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nya

[美]格蕾塔·葛韋格
第一種類型是涉世未深的天真。這種脆弱感主要體現在眼神。比如年輕時的愛德華·諾頓,在1995年的《一級恐懼》中演了一個口齒不清的羞怯男孩。發呆時,眼角乖巧又低垂;看向你時,清透得像汪泉水。所以當他被抓入獄后對律師說“我是無辜的”時,由不得你不信!除了眼神,這些小年輕的內在也是不堪一擊。因為他們都像20歲出頭的萊昂納多一樣,毫無防備,隨時揣著一顆赤忱的心。在1995年的電影《心之全蝕》里,小李子就被愛的人反復傷害。戀人每遠離一步,他幼嫩的心就又被撕開一道口子。在碼頭被拋下、對著遠方嘶吼:“不要走,快回來”,痛苦全寫在臉上。《小婦人》里的“甜茶”也是這樣。陪羅南玩鬧、掩護她偷喝酒、當她的影子……當她開玩笑跪著求婚時,反復摩挲著她遞上來的那枚“求婚戒指”,努力掩飾內心的翻騰。告白時,也只能卑微地懇求對方愛他。明明是驕傲的貴族少爺,在喜歡的人面前卻愿意俯得很低很低。
逛微博時發現朱迪·福斯特一段17歲時的采訪被翻了出來。她說:“我想女演員最好的特質,是一種智慧,有時候會是某種形式的瘋狂。”提到男演員時,卻恰恰相反。“對于男性,我想最重要的是一種脆弱感。仿佛在說‘我能被傷害‘我很敏感。”聽完不自覺連連點頭。可能見慣了男人展現肌肉與力量,一旦流露出“脆弱感”,就顯得尤其珍貴。比如基努,年輕時候就悶悶不樂,現在年紀大了,直接“超脫俗世”。溫和、悲憫,對這個世界無能為力。湯姆·哈迪也是這樣,滿臉大胡子、五官硬朗,看上去就不好對付。噙著眼淚時,卻讓人想撲過去給個肩頭依靠。當然,這種脆弱感不是光靠失魂落魄、流眼淚就有的。所以,到底什么樣的脆弱才打動人呢?分析了一下,覺得有三種類型。

[英]朱里安·杰拉德
等長大一些,脆弱感就表現為另一種形式了——內心細膩敏感,會因為一點點風吹草動而震顫。因為太過多愁善感,所以能感知世界上的所有傷痛。這種脆弱感,在五官漂亮的人身上更甚。因為他天生的容貌,總覺得應該恃寵而嬌,得到世界上的一切偏愛,但卻總是郁郁寡歡。英國演員本·衛肖就是這樣。電影《故園風雨后》中描述他說:“他有一種令人神魂顛倒的中性美。那種美在極致的青春中,高聲歌唱愛情。”“可第一股寒風吹來,它便凋落了。”到了《云圖》,這片樹葉更加搖搖欲墜。這位落魄的作曲家在完成那首對愛人表白的曲子后,登上高塔看了最后一次落日,抽了最后一支煙。然后就把這個美麗世界拋在身后,在愛人趕來的前幾分鐘死去。《贖罪》中的詹姆斯·麥卡沃伊也是如此虐心。在被迫和凱拉·奈特利分別、奔赴戰場時,雙眼里的糾結和不舍讓人痛心。他的身體和心靈被戰爭炮火折磨了成千上萬次。終于熬到頭了,卻死在了撤離的前一晚。

[美]托尼·凱耶
第三種體現為挫折過后的無力。與前一種的“情感過剩”不同,這種脆弱感是關閉了自己的情感。因為之前受到的打擊太大,心已經被碾成碎渣,整個人只剩下一副軀殼。阿德里安·布洛迪就是這樣。他總有一種孤獨感和無力感,曾經痛徹心扉,現在很難再起波瀾。在電影《鋼琴家》中,他的家人、朋友和同胞都在眼前被殺害。他像螻蟻一般,匍伏在地上找尋一絲絲的生存希望。等到了電影《超脫》中,他連對生存的興趣都沒了。過去的生活千瘡百孔,“我想那種無助、那種感覺,就像在大海上飄蕩,沒有獵刀,沒有保險。”以悲憫的眼神垂憐著自己,俯視著這個世界的悲劇。他的靈魂碎成了一塊一塊的,有培扎進了每個觀眾的觀眾的心上。