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琳琳 唐山市曹妃甸區財政局
從全球的經濟發展來看,以城市群構成的經濟體已經成為當今世界經濟舞臺上的主要角色,以首都為核心的京津冀經濟圈,自改革開放以來,其城市化水平及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相較于長三角地區及珠三角地區而言相對較低,京津冀三地區域發展不均衡不協調、聯系較少、割裂程度較深。尤其是河北省,與其他兩直轄市相比,人才、教育、交通、醫療等資源或基礎設施存在著較大差距。長期以來不均衡的發展使得京津冀地區的資源配置不能得到優化。為解決該問題,2014年,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被黨和國家領導人確定為國家重要發展戰略。在京津冀協同發展的大背景下,河北省將承接北京天津的相關企業作為其高速發展地域經濟的具體措施之一。與2008年前后為服務北京奧運所被迫承接的一批產能落后、污染嚴重的企業相比,新一輪企業的承接,河北省政府通過組織實施戰略性產業“8358”計劃,建設產業基地等一系列的政策的引導與支持,使產業承接行為變得更加積極和主動。
曹妃甸區是位于河北省唐山市的重要經濟區域,毗鄰渤海,交通、自然資源都十分便利,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提出以來,曹妃甸區搶抓該重大歷史機遇,積極承接來自北京、天津、河北其他市區的企業,打造現代產業發展試驗區、非首都功能疏解重要承載地、世界一流重化工業基地,培育壯大戰略性新興產業。隨著“中國制造2015”“互聯網+”行動計劃的實施,創新驅動戰略為這個處于重大戰略機遇疊加期的城市的新產業發展重點和新產業結構狀態的調整提供了重要的機遇,同時自身的優良的基礎設施、城市服務、政策環境都為曹妃甸區新興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堅定的基礎。2019年,曹妃甸區共有戰略性新興產業企業26家,分別涉及六大門類:節能環保產業、新能源產業、新材料產業、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高端裝備制造產業、新能源汽車產業,共完成產值149.9億元,占全區工業總產值的12.8%。盡管曹妃甸區高新產業今年內得到了長足發展,但其發展路徑及發展基礎依舊沒有擺脫老牌傳統工業城市的束縛,無論從體量上還是發展速度上與新興產業產能較高的北京市、天津市比還存在著梯度上的差距。
在十四五開局之年,也是面向第二個百年目標建設的開端之年,如何在京津冀三地中選擇優先承接的企業,如何更有效率地發展曹妃甸區新興產業,是一個值得深入思考的問題,本文探析了曹妃甸區承接產業轉移的路徑問題,分析了影響新興產業承接的因素,并提出了相應的政策建議。
產業轉移是產業由發達地區向欠發達地區發生的空間移動,是產業產能從高勢能區向低勢能區的擴散。這個過程既受到宏觀層面勢差的影響,同時也是每個微觀個體在宏觀趨勢下自我選擇的過程。為充分考慮到指標的全面性、可行性、可比性及代表性,本文從經濟發展、產業結構、勞動成本、技術創新四個方面的因素構造區域產業轉移發生勢差評價體系對京津冀地區向曹妃甸區轉移產業的路徑進行分析。
(1)經濟勢差。經濟體量之間的差距是兩個地區之間最直觀,最明顯的勢差,是產業轉移發生的基礎,一般來說,經濟勢差越大,發生產業專業的可能性就越高。本文選取GDP增速(K1)、人均GDP(K2)、人均可支配收入(K3)、一般公共預算收入(K4)作為衡量產業轉移經濟勢差的指標。
(2)產業勢差。企業是產業轉移的單元個體,產業則是企業生存與發展的生態環境,兩地產業間的差距直接決定了企業是否有轉移的意愿,是產業轉移發生的主要因素。但并非產業勢差越大,就越容易發生產業的承接與轉移,這需要承接地存在一定的適宜的產業環境。本文選取第二產業產值占比(K5)、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K6)、固定資產投資(K7)、工業就業人員數(K8)作為衡量產業轉移產業勢差的指標。
(3)成本勢差。在價格幾乎統一的前提下,如何將成本最小化,是每個企業家在追逐利潤最大化的過程中必須思考的問題,也是產業轉移發生的重要誘導因素。同時在交易過程中產生的費用,即交易成本也是企業在決策產業轉移時必須考慮的因素。成本勢差越大,則產業的轉移就越可能發生。本文選取人均消費支出(K9)、平均工資(K10)、工業用電(K11)作為衡量產業轉移成本勢差的指標。
(4)技術勢差。技術是企業、產業、區域經濟健康發展的最直接動力,科學技術的成熟度是衡量一個地區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的重要指標,在產業轉移的過程中,自身的高技術能夠在技術欠發達的地區為企業帶來更高的收益。但與產業勢差類似,技術勢差過大并非容易發生產業轉移,考慮到企業未來的技術發展,企業更傾向于轉移到有一定技術創新基礎的環境中。本文選取R&D資金投入(K12)、發明專利申請(K13)、高新技術產業增加值(K14)作為衡量產業轉移技術勢差的指標。
根據研究指標的要求以及本文的研究重點,本研究選取了京津冀地區三大主要經濟體: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以及曹妃甸區2019年的14個指標的相關數據進行分析,指標原始數據主要來源于2020年各地區統計年鑒及2019年統計公報。
主成分分析法(PCA)是一種常用的信息濃縮手段,通過線性變換將多個變量構成的原始變量集組合成新的、更能充分反映總體信息的指標,在實證研究中可以規避變量間的多元線性相關性帶來的分析誤差。本文將通過主成分分析法分別計算并比對曹妃甸區與京津冀三大區域的產業轉移勢差,從而得出曹妃甸區最優的產業承接路徑。
首先對數據做標準化處理以排除不同計量單位對研究的影響,并對標準化后的數據進行主成分分析,從原始數據中的14個指標里提取了2個主成分F1和F2,其中變量F1和F2的初始特征值為10.286和3.713,累計方差貢獻率為100%,能完整的反映所測樣本的信息。其中得分較高的變量的成分矩陣、得分系數矩陣、初始特征值和累計方差貢獻率如表1所示:

表1 成分矩陣和得分系數矩陣
從變量F1來看,其中人均GDP(K2)、人均可支配收入(K3)、人均消費支出(K9)、平均工資(K10)的得分較高,該部分主要衡量的是一個地區的勞動力的生活水平,這既反映了該地區的經濟水平和產業發展狀況也反映了該地區的勞動力成本問題。可將該部分變量理解為產業轉移過程中的社會收入差距帶來的驅動效應。從變量F2來看,其中GDP增速(K1)、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K6)、R&D資金投入(K12)、發明專利申請(K13)、高新技術產業增加值(K14)得分較高,這部分主要反映了一個區域內的經濟發展質量問題,衡量了該地區經濟發展的潛力動力、產業發展質量與健康情況、科學技術發展的情況。這部分變量在產業轉移的過程中,主要在生產條件方面起到了驅動作用。
基于主成分分析所提取的主成分,及各成分的得分因子,將數據標準化后,計算京津冀及曹妃甸區的F1,F2得分,曹妃甸區F1得分1.44、F2得分0.76,綜合得分1.26,在社會收入方面與天津市(0.96)河北省(-2.47)差距不大,但在生產條件方面與京津冀三大經濟體(3.65、1.58、3.82)存在較大差距,其中曹妃甸區與北京市的綜合勢差(4.76)是與京津冀其他經濟體之間差距最大的,因此,從整體來看,承接從北京轉移的優質產業是曹妃甸區產業承接戰略的最優的轉移路徑。
分別考察曹妃甸區與京津冀三大經濟主體的經濟勢差、產業勢差、成本勢差、技術勢差的綜合得分情況,重復上述步驟,其中,曹妃甸區與北京市存在較大的經濟勢差(0.435和0.701),成本勢差有顯著優勢(0.214和0.411),創新勢差差距過大(0.003和0.606)不利于從北京市吸引高新技術產業。而天津市的創新勢差與曹妃甸區差距較小(0.003和0.056),可優先從天津市引進高新技術產業,營造良好的創新氛圍后,再吸引北京的戰略性新興產業。
本文以京津冀區域協同發展為大背景,研究新時代曹妃甸區承接轉移產業的路徑問題,通過搭建產業轉移勢差指標體系,運用主成分分析法,分析評價京津冀地區及曹妃甸區的產業轉移勢差。研究表明:曹妃甸區與北京市的產業轉移勢差最大,因此,在曹妃甸區在從京津冀三大經濟主體中選擇承接產業的過程中,來自北京市的產業是曹妃甸區可以優先考慮與選擇的;由于曹妃甸區的技術創新勢差與北京市存在較為懸殊的差距,因此在指定承接高新技術企業發展戰略時,應考慮分兩步走,首先承接來自天津的部分高技術企業以優化創新環境,之后再承接來自北京的高新技術企業。
(1)營造良好環境。曹妃甸區在產業環境和技術創新環境上與其他城市相比還有較大的差距,而在承接產業轉移的過程中,相似的產業環境和技術創新環境是尤為重要的,這決定著新興產業有無向曹妃甸區轉移的意愿。因此,首先,曹妃甸區需要在政策上營造好優良的產業環境和創新環境,加大R&D投入力度,加速生產技術換代升級,加速創新成果轉化。其次,曹妃甸區在發展當地產業時應將資源從傳統重工鋼鐵等企業向新興產業轉移,制定新興產業發展利好的政策,為新興產業的融資提供便利。
(2)優化產業結構。當前曹妃甸區的產業結構仍是以鋼鐵化工等傳統污染型重工業為主,并不利于區域長遠的可持續發展,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應著重調整當地產業結構,保持重工業的支柱地位的同時,利用環渤海和環首都的優異地理位置,積極對接海內外優質資源,補充完善從鋼鐵產業到新興產業的產業鏈,利用新技術創新帶動傳統產業的發展。
(3)優化承接路徑。曹妃甸區的產業承接不能做首都的“垃圾桶”,只為疏解首都的非首都功能而存在,在承接來自北京的企業的同時要有選擇的有針對性的根據未來一段時間內曹妃甸區產業的發展計劃進行有計劃有順序有選擇的承接。使承接的產業為曹妃甸區的產業生態做貢獻,做到補短板、優結構、提質量、講創新、可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