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歸宿

“哐！”靜靜的夜突然聽見廠門打開的聲音，奇怪！深更半夜的王師傅怎么還要開廠門？我從窗口向外探望，呀！是“阿旺”回來了！我欣喜若狂地奔下樓，站在門口側耳傾聽。

“阿旺，你可回來了，這兩周你去哪里了？”這是王師傅在問。

接下來就是阿旺的回憶了：

那天夜晚，我蹲坐在廠門口，突然，不遠處有兩道強烈的光射過來，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輛私家車。

這時，從車上下來一位男士，慢慢地向我走近，神秘兮兮地朝我呼喚。他左手拿著什么往我身邊一扔，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蒙了，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我將身子一挺，脖子一伸，雙手一按，就想將食物往嘴里扔。突然一個繩索套住了我的脖子，我用盡力氣喊王師傅救我，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個人用力一拉，繩索便緊緊地把我套住了。我知道大難臨頭卻無法發出聲音，我只在心里罵他：“惡魔、強盜、大壞蛋！”

那個人把我拎到了車上，又把我裝進了一個麻袋里。他隔著麻袋拍了拍我的身子：“小家伙，別鬧，送你去新家了。”我流著淚，嗚嗚地哭著。

一路上不知轉了多少彎，過了多少路，我抽泣著，又驚又怕。我的手在抽搐，我的腳在抽搐，瑟瑟發抖地等待最后的時刻。

車子突然停住，那個男人把套住我的麻袋拿掉，對我說：“小家伙，到家了。”他按了一下喇叭，隨著喇叭聲房子里面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看到我驚喜地大叫：“哎呀，真是好家伙。”然后轉頭喊：“榮榮，你爸給你帶來玩伴了！”他們把我帶進一個新家，既寬敞又明亮。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們怕我逃走，用一條繩子套住我。他們一家人待我很好，那個榮榮對我好得更是不得了，命我叫他榮哥。

我思念我的主人，我的廠房，我的窩，我的伙伴們。我千方百計想逃離這個地方，怎么辦？我不吃不喝，想用絕食來抵抗，但沒有效果，換來的是更加嚴厲的看管。

我靈機一動，裝作已經馴服了，盡量討主人喜歡。每當主人回家，我便點頭搖尾迎接，我學著拍馬屁，對榮哥更是親昵得不得了，一會兒吻吻他的腳，一會兒吻吻他的手，還幫他撿玩具扔垃圾。

今天，榮哥幫我求情，他黏著他爸說：“爸爸，我看它已經很聽話了，還是讓它自由吧，不要老套著頸圈，它太難受了。”在榮哥死纏爛纏的央求下，中飯后他爸爸終于把我脖子上的頸圈拿掉了。我好開心啊，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我得到了自由，蹦蹦跳跳地依著榮哥親昵良久。主人說：“好家伙，以后要聽話啊。”榮哥抱起我：“這下你自由了，走！我們一起玩去。”

下午榮哥帶著我走街串巷，在小朋友中間炫耀：“看看我的伙伴，多俊！多帥！多有本領！”整整一個下午我們玩得好開心，趁此期間，我在路上暗暗留下了逃亡的記號。晚上我們回到了家，天暗下來了，左鄰右舍都關了燈。男人說：“榮榮，睡了，明天再玩吧。”榮哥拍了一下我的身子：“好家伙，哥哥困了，睡去了，你也休息吧，晚安。”我點頭搖尾，“汪汪”地向他道別。

夜深人靜，我盼望的機會終于來臨了。我縱身一跳，跳出圍墻，憑著白天留下的記號一摔一滑地拼命逃竄。

……

王師傅撫摸著阿旺的身子，關切地安慰它：“回來就好，不要難過。”

那一夜，我輾轉反側：“是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

作者簡介：陳忠義，浙江人，筆名古木村。與《當代作家聯盟》《河南科技報文學副刊》簽約，作品散見于各紙刊及網站。

（責任編輯 王瑞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