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故事性敘事看美食短視頻的創新

摘 要 在社交媒體的滋養下，內容創業風口的短視頻正在逐漸成為主流的內容形態。短視頻以“短、精、小”的特點迎合了受眾的碎片化閱讀習慣，在社交媒體平臺易形成廣泛的傳播。美食短視頻作為短視頻垂直細分領域的一支，在內容上存在同質化、制作粗糙等突出問題。以《綿羊料理》為案例，通過分析美食短視頻的“故事性”敘事，希望給未來的短視頻制作者提供一些借鑒。

關鍵詞 短視頻；綿羊料理；故事性敘述；競爭力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6-0360（2021）04-0083-03

隨著短視頻市場的成熟，紅利期逐漸消退，行業競爭日趨激烈，內容和敘事創新成為核心競爭力。作為B站美食up主的代表，《綿羊料理》的視頻以“高難度”美食制作為主，還原了料理中最真實的“失敗”環節，呈現復雜的“復刻”美食全過程。《綿羊料理》的經常性“翻車”——做砸，增加了視頻的真實性和趣味性。多數網民的觀看目的都不是學習怎樣做菜，而是為了滿足獵奇心理。

1 美食類短視頻與故事性敘事

在傳統媒體與新媒體雙劍合璧的趨勢下，新媒體的傳播內容具有更新速度快、主題豐富的優勢[1]。隨著新媒體的不斷發展，單一化的傳播內容和傳統形式極易造成受眾的審美疲勞，短視頻作為一種新型的媒介，視頻時長較短，視頻制作者可以通過播放、分享，互動實現與粉絲實時的交流[2]。美食短視頻是在互聯環境升級、用戶需求發生改變的背景下產生的一種垂直領域內容的短視頻，以制作和品嘗美食為主要內容，傳達飲食文化[3]。

融媒體時代，網絡流行語往往反映時代的訴求，“吃貨”和“干飯王”等網絡熱詞的出現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人們對美食的強烈呼喚[4]。文化是一種社會精神力量，美食作為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文化載體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公眾視野[5]。當今，隨著流量變現的商業化價值被發掘，美食短視頻的運營環境已經轉變成激烈的“紅海”。美食短視頻蘊含的商機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市場上出現了許多瓜分目標受眾的短視頻自媒體。不同于泛娛樂化的短視頻，美食短視頻將中國美食文化內化成為自身的屬性，用藝術化的手法引導受眾去認識世界，感受生活，發現生活的美好內涵。在注意力經濟時代，通過對視聽符號的強調，美食短視頻將食物的美感最大限度地呈現在受眾面前，引發受眾對美好生活的聯想[6]。

在限定的敘事空間內，電影符號學大師克里斯蒂安·麥茨認為：電影是敘事的藝術，他的“八大組合段理論”提出了多樣化的影視敘述組合方法[7]。人是講故事的動物，“故事性敘事”在短視頻領域的運用是一大創新之舉。故事性敘事的典型代表是歐·亨利小說中“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敘事效果。在媒體融合深入發展的當下，所謂故事性敘事，是指利用不同的講故事方式或手段來傳播信息的一種模式[8]。當下的美食短視頻敘事方法單一，多數美食類短視頻只是菜譜的視頻化，在敘事方式上沒有進行故事性的發掘，導致許多賬號的粉絲黏性差。

2 美食短視頻故事性敘事創新形式

2020年越來越多的專業制作團隊進入短視頻行業，人人被連接在互聯網空間內，短視頻面臨全面洗牌的局面[9]。教程類美食視頻因制作簡單，不需要真人出鏡，同質化問題嚴重。在互聯網內容領域生產中，吃播類美食視頻內容低俗，沒有正能量文化的傳輸，發展前景被局限[10]。在《綿羊料理》的視頻中，食物更多時候是一種有溫度的媒介，視頻制作的食物多為難以復刻的高難度美食，運用多次失敗和不斷嘗試的情節設置，表達對美食的科研精神和精益求精的品質追求[11]。這種美食與故事雙線并行的敘述模式，成功拉進了《綿羊料理》與觀眾之間的距離，觸動了味覺以外的感官神經。

故事在敘事學的框架下具有動詞詞性[12]，強調“敘述者”“敘述內容”和“敘述形式”。《綿羊料理》是美食短視頻領域中展現故事性敘事的典范。美食是一個共鳴的文化符號，通過打造鮮明的IP形象，注重美食的挑戰過程[13]。借助光線調整色彩的飽和度，運用活潑的語言風格，強調探索美食的全過程故事性展現[14]。信息時代下媒體加速發展，從內容形式上，《綿羊料理》并不是對于菜譜內容簡單的視覺呈現，擺脫了受眾對于美食視頻單調化和扁平化的認知誤區[15]。

用戶傾向于個性化的信息選擇，視頻的敘事能力差也會引發嚴重的模仿抄襲現象[16]。綿羊料理的內容敘事是有故事性的，視頻內容不局限于簡單的美食制作分享，而是通過融入日常生活的元素，達到短視頻“故事化”的效果。“故事性”的敘事和“情感化”的表達讓《綿羊料理》在眾多短視頻中跳脫出特定的傳播范圍，可復制性差[17]。故事性敘事的表達手段多樣，《綿羊料理》的美食視頻通過選題、情節、邏輯線、鮮明風格四個方面的融合來達到故事性敘事創新的效果。

2.1 一個好的故事選題

不同于簡單的家常菜教學，《綿羊料理》的視頻選題總是富有懸念性和挑戰性。從觀眾日常生活出發，選擇普通人很難在家中嘗試制作的美食，滿足受眾的獵奇需求[18]。這一選題風格能夠讓《綿羊料理》在美食短視頻泛濫的窘境中脫穎而出。視頻選題注重傳統與現代的結合，現代美食結合當下爆點，傳統美食探索復雜的古方制作。如通過《綿羊料理》湖南本地美食博主的地理優勢，借助湖南本土奶茶品牌“茶顏悅色”的話題吸引力，推出《自制茶顏悅色》的視頻。

新穎的選題和優質的內容只有互相配合，才能對受眾產生持續的吸引力。《綿羊料理》雖標題吸引力十足，卻不是單純依靠標題來獲取公眾注意。在敘事傳播的視角中，通過平視進行敘述，將人物這一敘事主題融合進視頻內容[19]。視頻內容具有趣味性，如《豆芽里釀肉》和《如何將肉丸塞進蛋黃》，觀眾在看到視頻標題時就迅速在腦內構建了一幅理想化圖景，產生高度的利益聯想。

2.2 多個“翻車”的故事情節

“翻車”作為網絡流行語主要指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綿羊料理》在每個挑戰高難度美食的視頻中，都會出現“翻車”的情節。如《最好吃炸雞》中因為裹粉不足導致炸雞不成型，《手打牛肉丸》中因為牛肉質量不精導致肉丸松散。《綿羊料理》的主打特色是將美食制作和講述故事融為一體。不同于普通美食短視頻，《綿羊料理》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食教程類視頻，沒有嚴格的食材配比和配方展示。視頻注重美食背后的故事和探索過程，觸動了味覺以外的多重感官，通過博主的多次“翻車”情節設置，成功拉近與觀眾的距離，引發情感共鳴。

飲食文化對國人來說早就超越其本身而具有更加深遠的社會意義。在媒體加速向市場化轉型的同時，人們熱衷于從食物中釋放現代社會的壓力，而“不斷失敗不斷嘗試”的多次翻車情節，在高難度美食的嘗試中向受眾傳遞了正能量[20]。

2.3 一種獨特的故事風格

美食短視頻是一個差異化的空間想象的建構，樸實的文字不需要字正腔圓的播音腔來美化，《綿羊料理》略帶湖南口音的敘述風格，反而能襯托出故事的真實性。大量的美食視頻都難逃對著菜譜念的桎梏，而《綿羊料理》改變以往的扁平化文字風格，做出文案俏皮化的改變，如常用的一句“美食博主家真是什么都有呢！”，運用了擬聲詞增加人情味，體現了人作為社會基礎的主體性[21]。感性的語言文字和文案風格流露出更多美食視頻制作者的真情實感，真人的口播文案更是加強了單純字幕的情感傳遞效果。

故事的魅力在于講故事的過程充滿著各種未定論的可能性。懸念是對于未定論可能性的幻想，也是一種對于未知事物的心理期待，在美食短視頻中有意的制造懸念可以激發觀眾對于故事性敘事的興趣。《綿羊料理》選材的高難度性自帶懸念效果，如《耗費了好幾天的體力，揮舞了上萬次的手臂，結果……》的牛肉丸制作視頻，讓受眾在觀看時持續思考博主的成功性問題，達到讓受眾持續關注的藝術效果。

2.4 兩條并行的故事主線

威廉·斯蒂芬認為，大眾傳播最美妙的地方，在于允許閱者沉浸于主觀性游戲之中，這是一場沒有地圖的旅行[22]。在大眾掌握話語權的新媒體挑戰下，受眾通過觀看美食短視頻可以獲取情感共鳴，讓工作生活的壓力中暫時得到釋放，轉而沉浸在美食構建的美好世界里，感受美食帶來的文化體驗[23]。故事化的敘事是受眾浸入場景的好辦法，具有趣味性。

美食短視頻種存在食物制作與故事發展兩條并列的主線，通過食物制作的過程推動故事情節，故事的發展又推動整個劇情。讓食物和故事分別吸引用戶的同時，做到相互配合，密不可分。比如《綿羊料理》兒童節的一期視頻《整整一只烤羊腿！沒見過世面的姐姐直接抱著啃》，通過美食博主貓咪的自述，構造出完整的故事情節，讓觀眾在不知不覺中融入，被食物背后的故事打動。兩條故事線的邏輯清晰，食物制作注重時間邏輯，故事講述強調情感共鳴。《綿羊料理》的美食制作因為工藝的復雜性，所以通常不是一次性成功，視頻時長相對較長。在美食的多次探索過程中，注入制作者的心靈感受和生活經歷，豐富了教程類美食視頻的內涵，但卻不顯得冗雜。

3 美食類短視頻敘事創新的反思

以《綿羊料理》為代表的美食短視頻，將粗淺的味欲滿足提升到故事性敘事的生活美學，讓用戶在短暫時間獲得沉浸式情感體驗和多重感官享受，受眾被短視頻折射出來的生活態度和故事性敘事的視頻風格吸引，這也是《綿羊料理》的創新之處，也是短視頻傳播競爭的創新表達。《綿羊料理》在爆紅之前，經歷了長時間的探索，在高難度料理的方向確定后，通過加強視頻的故事性敘事，摸索出了一套獨樹一幟的創新風格。在美食短視頻質量參差不齊的環境下，同類挑戰類美食教學視頻應多借鑒《綿羊料理》的故事性敘事方式，走出單一化和同質化的圈套，創新出圈，打造屬于自己的競爭力。電視節目的制作過程和思路并不符合自媒體的氣質，自媒體要有網感和創新。美食短視頻最吸引人的不是拍攝技術和剪輯手法的高超，而是治愈人心的故事性敘事。究其本質而言，《綿羊料理》短視頻的成功之處在于遵循以“以用戶為中心”的指導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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