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調桄桄的伴奏特色

朱建銘

摘 要：伴奏在戲曲表演中占有重要地位，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漢調桄桄以其獨有的伴奏特色流傳至今。漢調桄桄的主奏樂器是板胡和蓋板，樂隊由“文場”和“武場”組合而成。文場音樂現存曲牌19首，武場音樂現存138個（套），有其獨有的應用場景。高度的聲樂美與和諧的器樂美水乳交融地結合在一起，體現了獨特的漢調魅力。

關鍵詞：伴奏；文場；武場；曲牌

俗話說“半臺鑼鼓半臺戲”，由此可見伴奏在戲曲演唱中的重要性。漢調桄桄被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歷史悠久的漢中稀有劇種，至今活躍在漢中城鄉。在長期的演出實踐中，形成了獨有的伴奏特色。

一、漢調桄桄伴奏的物質基礎

漢調桄桄的伴奏物質基礎在于樂器和樂隊。

漢調桄桄的主奏樂器是板胡和蓋板，形成了獨有的主奏特色，在現有348個劇種中首屈一指。板胡以G調EA定弦，內弦低音3，外弦低音6，呈四度關系，稱反調。早期用牛皮弦，現多用鋼弦，演奏時食指、中指、無名指戴鐵制指套壓弦，音質具有洪亮、柔和、純正的特點。

蓋板，也叫二弦子，以G調AE定弦，內弦6，外弦3，呈五度關系，稱正調，演奏時同板胡一樣戴指套。音質特色為尖、高、亮。在演奏中，板胡與蓋板形成互補關系，當曲譜超越其音域范圍后，采取高翻低，或低翻高的演奏方式，構成和弦互補，從而有別于其他劇種，獨樹一幟。

漢調桄桄樂隊由“文場”和“武場”組合而成。文場為小型管弦樂隊，武場是小型打擊樂隊。

文場除主奏樂器外，還有胡胡（低音板胡）、京胡、三弦、海笛、笛子、篳篥（管子）、嗩吶，隨著時代發展，新增了二胡、琵琶、揚琴、阮、月琴、笙、大提琴等，以現行通用標準調式伴奏。

武場打擊樂器有尖鼓、平鼓、堂鼓、戰鼓、鉤鑼（大鑼）、鐃鈸、小鑼、鉸子、梆子、木魚、碰鈴、馬鑼、大土鈸、海鑼（當當子）、吊镲、喇叭頭鼓等。

尖鼓是漢調桄桄戲樂隊的指揮樂器，又名干鼓，直徑約5厘米，它的發聲空心面小，敲擊之聲尖亮、清脆，多用于伴奏唱腔及領奏，表現文雅、清靜的場面并配合小生、小旦、丑角之類人物的表演動作。平鼓又叫暴鼓，鼓心的空面較大，發音響亮暴烈，多用于領奏大銅器，伴奏氣勢較大和慷慨激昂的表演動作及武打場面。堂鼓音質寬厚深沉，多用于隆重熱烈的場面，如升堂，擊鼓鳴冤，風、雪、雨、水，夜幕降臨，更點鑼鼓等舞臺效果。不同樂器有不同的音質特色，也就有不同的運用，在此不作詳細敘述。近年，還吸收使用京劇的京镲、京小鑼、定音鼓等作為色彩、效果性樂器。

漢調桄桄樂隊的文場通常由4或5人組成，一般坐于舞臺左側。武場通常由4到6人組成，坐于舞臺的右側。在樂池伴奏，武樂居下場門，文樂居上場門。按傳統習慣，每位演奏員除主掌一門樂器外，還要兼奏其他一至二門樂器，這就要求演奏員必須多才多藝。

二、多用傳統曲牌定性演奏

漢調桄桄傳統曲牌很多，至今流傳下來的約占總數的三分之一。

在文場音樂中，弦樂曲牌19首，分別是銀紐絲、八譜、小開門、八月桂花香、硬音四合四、軟音四合四、夜深沉、對美人、辭朝、刮地風、冷房、殺驛、小桃紅、殺妲己、點煙洞、鬧洞房、黑摸、抬轎曲、花梆子。

這19首曲牌定性應用如下：喜迎賓客等歡快的場面，奏銀紐絲；皇帝登殿等隆重場面，奏小開門；八譜用于人物敘事與對白中；表現歡快喜悅的情緒劇間間奏用八月桂花香；那些打掃、擺宴、入洞房等場面用硬音四合四；憂傷、悲凄情緒用軟音四合四；憂慮、傷感場面奏對美人；配合劇中人的舞劍動作，奏夜深沉；關于劇中人憂傷徘徊等場面，奏辭朝；表現人物憂傷不安等情緒及較長對白，奏刮地風；表現人物哀傷悲痛的情緒及引導唱腔，奏冷房；表現人物徘徊不定的情緒，奏殺驛；表現人物悲傷時，奏殺妲己；表現喜慶歡樂的場面，奏小桃紅；思念傷感、回憶時奏點煙洞；鬧洞房用于劇中喜鬧洞房的場面；滑稽表演時，奏黑摸；坐轎抬轎時用抬轎曲；人物歡快喜悅的上下場及碎步奏花梆子。

管樂曲牌有23首。其中嗩吶曲牌18首，分別是大開門、二六嗩吶（一）（二）、三鎖、勾腔、將軍令、蠻王令、女點將、排朝、哭皇天、壽宴開、大佛登殿、低溜子、金錢花、尾腔（一）（二）、戰前花、兩句半等。管子曲牌4首，分別是小開門、小放牛、將軍令、刮地風。笛子曲牌1首小開門。

管樂曲牌的定性應用通常是：大開門用于迎客禮拜場面；二六嗩吶（一）用于迎送賓客、拜堂成親等場面；二六嗩吶（二）表現歡快迎奉圣旨、將帥升帳等場面；三鎖用于修書、觀表、行路等場面；勾腔用于行軍和觀望等場面；將軍令用于大擺隊和大行軍；蠻王令用于蠻王坐帳；女點將用于女將坐帳；排朝用于皇帝登殿及四朝臣上朝時；哭皇天用于悲哀傷痛、親人亡故痛哭時；壽宴開用于慶壽飲酒時；大佛登殿用于佛堂三拜場面；低溜子用于劇中人物緊急上場；金錢花用于劇中人緊急觀書和修書場面；戰前花用于大將帶兵急上場；兩句半用于神話戲；尾腔（一）用于本戲劇終；尾腔（二）用于折子戲劇終。

曲牌是戲曲發展中所形成的定性音樂，是經久不衰的古老之音。

武場音樂，也就是漢調桄桄的打擊樂，通常稱為鑼鼓經。結構形式既有單牌體的鑼鼓牌子，也有相當完整的大中小型鑼鼓套曲。它雖不具備唱腔的明顯旋律，但卻能以變化無窮的節奏、豐富多彩的音色和音響，充分表現出唱腔音樂和曲牌音樂不具備的作用，并形成其獨有的風格和特點，起著伴奏唱腔、渲染舞臺氣氛、制造戲劇效果的主導作用。

鑼鼓經的來源有三個方面：一是本劇種歷代藝人在藝術實踐中不斷創造傳承下來；二是從民間音樂和宗教音樂不斷學習借鑒吸收而來；三是向兄弟劇種學習所得。根據內容和用途定名的有《搜門》《起霸》《慢代堂》等；根據演奏法與打擊數字定名的有《亂劈柴》《大三錘》《一錘安板》《鴨子干拌嘴》等；按照唱念板式定名的有《慢墊板》《二倒板》《板歌子》《顆顆子》等；按其用途又可分為開臺鑼鼓、動作鑼鼓和板頭鑼鼓等，現存138個（套）。鑼鼓經在戲曲表演里絕不僅僅限于烘托氣氛，它更重要的是塑造形象直接的和主要的藝術手段。它和人物形象在一起，是人物的心靈、性格和思想情感的形象化，它就是人物形象本身的血肉和靈魂。

三、伴奏時器樂組合的和諧之美

在伴奏中，既有高度的聲樂美，又有和諧的器樂美，遵循戲曲的審美要求和藝術規律，把兩者恰到好處地結合在一起，創造出漢調桄桄音樂的整體美。

實現和諧之美，并非易事，它是整個樂隊素質的完美表現。一是定調要準且統一，演奏者技藝嫻熟，樂音節奏恰到好處。二是武場要和美，不能鼓響鑼不齊。三是文場各類管弦樂在主奏樂器引領下要和聲悅耳。四是文武場在鼓板和尖鼓的引領下達到整體的音樂美。五是與舞臺人物的表演要統一協調。六是有許多講究范式，如大銅器組合，這是最常用、最基本的組合演奏形式，樂器包括鼓板、鉤鑼、鐃鈸、小鑼、鉸子、梆子等，用于表現各種人物的表演和氣氛強烈的場面。再如小三件組合，樂器有鼓板、鉸子、小鑼和梆子等，多用于表現舞臺歡快活潑的情緒和氣氛及生角、旦角、丑角人物的表演。七是結合板式綜合運用，巧妙伴奏。如由墊板、川板直接轉入慢板、二六板；或由各板式轉入滾板等，一般都經過銅器轉換過渡。漢調桄桄有六大板式，即二六板、慢板、川板、二倒板、箭板、滾板，還有雜腔小調的運用。根據板式起落板都有許多講究，如二六板、一板一眼、記為2/4、快速記為1/4，速度從中速到快速隨劇情而變。起唱規律一般為眼起板落，當直接接唱慢板時，頭一句則為板起板落，上下句唱腔均可分為2或3個分句，分句間均墊奏過門?？焖傺莩獣r，則可不分句不用過門。伴奏過門多為句尾部分的變化重復，或再加變奏起板曲，部分唱腔落音不同，下句均落5，軟二六上句落54712，硬二六上句多落123567，遇到砸板時，下句則落1。砸板也稱扎板，即落板時跟著唱腔在最后一個字加一錘銅器結束，有堅決果斷、斬釘截鐵之意。

總之，漢調桄桄伴奏豐富多彩、變化多端、演奏精巧、和美悅耳，富有地域特色。

（漢中市南鄭區漢調桄桄傳承發展中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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