮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