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化平臺經濟數據監管的策略選擇

姚敏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九次會議上強調，“我國平臺經濟發展正處在關鍵時期，要著眼長遠、兼顧當前，補齊短板、強化弱項，營造創新環境，解決突出矛盾和問題，推動平臺經濟規范健康持續發展”。平臺經濟是數字時代生產力的新組織方式，對優化資源配置、促進跨界融通發展、推動產業升級、拓展消費市場、增加就業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已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驅動力。隨著平臺經濟快速發展，以數字驅動、網絡協同為特征的平臺企業在發展過程中集聚大量數據，產生了數據壟斷、數據安全和個人信息保護等問題，給平臺經濟監管帶來了嚴峻的挑戰。進入新發展階段，我們要總結經驗，把握規律，加強平臺經濟數據監管，尋求平臺經濟規范發展的“良方”。

現階段，加強互聯網平臺數據監管信號持續釋放，對平臺數據管理的規范性要求逐步提升。2020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要求健全數字規則，加強平臺經濟規范監管。2021年初，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行動方案》，要求推動完善平臺企業壟斷認定、數據收集使用管理、消費者權益保護等方面的法律規范。2021年2月7日，針對互聯網平臺企業利用數據壟斷破壞市場競爭秩序的行為，國務院反壟斷委員會出臺關于平臺經濟領域的反壟斷指南，為平臺經濟領域經營者依法合規經營提供了更加明確的規范指引。2021年3月15日，市場監管總局制定出臺《網絡交易監督管理辦法》，提出嚴禁平臺強制“二選一”等舉措，針對虛構交易、誤導性展示評價、虛構流量數據等新型不正當競爭行為進行了明確規制。

與此同時，江蘇也一直積極創新平臺經濟監管理念和方式。2020年，江蘇省政府辦公廳印發《關于促進平臺經濟規范健康發展的實施意見》，要求落實和完善包容審慎監管要求，營造更加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促進平臺經濟規范健康發展。省委網信辦加強網絡數據安全監管，與省大數據管理中心攜手加強政務數據安全管理。省工信廳發布《江蘇省工業大數據發展實施意見》，明確了加強工業數據采集匯聚、推動工業數據共享流通、完善工業數據治理體系等重點任務。省通信管理局開展了數據安全和用戶個人電子信息保護工作。

在數字化浪潮中，全新的5G技術給互聯網平臺經營者帶來更多更有價值的數據，同時也加劇平臺經濟領域的數據聚集。數據壟斷、數據安全、數據使用等一系列數據監管問題將成為平臺經濟監管中的“硬骨頭”。依法規范與支持發展是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唯有在鼓勵創新的同時進行有效監管，才能以良法善治推動平臺經濟規范健康持續發展。為此，應抓住平臺經濟監管中“數據監管”這一關鍵“牛鼻子”，加強對互聯網平臺和企業濫用大數據行為的監管，積極創新網絡平臺數據監管體系和監管手段，有效規范平臺數據安全和隱私保護。

建立完善平臺數據監管體系。大數據時代，互聯網平臺數據內容日趨豐富，但存在平臺數據權屬界定模糊，平臺數據的收集、存儲、利用、流通等環節缺乏相應的標準和規范約束，平臺數據監管行政機構缺位等問題，建立完善平臺數據監管體系勢在必行。從法律法規的角度，盡快啟動數據管理立法，對平臺數據權屬進行必要的分類界定，按照公共數據主權、企業數據主權以及個人數據主權，對數據主權進行分類和分級差異化管理，明確數據采集及使用的流程和權限，從法律層面對公共數據利用、公民數據權利和企業數據安全進行規范。從標準規范的角度，加強對平臺數據的收集、存儲、利用、流通等環節的規范與約束，制定規范性行業標準，明確平臺企業責任邊界，防止企業對用戶信息進行違規濫采。從行政監管的角度，明確平臺數據監管的主管行政機構，由市場監管部門和數據監管部門聯合執法，依法依規對互聯網數據開展長效化監管，督促互聯網平臺合法合規采集數據、存儲數據、使用數據。從行業自律的角度，研究設立數字行業協會自律組織，借鑒歐盟、日本等行業自律相對成熟的國家或地區的經驗，制定行業自律準則、行約和各類標準，強化規范互聯網平臺的管理監督。

創新數字化監管手段。在“互聯網+大數據”時代，平臺企業涉及的行業領域廣泛，平臺用戶覆蓋范圍較廣，平臺企業的市場行為類型及跨度變得復雜且難以預測，這些加大了平臺經濟監管難度。以數字化手段加強平臺經濟風險防范成為推動平臺經濟規范發展的關鍵。一是創新監管方法。探索創新“互聯網+監管”“信用+監管”“大數據+監管”“區塊鏈+監管”等新型智慧監管方法，實現“以科技治數、以信用治數、以數治數”。在監管過程中建立誠信激勵和失信黑名單制度，對平臺企業的數據壟斷、數據安全等違法違規行為，不僅要嚴格規范執法，還要將其納入誠信黑名單。二是實施精準監管。加強平臺經濟監管從事后提前到事中和事前，盡快建立平臺經濟數字化監管系統，針對互聯網平臺進行全天候的在線監管，提高對各種隱性大數據利用違法行為的查處能力，隨時監測平臺日常經營過程中可能存在的法律風險。對“二選一”“大數據殺熟”等各種壟斷及不正當競爭行為進行靶向監管，并采取不同的數據抓取規則和識別模型。三是重塑監管流程。對移動終端、操作系統和應用程序建立嚴格的審核和分級管理體系，利用區塊鏈技術對程序開發人員和數據管理人員進行建檔溯源，防止公民隱私信息、企業經營信息和政府安全信息被非法竊取和惡意泄露。運用區塊鏈技術進行在線實時存證固證，確保問題線索證據可追溯、可證明、無法篡改。

規范平臺數據安全和個人信息保護。在法律法規層面，針對數據安全和個人信息保護等問題，國家出臺了一系列基本性法律法規，為數據安全和個人信息保護提供了法律保障。比如，《民法典》是對于個人信息保護階段性的立法回應，《網絡安全法》重在網絡系統運行安全的保障，《電子商務法》則立足于互聯網平臺消費者權益保護，《數據安全法（草案）》兼顧數據防護和個人信息脫敏化處理，《個人信息保護法（草案）》重點防止個人信息被濫用和泄露等。對我省而言，應嚴格執行國家相關法律法規要求，出臺相關管理制度，規范平臺數據安全和個人信息保護。一是加快制定互聯網平臺數據安全相關管理規范。制定隱私保護制度和安全審查制度，推動完善適用于大數據環境下的數據分級分類安全保護制度，建立數據流動審計機制和提升一觸即發的數據安全監管能力，加強對知識產權、商業秘密、個人隱私等的保護力度，為數據安全提供制度保障。二是積極探索建立跨境數據傳輸和安全保護制度。研究跨境數據類型及相關保護強度，量化評估平臺數據的種類、敏感程度及所帶來的風險，探索具有江蘇特色的數據治理模式和解決方案。三是提升數據安全和個人信息保護的執法力度。加大對一些技術專利、數據版權、數據內容和個人隱私的保護工作，加強日常監管與專項整治。實施數據簽名、加密、接口鑒權等數據保護措施，探索建立全鏈條化的數據產權保護機制，提升數據安全保障能力。

（作者單位：江蘇省大數據管理中心）

責任編輯：孫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