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琳 張希敏
又是一年畢業(yè)季,又是一年求職季。
對于很多畢業(yè)生和職場新人來說,每個人的求職和工作經歷都充滿了故事。機遇、挑戰(zhàn)、希望和焦慮,伴隨著他們這段重要的人生經歷。
在這個競爭激烈的時代,開始為人生奔忙的他們,是興奮更多還是落差更多?
去年6月,沐沐自北京師范大學畢業(yè),目前已經考上軍隊文職。回顧自己的求職路,她用一句話概括:找工作就是個緣分。
一直以來,沐沐的目標都很明確:公務員、國企和事業(yè)單位。對她來說,在北京落戶非常重要,所以想進入體制內。
從研三開始,沐沐著手準備公務員考試,不過,讓她驕傲的全國排名第一的戲劇與影視學專業(yè),反倒成了報考的阻礙。“報國考,藝術類能考的崗位特別少,篩選完之后就沒有幾個能報的了。只能報那種三不限的崗位,我報的外交部,肯定考不上,競爭太強。”
后來,沐沐又參加了京考,以筆試第三的成績進入面試。因為疫情的原因,面試推遲了整整5個月。其間,沐沐一邊準備畢業(yè)論文,一邊投簡歷。大小國企、報社,她都沒放過,不過,要么是筆試被卡,要么是杳無音訊。“我知道自己專業(yè)比較小眾,雖然不好找工作,但也沒想到這么難找。”
“多煎熬了5個月,最后面試也沒考上,補錄也沒進。”沐沐回憶道,“有時候有希望了,然后忽然又沒希望了,到最后感覺快走投無路了。”
對于軍隊文職的考試,沐沐本來沒抱太大希望,因為它和京考面試都在去年8月,沐沐的精力幾乎全放在京考面試上,面試結束后,準備文職筆試的時間所剩無幾。
不過,事情的轉折往往在意料之外。沐沐順利通過筆試和面試。“文職出成績已經接近11月份,當時就在想,如果再失利,到了明年我不是應屆生了,想進體制內更難。進私企的話,就要通過社招渠道,有人推薦還好,沒人推薦也很難。”沐沐回想當時的心情,就是兩個字:絕望。
“沒想到,一開始沒抱希望的工作,竟然是最順利的。”沐沐說,對于現狀她比較滿意,忙起來確實非常忙,但平時還好。每月收入在12000元左右,對物質需求不太高的她來說,已經足夠。

廣東東軟學院的冬冬今年大四,工商管理專業(yè),在當地一家電商企業(yè)已入職4個月。
薪資方面,冬冬目前每月能拿到4500元左右,符合他最初預想的4000~5000元。他介紹,在公司干了很多年的領導,大概能拿七八千元,運營總監(jiān)大概能拿到每月17000~18000元。
冬冬身邊也有同年畢業(yè)的朋友去了騰訊,薪資在1.5萬元左右。冬冬說,畢業(yè)時,他沒有報BAT(百度、阿里、騰訊)這種大廠,一是覺得自己能力不足,二是覺得專業(yè)和大廠的需求不是很匹配。對于畢業(yè)生普遍青睞的公務員崗位,冬冬并不“感冒”。“我不太喜歡太安逸的工作,好是很好,但也比較難考。”
一直以來,冬冬都希望從事電商行業(yè),找工作時,他投了很多廣東當地的電商公司。入職前,除了自身愛好外,他覺得電商行業(yè)可以學到東西,對自我提升很有幫助。
“電商現在太難做,門檻也挺高的,而且回報率不一定很好,和我想象中的還是不太一樣。”入職4個月,冬冬體會到了現實和理想的差距,有了離職打算。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覺得這家公司已經不能帶給他更多的提升。
“工作內容上,比如平臺、店鋪有什么活動和規(guī)則,需要時刻關注,還要關注最近哪些產品比較火,以及它背后的原因、市場動向,包括哪類產品賣得好、哪類產品出單難等。觀察之后,要給些想法,去和總監(jiān)溝通。”冬冬覺得,每天的工作重復性太強,“覺得被條條框框框住了,每天只能干這些,我更喜歡可以多出去看看的工作類型”。
“公司是小微企業(yè),本來覺得它可以給我?guī)砀嗟撵`感,但是沒有,而且在工作內容上也沒有給我很大幫助。我覺得,一個畢業(yè)生最重要的是先找好方向,如果在工作里找不到方向,看不到發(fā)展前景,沒必要再做下去。”
雖然對目前的公司有些失望,但他仍然青睞初創(chuàng)企業(yè)和小微企業(yè)。“我比較希望后期可以自己投入資金,真正參與到公司發(fā)展中。”冬冬說,下一步換工作想看看有沒有這種類型的公司,再去學習一下,也不排除學到經驗后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可能。
不過,無論接下來的目標如何,冬冬目前還不想離開廣東。
去年6月,24歲的洋洋從天津機電職業(yè)技術學院畢業(yè)。學習模具設計與制造專業(yè)的他,畢業(yè)后在天津某公司的工廠里工作了半年,負責檢測橡膠質量。
洋洋知道自己學歷不高,對薪資沒有過高預期,每月能拿5000元就已經滿意。工作后,他的工資在每月4600元左右。
雖然工資基本符合預期,但洋洋決定辭職時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我只干了半年,因為夜班實在太累,從晚上19:30到第二天凌晨5:30。每周休息一天,一個星期一倒班,每隔一周,我就要連續(xù)一周每天熬通宵,實在太熬人。”
班里的同學和他狀況類似的有很多。洋洋說,也有家里比較富裕的人,有的回家?guī)兔Γ械囊材苷业较矚g的工作,會更自由一點。
在學校時,洋洋有一門課程是電腦繪圖,如果技術過硬,此類工作能“舒服”一些。“做繪圖的話,工作環(huán)境能好一點,雖然也掙5000塊左右,但起碼不用上夜班。”洋洋說,很遺憾,他的繪圖技術不太過關。
從工廠辭職后,洋洋一直沒有找到正式工作。因為專業(yè)原因,他的選擇范圍很窄,基本只能在工廠工作。他面試過銷售,沒有成功,對方讓他回去“等消息”,后來就“沒消息”了。后來,他買了一輛二手車,想通過打車軟件開出租掙錢,但因為車型尾氣排放不達標,也沒能成行。洋洋說,在老家的村里倒是能有活兒干,但都是臨時的,沒有五險一金和其他一些基本保障。
目前,洋洋已經決定繼續(xù)上學。“我知道,考上本科也不一定就能有多好的工作,遍地都是大學生。”他調侃道,“名牌大學生都在‘內卷,我可能連‘卷的資格都沒了?”
(文中人名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