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火車上的遐思

余建華

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

網絡上，有很多主題宣傳活動，如“坐著高鐵看中國”“沿著高速看中國”……

因為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響應國家“非必要不出遠門”的倡議，我是久未遠行。

中國人民聽從黨的號召的能力和高度自覺，除了黨的領導有力、國家強大等制度優勢外，這也是中國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民眾基礎和民心向背等方面的顯著特質。

從江西景德鎮到陜西漢中，導航顯示1300來公里。漢中位于景德鎮西北角30度方向，需要跨越三個省份。坐飛機去，需要中途住一宿，再倒地鐵、高鐵，方能抵達;選擇高鐵，也是需要中轉換乘幾站，頗有些奔波。

智能手機推薦了火車，想著許久未坐綠皮火車了，覺得這是從景德鎮去漢中極好的方式，遂定了車票。

對于綠皮火車，不少人有情懷，也有傷痛。遙想30年前，上學的路途總是一票難求，有座位是奢求;絕大多數情形是“金雞獨立”，一站就是20多個小時。回家的路，輾轉倒騰個兩三天，那也是家常便飯。往往是一個旅途折騰下來，就像大病一場，累得個筋疲力盡、腰酸背疼。現在，給孩子講這些陳年往事，他們聽不懂！

踏上這趟綠皮火車，我用心留意著眼前的一切。車廂過道內從從容容，時不時傳來叫賣聲。臥鋪車廂陸續上了一些人。整節車廂大多是老人，他們應該更有閑暇時間。

“難得的慢時光”，我心里琢磨著。下午3點多上的車，明早10點左右可抵達漢中，18小時之多的旅程，著實讓電話那頭的妻子嚇了一跳，發回了“辛苦了”的短信。

下鋪是一對老夫妻，閑聊了半個時辰，得知他們是去中途的一座城市自助游。老兩口時不時說些家長里短，很是夫唱婦隨。聽得出，他們有一個幸福的大家庭，這很是令我歡喜。

這趟火車幾乎是逢站必停。我捧上一本散文集啃了2個鐘頭。鐵軌的咣當聲連綿不絕，習慣了也就聽不見似的。穿越隧道時車體還是有些晃動，沒有了窗外光線的照入，車廂里有點偏暗，讀書看得眼睛很吃緊，老人還夸我愛學習。

車廂內間隔更換新鮮空氣，每隔一陣子，一股股新風吹得窗簾不停地擺動、打秋千。

晚餐我選擇了泡面。偶爾吃一頓，味道還是蠻香。像“鄉愁”一樣，泡面對于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也是一種“味愁”。

在車廂過道內來回踱步，我完成了每天一萬步的鍛煉目標。晚上8點多，車窗外一片漆黑，我戴上耳機，平躺在鋪上，聽了一會兒音樂。

我買到的是中鋪。借助腦海“過電影”的方式，迷迷糊糊，我好像睡了醒、醒了睡，中間還去了趟洗手間。車廂內除了咣當聲外，總體上是“一片漆黑、一片寂靜”。

我的床鋪緊靠車廂把頭，除了前后車廂的撞擊聲、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外，還夾雜著水箱內的晃動聲。如果不用心情去調節，著實是一片混沌噪聲。心力的作用特別神奇，我聽出了這不規律中的節奏，“多么美妙的音符”。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天慢慢亮了起來，早餐我喝了一瓶牛奶，吃了些許餅干，沖上一杯濃茶，望著窗外發了很長時間的呆，“天馬行空”想了一些“悠悠往事”。

老夫妻8點多鐘下了車。他倆應該都快80歲了，婦人身體明顯硬朗些，他們精神狀態都很好，完全看不出疲勞，應該是經常出來旅游，享受晚年生活。老頭搶著背上雙肩包，手拉行李箱，老婦緊隨其后。多么可愛的背影！

還有最后一站，就要抵達目的地，想到很久未坐過綠皮火車，再坐也不知何時，我頓生些留戀來。

車上列車員制服統一，男的帥氣，女的大方，推車叫賣的售貨員也是一身潔凈。他們服務規范，通過智能手機精準叫醒到站的每位旅客提前做好下車準備，提醒不要遺忘了行李和物件。車廂內整潔有序，據了解，現在列車員最怕服務投訴，“客戶至上”的理念在鐵路全線貫徹得很到位、很人性化。

想起30年前，沒有一個站臺上不是人山人海。有幾次，站臺上工作人員拿著竹竿打旅客的情形，至今都難以忘卻。那時候“鐵老大”暴力執勤，令人很后怕。我那時候是大學生，是弱勢群體，吃了不少寒暑假遠距離遷徙的苦頭。現在說給女兒聽，她一臉茫然，不以為然。

那時候最愉快的體驗，就是看著熱血沸騰的兵哥哥同拿著竹竿的車站工作人員對打。兵哥哥抱團作業，“修理”這些“匪”人很有氣勢。我們也跟著兵哥哥一同擠上列車，甚是喻悅。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們，又是多么的“阿Q”。

“誰沒有過年少時的輕狂，誰都有過叛逆和轉變。”這都是坐綠皮火車勾起的美妙回憶。

今年是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祖國日新月異，人民意氣風發，享受著新時代的快捷和便利，享受著出行的尊嚴和體面。

習近平總書記說，“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寫不盡的滄桑，回味亦苦亦甜。回首走過的歷程，真的就是中國道路康莊寬廣，中國精神永放光芒，中國力量雄渾磅礴。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

走出漢中車站，我看到人來人往、高樓林立、車水馬龍-22年后的再會，漢中也是變得越來越美麗。“兩漢三國，真美漢中”的標語懸掛兩旁的道旗上。

街上熙熙攘攘，大家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擼起袖子加油干”。漢中參會的發言，我用坐綠皮火車的愉悅感受作比喻、做對比、談體會，與會同志特別是領導評價我的發言很精彩，讓我覺得很有獲得感、成就感。

（作者單位：航空工業昌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