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賽輝,孫永河
(昆明理工大學 管理與經濟學院,云南 昆明 650093)
當前國際形勢復雜多變,國內國際雙循環發展格局加快形成,中國已成為全球創新創業的主要目的地。特別是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對創新創業工作提出具體要求,明確要求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激發人才創新創業活力。隨著中國經濟結構的調整,中國經濟步入新常態發展階段,創業面臨新的挑戰,如何強化創業意愿顯得尤為重要。特別是高層次人才,已在某些方面取得一定成績,鼓勵他們創業,需要充分考慮政府支持政策對創業者創業意愿的影響。從實地調研訪談情況看,創業意愿是創業者是否具有強烈創業傾向的主觀反映,是實施創業行為的先決條件,包含創業者的態度、能力以及相關特質等,可以較為準確地預測其創業行為。只有對創業可能性進行有效評估,創業者才會作出創業決策。
近年來,各地出臺了“千人計劃”“萬人計劃”“青年人才拔尖專項”等高層次人才引進政策,有效引導了創業方向、降低了創業成本,為突破關鍵技術、帶動新興學科和高新技術產業發展提供了重要保障[1]。然而,我國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普遍不強,與其他創業者的自我雇傭型、生存型創業相比,其創業訴求是以挖掘商機、獲取超額收益、服務社會發展等為主的高層次自我實現需求,面臨預期收益與機會成本的心理彈性考驗。只有當創業預期收益大于就業及其職業發展的機會成本時,高層次人才的創業意愿才會萌生。2020年11月,中國青年創業就業基金會、恒大研究院聯合發布了《中國青年創業發展報告(2020)》,表明創業青年集中在22~32歲,在校大學生、農民及農民工是主力軍,學歷以本科和大專為主,這也從側面說明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不強。從具體實踐來看,黨委組織部門、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門在促進高層次人才創業方面進行了很多有益探索,但在有效引導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方面的作用仍然有限。因此,提升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既要關注政策本身適用性,也要關注創業者與政策的互動性,提高政策支持與創業者之間的匹配程度。
針對創業意愿較低的問題,以往僅有部分學者開展了金融抑制、行業壟斷與創業意愿之間關系的實證研究[2],而且主要針對大學生、農民工、高學歷人才等初次創業者,對具有一定基礎的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研究甚少,主要停留在現狀梳理及問題歸納階段,尚未對政策與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之間的影響關系形成系統研究成果。準確理解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影響機制,對提高各地高層次人才引進政策的有效性具有重要意義,有利于激發高層次人才創新創業熱情[3.4]。而以往研究主要從創業學習、創業教育角度,分析政策對創業意愿的影響,很少引入創業者自身心理彈性這一中介變量。心理彈性理論有助于分析創業者心理轉化過程,強化創業政策轉化效率,正向提升創業能力。
在中介變量心理彈性影響創業意愿的過程中,創業網絡通過提供社會情境與創業問題導向等,使高層次創業者不斷反思現有網絡關系與自身資源稟賦、風險承擔能力是否匹配,進而明確創業意愿。網絡規模動態變化也是創業者差異化情緒取向的外在表現,強網絡規模能激發創業者后續創業熱情,且通過堅定創業信心等影響創業意愿。但在以往關于創業網絡的研究中,主要分析其對創業績效的影響,對創業意愿的關注很少。
鑒于此,本文借鑒創業者心理彈性中有關創業韌性、創業力量、創業樂觀等維度的研究[5],以及創業網絡規模相關研究,理解創業特質,分析其對創業意愿的影響。因此,本研究重點聚焦云南省高創園、省青年企業家協會、省青年聯合會、青年創業省長獎獲得者等高層次人才,致力于挖掘高層次創業者獨特屬性在政府支持與創業意愿之間的影響作用,并引入創業者心理彈性作為中介變量、創業網絡規模作為調節變量,分析政府支持影響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路徑和作用邊界,為政府完善創業政策提供理論依據。
人才的具體標準應根據具體環境及崗位設定,通常情況下,高層次人才是在特定領域具有一定影響、能引領該領域發展的創新型人才。為準確界定研究對象,本文將高層次創業人才界定為具有較高專業知識水平或技術能力、非凡創新意識、強烈社會責任感以及自主創業基礎,能夠在重點或新興產業領域突破關鍵技術、實現產業化運營、創新商業模式等,達到國際或國內先進水平,為經濟社會發展作出較大貢獻的人才。而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的影響機理,涉及政策適配性及針對性。具有效力的創業政策不僅要關注創業者個性,重視高層次創業人才創業訴求、能力等,還要思考如何營造氛圍,激發內心創業意愿[6]。對于高層次人才創業,政府支持應關注其創業實踐過程,因此,對于政府支持的測度應重點分析政策如何影響創業者創業行為選擇。高層次人才通過充分評估,認為政策支持具有很好的促進作用,并形成強烈的創業意愿,才能具備創業的思想基礎。通常情況下,將創業意愿定義為創業者集中精力、愿意付出行動并堅持奮斗的一種心理狀態。創業精神、毅力、自信等對高層次人才創業特別重要,使得他們從政府支持的重要產業、投資動向、攻關難點等識別創業機會時更具理解優勢。同時,有經驗的創業者更容易識別由于政策及市場變化帶來的創業風險,政府支持提供的商務合作、政府關系等社會資源能加深高層次創業人才對外部創業環境的理解。政府支持主要通過創業機會識別與創業風險感知兩個維度,影響高層次人才對技術研發、戰略合作等方面的創業意愿。首先,影響創業意愿的最主要因素是識別和利用機會的能力[7],教育培訓、創業文化、金融支持等[8],可使創業者更加準確評估自身創業素質,不斷明晰自身創業愿景。對于創業風險感知,低水平的創業風險可促進創業意愿,準確識別重大變化帶來的市場風險,可保障創業機會的實現[9]。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H1: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具有正向影響。
心理彈性的內容十分復雜,集合了一系列心理特質,很難通過單一指標進行測量。學者們經過幾十年的相關研究,形成了一系列研究成果,重點關注從負向事件中逐漸恢復并積極適應逆境的過程,雖然尚未針對創業特別是高層次人才創業問題開展實證研究,但從靜態角度分析了心理彈性的影響因子。通常情況下,高層次人才具有責任心強、善于學習、吃苦耐勞等品質,為創業成功奠定了良好基礎。但也需要考慮社會支持所提供的保護性因素的影響,譬如創業環境、知識產權保護、金融支持等。只有在相對穩定的政府支持背景下,經歷一定的創業挫折或壓力后,才能客觀、理性地評估預期收益及機會成本,激發并形成強烈的創業意愿。綜合相關心理彈性量表[10],結合創業者失敗恐懼、非理性預期、心理困境以及優秀人士心理彈性等研究情況,將高層次人才心理彈性界定為創業者經歷創業挫折與壓力,并從中恢復或積極應對的心理能力,將其劃分為韌性、力量與樂觀3個維度。首先,政府支持提升高層次人才創業韌性進而提高其創業意愿,更好的政策保障有助于創業者通過更長時間的創業過程形成更加豐富的創業經驗,從而提升其韌性即抗壓能力和耐挫能力,實證也表明韌性可以提高主動性,幫助創業者快速融入不確定的競爭環境中,提高其超越自我的能力。其次,政府支持提升高層次人才創業力量進而提高其創業意愿,政府支持的創業專業服務日益完善,有助于高層次創業者扭轉對自身創業能力不自信的心態,在扭轉不利局面過程中表現為愿意接受挑戰,提高創業選擇機率。再次,政府支持提升高層次人才創業樂觀程度進而提高其創業意愿,政府支持所努力營造的創業文化、氛圍和生態,推動社會形成包容創業者的樂觀態度與積極理念,同時,樂觀豁達的心態也是形成創業者首創精神、提高創業激情的重要前因。基于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H2a:創業者心理彈性中的心理韌性在政府支持促進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過程中具有中介作用;
H2b:創業者心理彈性中的心理力量在政府支持促進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過程中具有中介作用;
H2c:創業者心理彈性中的心理樂觀在政府支持促進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過程中具有中介作用。
創業網絡是一種以創業者為中心的網絡結構,包含一系列節點和聯系,這些節點和聯系代表與創業企業發生聯系的不同市場主體及強度,其中,有直接聯系的市場主體數量反映網絡規模。創業者可從創業網絡中獲取資源、信息及社會支持等,在此過程中重點關注創業網絡如何影響創業過程、創業過程如何拓展創業網絡。實地調研走訪發現,創業者與其他利益相關者的交流能夠促進其對新機會的識別[11],有助于創業者獲得有效溝通,并提供知識技巧補充等[12],帶來更強的創業學習內隱動力[13]。較大的創業網絡規模會減少新創企業信息不對稱產生的預估偏差,增加創業網絡成員間合作,有助于獲取更多、更充分的資源與社會支持信息,有利于整合低成本資源,提高對企業柔性、組織與收益的感知。同時,創業者不斷反思現有網絡關系的局限性,根據創業需求拓展信息網絡,激發后續創業熱情[14,15]。綜合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H3:創業網絡規模在政府支持促進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過程中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落實制度。科學有效的管理機制是保證跟崗實習有效實施的重要保障。學院要制定相應的跟崗實習管理制度和考核制作等,明確實習企業、學校和學生各自的職責,保證學生跟崗實習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此外,學院還應該根據實習企業、指導教師和學生的反饋完善實習管理制度和考核制度。同時,為了保障制度的落實,學校要指導教師定期親自到實習企業進行崗位巡查和指導,關心學生的生活和工作,并協助企業指導教師對學生實踐技能、職業素養和實習考核進行管理,成為學生和實習企業之間溝通的橋梁。
本研究構建假設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假設模型
首先,借鑒相關文獻資料,定義相關變量的概念,初步提出變量指標。同時,對云南省高創園、省青年企業家協會、省青年聯合會、創業省長獎獲得者、各地商會創業團隊進行個人訪談,確立相關變量維度。其次,根據訪談過程中創業者表述的觀點,調整與研究目的相關的重要測項。再次,2019年7-9月進行2次集中訪談,檢驗測項內容合理性,第一次訪談邀請云南省高創園、省青年企業家協會、省青年聯合會、創業省長獎獲得者中15位高層次創業人才填寫問卷,對表述不準確或可能引起誤解的測項進行修正,第二次訪談邀請5位專家進行探討,討論測項是否符合實際創業情況、能否達到研究目的,并微調相關表述及測項。最后,2019年10-11月對云南省高創園、省青年企業家協會、省青年聯合會、創業省長獎獲得者、各地商會創業團隊進行問卷預測,問卷填寫對象為符合高層次創業人才特質的團隊負責人或主要合伙人、管理人員。根據105份有效問卷對各個測項進行項目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刪除信度和效度不達標的測項,形成最終問卷。測項統一用Likert5級量表,其中,1-5表示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
2020年7-9月收集樣本。調查了云南省各地445家高層次人才創業企業,共發放問卷445份,最終收回有效問卷370份。其中,40份問卷存在填寫不規范、成立時間較短等問題,可靠性較低,最終得到有效問卷330份。樣本主要分布在云南省高創園(昆明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省青年企業家協會、各地商會,其中,云南省高創園(昆明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83家、青年企業家協會122家、各地商會125家,涉及多個行業或經營領域,具有一定代表性。
關于創業者受教育程度,碩士和博士研究生占比達69.7%,本次被調研對象在學歷層次上符合高層次人才特征,進一步確保了調研對象準確性;從職務來看,參與調研的企業董事長、總經理和高層管理者人數占比分別為18.2%、30.9%和26.1%。樣本基本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樣本基本情況描述(N=330)
(1)自變量。根據調研訪談情況,綜合以往文獻中政策支持測量量表,概括政策支持量表為5個題項,分別為:當地政府制定實施了廠房、辦公場所、稅收減免等有益于企業運營的政策(GS1);當地政府提供所需的技術信息和其它技術支持(GS2);當地政府提供重要的市場信息(GS3);政府常為創業企業提供咨詢、免費培訓等幫助(GS4);政府常在融資/資金資助等方面幫助新企業成長(GS5)。
(2)因變量。參考以往創業者自我效能感量表,設計創業意愿的5題項量表[16],從興趣、自由職業偏好、受限職業偏好及行為期望等維度進行測量。本文在相關研究的基礎上,對相關題項進行整理,得出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量表,包括以下5個題項:正式創業之前,有認真考慮過自己經營公司(EI1);創業之初,覺得如果有機會并且可以自由做決定,更愿意選擇自主創業(EI2);考慮到現在的真實情況和各種限制(如資金等),仍然會選擇自主創業(EI3);如果有新的創業想法,會著手行動(EI4);在未來5年內持續創業的可能性較大(EI5)。
(3)中介變量。借鑒整合相關研究,綜合考慮高層次創業人才屬性,根據本研究創業情境提煉相關表述,以此構建創業心理彈性量表。該量表包含3個維度:創業韌性、創業力量與樂觀。其中,創業韌性包括3個題項:創業過程雖然困難,但相信通過努力能夠實現自己的目標(ET1);認為自己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ET2);寧愿在解決創業問題時自己主導,也不讓別人決定全局(ET3)。創業力量包括3個題項:當創業環境發生變化時,認為能適應(EP1);過去經歷的磨練使自己變得更堅強了(EP2);不管在創業過程中遇到什么障礙,都會努力達到目標(EP3)。創業樂觀包括3個題項:面對創業壓力,相信會有親近且安全的朋友或伙伴幫助自己(EO1);當創業面臨挫折時,會試著去看事情好的一面(EO2);在創業過程中不管遇到多大阻力,相信自己都能處理好(EO3)。
(4)調節變量。創業網絡規模的測量主要借鑒梁昌秀[17]、Watson[18]的社會網絡量表,結合前期調研過程中了解的高層次人才創業網絡相關主體,提煉出7類網絡成員,用相互聯系的數量反映創業網絡規模。包括7個題項:親戚朋友較多(NS1);金融機構經常聯系較多(NS2);政府部門經常聯系較多(NS3);大學等科研機構聯系較多(NS4);顧客、供應商等聯系較多(NS5);相關中介機構聯系較多(NS6);其它企業或商業團體聯系較多(NS7)。
(5)控制變量。結合創業意愿相關研究,本文認為創業意愿除受到政府支持與創業心理彈性的影響外,還可能受到市場環境、創業者自身職位、性別、年齡、學歷以及企業創辦年限等因素的影響。所以,為了明確政府支持與創業心理彈性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影響機制,本文對以上因素進行控制,以減少干擾。
(1)信度效度檢驗。使用SPSS 22.0和AMOS 21.0對樣本進行信度以及組合、聚合、區分效度檢驗(根據通常標準,以0.8作為Cronbach′s α信度系數的臨界值),結果見表2,變量各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均大于0.8,說明具有良好信度。因素負荷量最小為0.621,最大為0.937,且均在p<0.01的水平上顯著,符合因素負荷量介于0.5~0.95之間的要求。組合信度(CR)均大于0.8,達到組合信度大于0.8的要求。平均變異量抽取值(AVE)均大于0.5,達到平均變異量抽取值大于0.5的要求,具有良好的聚合效度。此外,對政府支持、創業意愿、創業韌性、創業力量、創業樂觀、創業網絡規模6個變量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反映模型擬合情況的指標包括相對卡方(χ2/)、RMSEA、CFI和IFI,其中,χ2/=1.875<3,CFI=0.963>0.9,IFI=0.963>0.9,RMSEA=0.052<0.08,TLI=0.958>0.9,各項指標符合要求,說明變量之間具有較好區分效度。

表2 關鍵變量信度與效度檢驗結果
(2)共同方法偏差檢驗。由于所收集的樣本數據均來自云南省高創園、青年企業家協會、各地商會中高層次創業者,在自我表述中可能存在相關性,有共同方法偏差的風險。因此,進行Harman單因素檢驗,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對所有變量作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表明,在未轉軸時,第一個因子解釋了26.940%的變異,小于40%的截止值,說明同源偏差不顯著。
(3)相關性檢驗。表3給出了變量相關分析,政府支持與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β=0.447,p<0.01))存在顯著相關關系,政府支持與心理彈性中的創業韌性(β=0.328,p<0.01)、創業力量(β=0.313,p<0.01)、創業樂觀(β=0.323,p<0.01)之間均存在顯著相關關系,創業韌性、創業力量及創業樂觀與高層次創業意愿(β=0.338,p<0.01;β=0.380,p<0.01;β=0.299,p<0.01)都存在顯著相關關系,初步驗證了本文研究假設。

表3 變量描述性統計與相關系數
使用SPSS 22.0和AMOS 21.0,采用層級回歸分析和構建結構方程的方式驗證假設H1、H2、H3。
(1)主效應檢驗。主效應和調節效應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模型1為控制變量企業行業競爭度、年限以及創業者性別、年齡、職位、學歷層次對創業意愿的回歸;模型2是在模型1的基礎上增加自變量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回歸;模型3、4是在模型2的基礎上依次增加調節變量創業網絡規模以及創業網絡規模和政府支持交互項的回歸。模型1回歸結果顯示,創業者職位、學歷與創業意愿顯著正相關(β=0.042,p<0.05;β=0.103,p<0.01),創業者性別、年齡、行業競爭度以及企業年限對創業意愿不存在顯著影響。模型2的回歸結果表明,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具有顯著正向作用(β=0.456,p<0.01),即政府支持力度越大,高層次人才的創業意愿越強,因而假設H1得到驗證。

表4 主效應與調節效應回歸結果
(2)中介效應檢驗。構建結構方程,采用bootstrap方法在95%置信水平下通過5 000次模擬進行檢驗,結構方程模型如圖2所示,假設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模型中,χ2/=2.615,RMSEA=0.047,CFI=0.941,IFI=0.941,NFI=0.908,所以,整體上模型具有較高適配度,與數據擬合情況較好。

表5 中介效應檢驗結果

圖2 模型路徑
Bootstrap方法中Bias-Corrected、Percentile置信區間用于檢驗中介效應的總體間接影響,MacKinnon Prodclin2置信區間用于檢驗包含2個及以上中介因子的具體間接影響。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見表5,從非標準化結果可以看出,在創業者心理彈性的3個維度對政府支持與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關系的間接效應中,Bias-Corrected、Percentile及MacKinnon Prodclin2的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結合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存在顯著直接效應可知,創業韌性、創業力量和創業樂觀均部分中介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影響,由此,假設H2a、H2b和H2c得到驗證。
(3)調節效應檢驗。如表4所示,模型3在模型2的基礎上添加調節變量創業網絡規模,添加該變量后,其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并沒有顯著影響。模型4的結果顯示,在添加了政府支持和創業網絡規模的交互項后,交互項的系數為0.170(p<0.05),說明創業網絡規模在政府支持影響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隨著創業網絡規模的擴大,政府支持影響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幅度提升(反之亦然)。為更清晰地描述創業網絡規模對政府支持與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間關系的調節方向及深層次影響,在數據中心化的基礎上,繪制調節變量高分組和低分組情況下政府支持與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間關系,如圖3所示。政府支持與創業意愿的正向影響關系的斜率在創業網絡規模水平比較高的情況下大于創業網絡規模水平比較低的情形,說明高水平創業網絡規模增強了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影響。因此,假設H3得到驗證。

圖3 創業網絡規模的調節作用
首先,政府支持在市場機會把握和風險感知兩方面提升了高層次人才的創業意愿;其次,創業者心理彈性中的創業韌性、創業力量和創業樂觀均在政府支持與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關系中發揮中介作用;最后,創業網絡規模在政府支持與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即在較高水平的創業網絡規模下,政府支持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作用更大。
理論貢獻在于:①現有關于政府支持影響創業意愿的研究尚未針對高層次人才這一特定創業群體,本文關注高層次創業人才與一般創業者的特征差異,明晰高層次創業人才的定義內涵和特征維度,彌補了現有研究空白;②立足于政府支持與創業意愿的作用路徑和作用機理探究,引入心理彈性作為中介變量,探討針對高層次人才創業的政府支持如何影響其心理韌性、力量、樂觀,進而影響創業意愿,完善了相關研究;③創業網絡是高層次人才創業的重要載體,本文將其納入研究框架,探討創業網絡規模在政策支持影響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中的調節作用,探究了政府支持影響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在創業網絡層面上的作用邊界,具有理論意義和現實價值。
對高層次人才創業的管理啟示如下:首先,針對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的差異化現狀,政府作為宏觀調控方,可以有針對性地幫助高層次人才激發創業意愿;其次,創業管理部門應該把握高層次創業者的心理狀況,著重啟發創業者在物質之外的精神層面追求,激發其創業意愿;最后,企業及其創業者應結合自身實際需求,極盡所能地擴張網絡規模,更好地適配政府支持,政府創業管理部門也應積極構建高層次人才創業平臺,為高層次人才拓展創業網絡規模提供契機,為增強高層次人才創業意愿提供良好環境。
本文仍存在以下不足:首先,問卷樣本來源于云南省高層次人才創業企業,與經濟發達地區相比,有一定局限性,未來研究可擴大樣本收集范圍,增強研究結果代表性;其次,政府支持對創業意愿的影響具有一定時滯性,而且心理彈性和創業意愿的動態變化較大,因此,未來研究可以嘗試采用動態跟蹤調研方法,開展時序性研究,使研究結果更具說服力;再次,本文針對高層次創業人才概念和特征進行了簡單梳理,未來研究可針對高層次人才這一特定研究對象系統梳理和歸納其創業行為,進而為高層次人才創業管理和研究提供更清晰、系統的理論基礎;最后,未來研究可增加樣本案例數量、擴大覆蓋范圍、豐富測量指標體系,從點到面達成更有說服力的普遍共識,形成協調政策以及創業者自身屬性等各方面關系的通用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