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

大名鼎鼎的偵探小說家柯南·道爾,曾是一名醫生,他和朋友一起開過診所,還“客串”過偵探,破獲了幾起案子。鮮為人知的是,柯南·道爾曾接受了一項挑戰:在一座荒島上獨自生活一年。
獨居一年,算不上什么,一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而且,他曾在一艘捕鯨船上當過醫生,荒島對他來說也算不上什么。況且契訶夫在《打賭》中將這種“囚徒”生活描述得那樣精彩動人,他決定接受這一挑戰。
挑戰規則中對隨行物品做了要求。在書籍方面,挑戰者被要求只能帶一套書。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從書架上取下了吉本的六卷本《羅馬帝國衰亡史》,以及一本古典地圖冊和一個筆記本。顯然,用羅馬帝國千年史來對抗荒島上的一年光陰,再合適不過了。
荒島生涯開始了。面對新的環境,一開始總是有些激動,他繞著荒島游覽,像國王巡視自己的領地。幾天后,他開始厭倦這種巡視,回到小木屋,專心閱讀。他給自己制訂了嚴格的閱讀計劃,以便在這一年內完整觀照這1300年的歷史。
他感到他的時間就如同天空一樣澄凈,沒有絲毫雜質,沒有絲毫干擾,他可以心無旁騖地沉浸在這與世隔絕的精神世界。每當書頁開啟,他就仿佛飄浮在空中,觀看著地面上的一次次交戰和一幕幕沖突,見證著王朝的興衰歷程。
當然,他也開始感到寂寞。他懷念自己的屋子,自己的書房和書架上的書——不少書是他當年餓著肚子買下的。每當合上書頁,他就會閉上雙眼,穿過那扇魔法之門,回到熟悉的書房,讓指尖在書脊間輕輕掃過。
后來,柯南·道爾在《荒島回憶錄》中這樣寫道:“雖然身在荒島,但通過想象和記憶,我仍暢讀著家里的藏書。比起整個書架上那些你想起來才會翻的書,你腦袋里實際記住的詩才更有價值。”
(緣 溪摘自浙江大學出版社《書籍的隱喻》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