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敘事的載體,也是視覺的藝術,拿起畫筆的導演成為了電影視覺的掌控大師。很多外國導演的繪畫經歷并不被大家所知,比如拍攝《心靈捕手》的美國獨立電影標志性人物格斯·范·桑特,在成為導演之前曾是繪畫專業的學生;年少時喜歡流浪的好萊塢傳奇電影導演,憑借處女作《馬耳他之鷹》開啟“黑色電影”大門的約翰·休斯頓,曾孤身前往倫敦和巴黎學習繪畫素描……一些擁有繪畫天賦的外國導演,通過展示一些他們本人與電影相關的手繪圖來談論繪畫對于導演把控視覺與藝術視野的重要性。

黑澤明為《夢》和《亂》繪制的氣氛圖
要論將視覺藝術與故事架構融于一體的集大成者,那黑澤明永遠是值得被反復提及的偉大藝術家。1928年,18歲的黑澤明報考美術大學落榜,但其靜物畫入選日本著名美術家團體“二科會”的美展。翌年,他師從漫畫家白土三平之父岡本唐貴,學習西洋畫。即使后來因為經濟原因走上電影藝術家之路,但他的一生卻一直堅持繪畫,并用成百上千幅電影分鏡畫及概念圖表達著內心的電影世界。

希區柯克的故事扳手稿
喜愛德國表現主義風格的希區柯克雖然不是職業畫家,但在倫敦大學進修過藝術課程的他也是一個多才多藝的藝術家和美工師。電影字幕設計員、編劇、美術設計、導演、剪輯師,他基本參與過劇組所有主創職業的工作。希區柯克也是最擅長運用故事板來把控電影拍攝的導演。巧合的是,同樣在“蒙太奇”頗有建樹的希區柯克與愛森斯坦都具有美工師和導演的雙重身份。

大衛·林奇的電影常常從他自己隨手創作的手稿里汲取靈感
要論被繪畫影響最深的導演,非當代美國非主流電影大師大衛·林奇莫屬。1963年,林奇進入華盛頓特區的科科倫藝術學院,師從表現派畫家奧斯卡·科科施卡,并赴歐洲進行短期的留學。1968年,他甚至在拍完短片《字母》后短暫地離開電影界繼續專注于美術學業。這些繪畫經歷讓林奇的電影都蒙上了后現代主義的藝術風格,且畫面極具視覺沖擊力,在現實與超現實之間游走。

特瑞·吉列姆為《妙想天開》繪制的故事板
奇幻黑色喜劇《格林兄弟》的導演特瑞·吉列姆從小就展露出繪畫天分。大學畢業后,他在哈維·庫茲曼辦的雜志《Help!》中從事了三年的寫作、設計、繪畫工作,甚至為科幻電影《妙想天開》繪制故事板。他在影片中追求的極致想象力及強烈的色彩對比,或許正是受到了自身繪畫風格的影響。

為《大都會》繪制的概念國及弗里茲·朗本人的自畫像
科幻電影《大都會》的締造者,擅長德國表現主義布景設計的知名導演弗里茲·朗出生于奧地利維也納一個建筑商家庭。父親經營一家建筑公司,但弗里茲·朗從小喜歡繪畫,少年時期曾在維也納學習藝術和建筑,并拒絕承襲父親建筑師的職業。在進入電影行業之前,弗里茲·朗周游世界,先后在慕尼黑、巴黎繼續學習繪畫藝術,最終在巴黎定居專職做畫家和設計師。

凱瑟琳·畢格羅的畫作(圖為《獵殺本拉登》女主畫像)
導演里的畫家也不乏女性,比如憑借《拆彈部隊》斬獲奧斯卡的導演凱瑟琳·畢格羅,從小熱愛繪畫和騎馬,在進八哥倫比亞大學時就有相當高的繪畫天賦,且曾在舊金山藝術學院學習了兩年。而她的前夫也是大名鼎鼎且想象力豐富的“畫家”——詹姆斯·卡梅隆。

吉爾莫·德爾·托羅為《潘神的迷宮》繪制的視覺手稿
除了傳統繪畫,喜愛用畫筆記錄和涂鴉的導演也不少,比如大名鼎鼎的“怪獸愛好者”,也是《潘神的迷宮》《水形物語》的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他對于怪物的喜愛是從小就種下的“種子”。小時候,吉爾莫的保姆經常給他講恐怖故事以消磨時光,這讓他對怪力亂神和幽深地獄充滿幻想。同時吉爾莫·德爾·托羅接觸了很多邊緣文化,比如日本特攝片、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說等等。

蒂姆·波頓設計的剪刀手愛德華的人物草圖

蒂姆·波頓設計的紅挑皇后人物草圖
如果你要評判繪畫能力的專業程度,那蒂姆·波頓絕對是導演中的佼佼者。他的童年經歷是激發他創造出諸如《剪刀手愛德華》等作品里帶著黑暗憂郁氣息卻內心善良的怪人角色的原因。蒂姆·波頓從小沒有朋友,學習成績也不好,他不務正業,偏偏喜歡畫畫和看電影。從加利福尼亞州藝術學院畢業后,他成為了迪士尼的一名動畫師,他的作品總是帶有奇幻色彩,在恐怖的外表下描繪哥特世界的怪誕與活力。

卡梅隆為《異形2》創作的繪畫作品
《異形》系列第二部的導演職位交給了繪畫能力出色,且對科幻電影情有獨鐘的詹姆斯·卡梅隆。卡梅隆導演無疑走在了視覺與技術的前沿,無論是《終結者》,還是《阿凡達》,他都充分調動了故事板藝術家、概念藝術家、燈光專家、音效專家等成員的合作與創作力。他本身也不局限于導演的工作范圍限定,在多個職位工作范疇中游走。另外,《泰坦尼克號》里杰克為露絲畫的裸體素描也是卡梅隆的畫作之一。

電影《阿基里斯與龜》里北野武的“自導、自演、自畫”
曾被譽為黑澤明“真正的后人”的鬼才導演北野武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畫癡”,他的《菊次郎的夏天》《花火》在成為經典的同時,他親自為電影創作的前衛畫作也成為了上乘的藝術品。

《異形》的故爭板
在繪畫想象力和表現力上登峰造極的導演當屬雷德利·斯科特,他在科幻電影《異形》系列上繪制了許多概念性的故事板。當然《銀翼殺手》是斯科特更為經典的作品,里面有賽得·米德為這個未來反烏托邦世界創作的令人印象深刻的設計,也有斯科特的御用場景畫師舍曼·拉比為該片繪制的精細故事板。但他們都聲稱在創作前收到了斯科特提供的許多具有發展潛力的粗略故事板草圖,他們親切地稱之為“雷德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