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方,黎鎮匯,劉康妍
1.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檢驗科,廣東廣州 510260;2.廣州醫科大學金域檢驗學院,廣東廣州 510182; 3.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骨科,廣東廣州 510260
骨質疏松是以骨強度下降、骨折風險性增加為特征的骨骼系統疾病。骨質疏松的發生可見于不同的年齡和性別,但多見于已絕經女性和老年男性,該病起病隱匿,早期常因缺乏一些特異性癥狀而容易被忽視,患者往往在出現駝背、胸廓畸形、骨痛甚至骨折等特征性病變后才被發現,生活質量極大地降低[1]。因此,充分認識骨質疏松,做到早期診斷、早期治療、早期預防,對提高患者生活質量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2]。目前世界衛生組織建議使用雙能 X 線吸收測定法(DXA)測定脊柱和股骨近端的骨密度(BMD)作為診斷骨質疏松及判斷其嚴重程度的金標準,然而BMD本身僅能部分反映骨強度,且BMD會受到體質量、骨質增生、退行性病變和血管鈣化的影響,無法反映骨質量,如骨微細結構、骨轉換率、微損傷的積累、鈣化程度以及膠原蛋白和其他骨特異性蛋白的特性[3-4]。與BMD檢測相比,血清骨代謝標志物可以有效反映患者的骨代謝平衡短期變化,可以幫助臨床醫生快速、準確地了解患者近期骨代謝情況[5],本文通過分析絕經后女性血清骨代謝指標與BMD檢測的相關數據,旨在為骨質疏松的診斷及早期干預提供實驗室依據。
1.1一般資料 收集2019年1-12月于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骨科門診就診的209例50歲以上絕經后女性血清4項骨代謝指標及BMD檢測的數據。骨質疏松的診斷標準參照《原發性骨質疏松診療指南(2017)》[6]。采用雙能X線片吸收測量儀(DXA)檢測BMD,將BMD檢測結果為腰椎段BMD>-1.0標準差(s)者納入對照組[49例,年齡(61±9)歲],腰椎段BMD≤-1.0s且 >-2.5s者納入骨量減少組[67例,年齡(62±9)歲],腰椎段BMD≤-2.5s者納入骨質疏松組[93例,(65±9)歲]。將骨質疏松組分為6個年齡段:50~<55歲15例、55~<60歲19例、60~<65歲22例、65~<70歲7例、70~<75歲患者14例、75~88歲組16例;將骨質疏松組又分為2個年齡段:50~<65歲56例、65~88歲37例。
1.2儀器與試劑 25-羥基維生素D、β膠原特殊序列、總Ⅰ型膠原前肽和骨鈣素4項指標均采用羅氏公司的Cobase 601免疫電化學發光分析儀檢測,所有試劑、校準品、質控品均為原裝配套產品。雙能X線片吸收測量儀為GE LUNAR Prodigy型。
1.3方法 采集納入研究者晨起空腹 (禁食12 h )肘靜脈血 4 mL,以3 000 r/min速度離心5 min,分離血清后進行4項骨代指標的檢測。BMD檢查在采血當天或次日進行。

2.1各組間4項骨代謝指標水平的比較 骨質疏松組4項骨代謝指標(25-羥基維生素D、β膠原特殊序列、總Ⅰ型膠原前肽和骨鈣素)與對照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各組間4項骨代謝指標的比較
2.2骨質疏松組不同年齡段患者4項骨代謝指標比較 對93例骨質疏松組患者按年齡段分為6個年齡段,50~<55歲、55~<60歲患者25-羥基維生素D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及骨量減少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該兩年齡段骨質疏松組患者β膠原特殊序列、總Ⅰ型膠原前肽和骨鈣素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及骨量減少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骨質疏松組60~<65歲患者骨鈣素水平高于對照組及骨量減少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另外,將93例骨質疏松組又分為2個年齡段,骨質疏松組50~<65歲患者4項骨代謝指標水平與對照組、骨量減少組和骨質疏松組65~88歲患者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34項骨代謝指標之間的相關性分析 Pearson相關性分析顯示,總Ⅰ型膠原前肽與β膠原特殊序列呈正相關(r=0.756,P<0.05);總Ⅰ型膠原前肽與骨鈣素呈正相關(r=0.786,P<0.05);β膠原特殊序列與骨鈣素呈正相關(r=0.774,P<0.05);25-羥基維生素D與β膠原特殊序列、總Ⅰ型膠原前肽和骨鈣素水平分別呈負相關(r=-2.89、-2.88、-2.55,P<0.05)。
絕經后骨質疏松是老年婦女的常見疾病,如何早期診斷、早期治療,一直是臨床關注的熱點。血清骨代謝標志物作為一種評估骨質量的手段[7],比BMD更靈敏,且更易讓患者接受,可用于常態化監測。
正常情況下,骨代謝是一個由成骨細胞的骨形成和破骨細胞的骨吸收構成的動態平衡循環過程,破骨細胞黏附到骨表面,促進骨吸收,繼而成骨細胞轉移至該處分泌類骨質,促進礦化沉積,形成新骨[8],如此周而復始地循環進行,形成了體內骨轉化的相對穩定狀態[9]。本研究對4項骨代謝指標水平進行相關性分析發現,β膠原特殊序列、總Ⅰ型膠原前肽和骨鈣素水平兩兩呈正相關;25-羥基維生素D與β膠原特殊序列、總Ⅰ型膠原前肽和骨鈣素水平分別呈負相關,說明在骨組織代謝過程中,骨形成與骨吸收過程始終維持正態平衡,即便因為某種因素導致骨形成減少或者骨吸收增加,為了重新建立骨代謝的動態平衡,骨吸收會隨著骨形成的減少而減少,骨形成會隨著骨吸收的增加而增加[10]。因此,在臨床應用中,要結合多項及多次的骨代謝指標檢測結果來分析患者骨代謝情況。
β膠原特殊序列是成熟Ⅰ型膠原蛋白的羧基端降解代謝產物,存在于成熟的骨膠原中,破骨細胞骨吸收增強時,其降解產生的片段在血中的水平也隨之升高,因此,血清中β膠原特殊序列水平能夠直接反映骨吸收程度。總Ⅰ型膠原前肽與骨鈣素由成骨細胞合成和分泌,能反映成骨細胞活性和骨質礦化的程度,特別是血清骨鈣素水平升高,提示骨形成速率加快。本研究顯示,骨質疏松組β膠原特殊序列、總Ⅰ型膠原前肽和骨鈣素這3項血清骨代謝指標水平相對于對照組明顯升高,骨質疏松組50~<55歲、55~<60歲患者與對照組和骨量減少組比較,其水平明顯升高。這說明50歲絕經后女性在發生骨質疏松早期的10年間,骨的轉換速率由健康狀態下的低轉換速率轉換為疾病狀態下的高轉換速率。
維生素D作為人體所必需的營養成分,對維持機體內鈣、磷代謝的平衡以及對骨骼的鈣化、形成和生長都起著重要作用,而維生素D的活化形式25-羥基維生素D是反映人體維生素D是否缺乏的重要指標。25-羥基維生素D水平的缺乏會導致人體對鈣離子的吸收減少,進而影響骨礦化與骨基質的形成,導致骨質疏松發生[11]。本研究發現,25-羥基維生素D水平在骨質疏松組較對照組下降;骨質疏松組50~<55歲、55~<60歲患者較對照組和骨量減少組均明顯下降,說明在這個時期,25-羥基維生素D的利用率增大,血清中25-羥基維生素D水平減少。骨質疏松組60~<65歲患者僅骨鈣素水平較對照組和骨量減少組均升高,骨鈣素的合成除受維生素D的調節,促進其分泌外,還受維生素K2的協同調節,來提高其活性,因此,骨質疏松組60~<65歲患者血清骨鈣素水平升高,骨形成速率加快,除補充維生素D外,還應該補充維生素K2。
骨質疏松組60~<65歲患者骨鈣素水平高于對照組及骨量減少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將93例骨質疏松組又分為2個年齡段,發現骨質疏松組50~<65歲患者4項骨代謝指標水平與對照組、骨量減少組和骨質疏松組65~88歲患者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筆者認為,隨著年齡的增長,由于內分泌因素、營養狀況、環境因素、生活方式及肝腎功能的逐漸衰退,65~88歲女性骨吸收與骨形成這一骨組織代謝過程的活性降低,已逐漸進展為退行性骨質疏松,因此,建議對50~<65歲絕經后女性聯合檢測骨代謝標志物水平,做到早期診斷、早期干預,預防及延緩骨質疏松的發生、發展。
綜上所述,對絕經后的女性進行4項血清骨標志物的檢測有助于全面并合理地評價患者近期骨代謝情況,輔助臨床診斷骨質疏松,特別對50~<65歲年女性患者應積極干預,延緩骨質疏松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