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存高遠向警予

顧慶豐

志同道合姐妹團

向警予原名向俊賢，1895?年9?月4?日出生在湖南溆浦縣城一個開明的富商家庭。她先讀私塾，后讀新式小學，是溆浦第一個進入新式小學讀書的女孩。

1907?年春，12?歲的向警予初小畢業(yè)，前往常德讀高小。在大哥的影響下，她關心時政，喜歡閱讀《民報》《新民叢報》。報上的民主主義思想，特別是解放婦女的主張，常常讓她激動不已。小小年紀的她萌生了辦教育的念頭，決心“用一輩子為女生讀書拼命！”

高小畢業(yè)后，向警予旋即考上常德女子師范學校速成班。在這里，她與6?名志同道合的同學結成了一個“誓同心愿、振奮女子志氣、勵志讀書、男女平等、圖強獲勝，以達教育救國之目的”的“七姐妹”團體。她們中最大的叫余曼貞，后改名蔣勝眉，是位母親，帶著女兒來讀速成班，女兒就是日后的著名作家丁玲。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武昌起義推翻了兩千多年來的封建帝制。這時，向警予聽說大哥的朋友朱劍凡在長沙辦女校，大倡新學，反封建禮教和封建陋習，教育措施條條鼓舞人心，于是她鼓動眾姐妹一起去考省立第一女子師范學校，去長沙求學。

勇為老婦鼓與呼

長沙的社會氣象令向警予耳目一新。不久，她聽到一件奇事：一名50?歲老婦人因報考湖南女子教員養(yǎng)習所遭拒，于是寫了一張狀紙告到了長沙縣衙，縣衙準備開堂審理。

向警予動員眾姐妹趕赴縣衙聲援老婦人。知事是個開明人士，決定考考老婦人。他見縣衙對面有座尼姑庵，吟出上聯(lián)：“左和尚，右尼姑，何能清靜？”老婦人略微一想，從容答道：?“上觀音，下羅漢，各自修行！”

“呀！”知事一聽，暗自吃驚，他沒料到這老婦人才思竟然如此敏捷。接著，他又連出幾個對子，老婦人都一一巧對。知事佩服不已，脫口稱贊：“了不起、了不起！”他看著狀紙上老婦人的名字，念道“：葛蘭英。”老婦人興奮地答道“：從今天起，我不再叫葛蘭英了，我改名，叫葛健豪！行健自豪！”

一旁的向警予熱淚盈眶，激動不已，她從這個老婦人身上看到了婦女解放的希望。令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是，6?年后，她會成為這位老婦人的同學和兒媳婦。

改名立志為警予

1914?年，封建勢力回潮，省立第一女子學校校長朱劍凡被免職，新校長是名70?歲的封建腐儒，一上任就對幾百名女生說，他不反對纏足，不反對三從四德……向警予義憤填膺，當即決定退學，轉學到朱劍凡所辦的周南中學就讀。

入學第一天，她才走到校門口，就見校長朱劍凡領著幾名同學在等候她。她激動不已，?向校長深深地鞠了一躬，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朱校長慈祥地向她點了點頭，指著身旁的一名女生說“：這是蔡咸熙同學，剛剛從封建禮教下沖出來！”

女生爽快地走向她，親切地拉著她說：“向姐姐，我現(xiàn)在改名叫蔡暢了，以紀念獲得新生后的暢快！”朱校長“哦”了一聲，連聲稱好。接著，他告訴向警予“：她母親就是那個到縣衙告狀，為自己爭得讀書機會的葛健豪！”向警予“啊”了一聲，高興地一把抓住蔡暢的手，盯著她看，然后說“：像，像，像！”看著蔡暢燦爛的笑臉，向警予激動地說“：我要學你，學你母親，在入學的第一天改名立志！我要改俊賢為警予，永遠對反動的封建勢力保持高度警惕和反抗！”從此，向警予一如她立下的誓言，義無反顧地投身到為婦女解放、為勞苦大眾解放的斗

爭之中，直至1928?年5?月1?日英勇犧牲。1939?年3?月8?日，在向警予犧牲11?年后，毛澤東在延安紀念國際婦女節(jié)的大會上，號召中國婦女“要學習大革命時代犧牲了的模范婦女領袖、女共產(chǎn)黨員向警予。她為婦女解放、為勞動大眾解放、為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奮斗了一生！”

（本文作者系長沙市委黨校兼職教授，長沙地方文化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