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春
《兩莖燈草》通過動作——“搖頭、點頭”,栩栩如生地勾勒出嚴監(jiān)生愛財如命的守財奴形象。
一看——“搖了兩三搖”
總不得斷氣,還把手從被單里拿出來,伸著兩個指頭。大侄子走上前來問道:“二叔,你莫不是還有兩個親人不曾見面?”他就把頭搖了兩三搖。
這里的“搖了兩三搖”分明是內(nèi)心無奈的表現(xiàn)!意思是——不對!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沒有看到那燈盞里兩莖燈草正燃著嗎?一個就夠了,為什么要用兩個?做手勢了都不明白,還要問嗎?
二看——“狠狠搖了幾搖”
二侄子走上前來問道:“二叔,莫不是還有兩筆銀子在那里,不曾吩咐明白?”他把兩眼睜得溜圓,把頭又狠狠搖了幾搖,越發(fā)指得緊了。
從“狠狠搖了幾搖”可以看出,嚴監(jiān)生已經(jīng)發(fā)怒了,心里一定在想:你們怎么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呢?那耗著兩莖燈草的燈,分明燃的是銀子,你們這種浪費行為叫我如何安然死去?
三看——“眼閉著搖頭”
奶媽抱著哥子插口道:“老爺想是因兩位舅爺不在跟前,故此記念?!彼犃诉@話,把眼閉著搖頭,那手只是指著不動。
這一閉眼搖頭分明是在指責:你在我家生活了這些年,連我的心思都不懂,真是氣死我了!體現(xiàn)出嚴監(jiān)生此刻內(nèi)心的無奈。
四看——“點一點頭”
三個人都沒有走進嚴監(jiān)生的內(nèi)心世界,說對他的心思,嚴監(jiān)生怎能死得瞑目呢?這時趙氏閃亮登場了,一語道破他的心機:“你是為那燈盞里點的是兩莖燈草,不放心,恐費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莖就是了?!?/p>
嚴監(jiān)生“幸?!钡芈牭搅?,于是“點一點頭,把手垂下,登時就沒了氣”。這里的“點一點頭”,是在贊嘆趙氏:還是你了解我,這回我死也瞑目了。
臨死還在守護錢財,一個守財奴的形象在“搖頭、點頭”中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