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曠野（外一首）

夢璇

在冬季，田野是空曠的

螞蟻，消失在石縫里。飛鳥，噤住了叫聲

大朵大朵的野菊花，干枯著

大片大片的狗尾草，干枯著

農人們堆起的草垛，也干枯著

春日里的犁地聲、歌聲，消失不見

土屋里只剩下塵埃。守田人，抱著寒冷

走回了家

風涼涼的，只有一場雪還醒著

我在遠處，看它悄無聲息

慢慢覆蓋了一切

小暑

總有這樣的時候。春天的花還在

芨芨草，已經長得更高

窗外，一株山楂樹為自己開花

窗內，我為自己煮茶

院子里的苔蘚，越走越遠。綠色，流進了

灌木叢的深處

你提到小暑，炎熱便開始覺醒

樹木，密集起來。鳥鳴

密集起來。世界分不出深淺

影子們開始失重。隱藏在季節里的花瓣

開過了一茬又一茬

林木間，響起了知了的叫聲

隔壁的阿牛，煮上糨糊，擦亮了沾滿灰塵的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