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天堂里的老爸

龔慧靈

老爸，你離開我們已經36天了。多么漫長難熬的36天啊，其實每一時、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您都不曾走出我的生活，不曾走出我的心，更不曾走出我的記憶。

每當夜深人靜時，我呆呆地坐在窗前，恍惚間，門開了，您手里拿這個水杯，您還像往常一樣慢慢地走了進來，還是那樣的慈詳。這36天我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失眠一直折磨著我。下樓時，看著層層的樓梯，光滑的扶手，想著每一寸您走過和觸摸的地方，悲從心來，淚水又濕潤了我的眼眶。走到樓下，看到那些叔叔大爺依舊圍成一圈打牌、下棋，就不由自主向里張望，想從人群中再一次尋到您的高大身影，多希望你能在哪里喊我：吉玲。看到花池里那破土而出的小草，就想起了陪您一起種菜、摘西紅柿的快樂時光。睡覺前，撫摸著您曾用過的那些家具，看著孤單的媽媽，我的心在顫抖，任由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心痛的無法呼吸。睡覺里一次次被噩夢驚喜。有時的美夢中我依然是那個被滿滿的父愛包圍著的孩子，還沒有長大。

但理智清晰地提醒我，您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帶著對戰勝病魔的期待、帶著對親人的眷戀，帶著對生活的不舍，安詳地離開了我們。我多么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時分，依然能看到您慈祥的笑容，聽到您暖暖的話語和爽朗的笑聲。

一想到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您，再也不能承歡您的膝下，我的心就悲痛不已，萬念俱焚。老爸，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們還愿做您的兒女。這就是我內心的期盼和向往！

從病情確診到您離世，你經歷了三年的治療，所遭受的病痛折磨，常人是無法體會。從不大聲叫喊，直到打杜冷丁。您是個非常堅強的男人。您走后，按照您和媽媽商量好的遺愿“兩個人都不開追悼會，不留骨灰”。干干凈凈的來，平平靜靜的走。我們多想偷偷地埋起來，以后想您的時候，可以到您的墓前燒燒紙，念叨念叨。我們不忍，可是媽媽的堅持，讓我們遵照您和媽媽的愿望，一切從簡，骨灰撒在852和853農場交界處，一條流動的河里，讓河水帶著您，走過您工作戰斗一輩子的地方-北大荒，也會流到您的老家-錢塘江，魂歸故鄉。

您臨走時前兩天，我問：“要不要給在外省的兩個妹妹打電話，讓她們回來。”你搖搖頭，其實您想讓她們回來，但是您怕耽誤她們的工作。媽媽也說，爸爸不會這幾天走的。那天早上，您飯也吃了，西瓜水也喝了，就看你眼睛來回地轉像在尋找什么……想想當時我真是沒有經驗。

您的外甥女，從小讓您帶大的婷婷，在網上發表的微博，我念給您聽聽：“心情又不能平靜，淚水也止不住了，滿腦子都是回憶，真有下輩子，我希望我們還是一家人！第一個書包是您買的，第一個變形金剛文具盒是賴著您買的！第一輛自行車也是您買的，第一個手機也是！別人有的新東西，我都會有！在您家，一住就是好幾年。放假了，第一個想回的地方也是您家，受欺負能哄我的，也是您！有你在，我就永遠感覺我個是孩子，是個寶！可是最后我都沒能看你一眼。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像你一樣的男人，然后帶給你看，告訴您，他哪里像您。你對我比對您所有姑娘都疼，好吃的，放壞了也不舍得吃，要留給我。能不能不走，抱抱我，讓我附在你的寬大的肩上休息會兒。

街坊鄰居都說；“多么好的一位老人，怎么說走就走了呢”？我們至今無法接受。想您這生，對家、對親人，只有付出，從不講回報。辛辛苦苦養大三個女兒，省吃儉用培養了兩個大學，一個浙大一個黑大。更美好的生活在等著您享受呢，您卻走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多希望您能長命百歲啊！

有人說，時間是撫平傷痛的良藥，但我知道，只要活著，想起您我的心就會痛，這種痛會一直陪著我到生命的終點，到我們在另一個世界團聚的時候。

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有一個人，讓他的女兒親人心疼、景仰、崇拜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那個人就是您啊，我的老爸！

現在，您已經去了那個叫做天堂的地方，但愿那里沒有疾病、沒有痛苦，只有幸福和安康。老爸，想對您說，善待自己，別惦記我們，我們會照顧好媽媽的。還想說，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們還做親人，好嗎？

爸爸您是一個平凡的人，也是一個偉大的人。

謹以此文此獻給我們最最敬愛的父親！

——選自西部散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